“算算年龄,卫瑧应该是高中了吧?”张绍云突然提到了他。

萧昀章抽空带着卫瑧回了一趟张家。

两人进去时,就和卫瑧之前来一样,萧父端坐在书桌的后面,没有慌张,也没有惊讶,只不过冷静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照片,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在卫瑧的手上转悠了一圈,然后慢慢地移到了仓库紧闭的大门上,点了点头:“是啊。”

管家是在萧家的老人,卫瑧一直很敬重他。当初萧夫人刚来萧家时,前夫人留下的人都被她找各种借口赶走,是管家开口求了情,他们一家才得以继续留在萧家。只是管家对他们虽然好,再好也比不过一个萧父。

“可能是萧正云出手了,大少爷在他的手中,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我去找他,大少爷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云真就交给你了。”卫瑧急促地说道:“我会时刻告诉你我的动向的。”

连萧家那样的背景都值得垂涎的东西,只怕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卫瑧当初问他,张婉云有没有留下来什么东西给他,可张婉云能留给他的也都是物质上的遗产,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萧父当初放手得那么利索,也不可能到了现在才会生出想要抢的念头。

只不过身份一变,卫瑧竟然因为消消乐而忽视了他,萧昀章生气的同时,又醋意横生。

“没有。”卫瑧似有所觉地顿了一下,补充道:“张圆给我下了一个游戏,叫做消消乐,挺好玩的。”

“……”

大少爷对他的回报,难道就是要他做恋人?!

“没错,程舒昂是程家家主的二儿子,就是你的那个同学。”萧昀章收回了手,揉搓着手指感受着还残留在指尖的触感。“还是拖了你被人诬陷的福,那个程舒昂一直喜欢陈语柔,这个你知道的,程家的人也了解过陈语柔,对她和萧跃文的事情也清楚,虽然一直不喜欢陈语柔,但是程舒昂喜欢,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她诬陷你偷手表的事情,程舒昂看清楚了陈语柔,对她失望了,程家也高兴了,知道萧家在打压我们,也出手帮忙,也算是还了人情。”

萧跃文哼了一声:“谁敢记我。”

卫瑧往下说:“后来就是在街上,我遇到了班里的同学,那个时候听到了陈语柔的心声,不过只有一句话,之后就又听不到了。”

余怒未消的萧昀章带着项链找到了卫瑧,将它送给了当时心中除了妈妈之外最喜欢的人。他觉得卫瑧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送出去的“珍贵的礼物”的。

表面看上去慈祥无比,就像是一个关爱儿子的好父亲。

萧昀章摸了摸鼻子,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失望。

作为班主任,他当然也是了解卫瑧家庭的,对于这段时间里班级里的流言也听到一些,卫瑧的父母是萧家的下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学生是如何传得,但是对陈语柔却十分放心。一直以来,陈语柔都是一个乖乖的好学生,懂事听话,什么也不需要她操心,原本他还是站在陈语柔这边,可萧昀章一来,班主任顿时犹豫了。

栽赃陷害啊。

沈康宁好奇地凑了过来:“你昨天要我去找那个鹿肉,怎么了?难道是休息太久,能力不行了?所以需要补补?这种东西不能乱补的,你家卫瑧难道就没有怀疑过。”

卫瑧说:“补肾壮阳啊。”

萧家关了一个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能瞒得过萧老爷,他什么都知道,眼看着恩人之子被自己的妻子关了八年,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萧父不是一个妻管严,他的话在萧家有绝对的权威性,没有人敢反驳,只要萧父开口说一句话,萧夫人就绝对不敢对他怎么样,可是萧父没有说。

最后的结局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卫臻身败名裂,被勒令退学,以强|奸未遂的名义坐了牢,萧昀章那点小能耐也护不了他,而萧父也会对他失望。

在众目睽睽之下,卫臻冲着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将精心准备的饭菜放入了保温盒之中,卫瑧背上书包,十分紧张地出了门。

“可是我们联系不上大少爷,即使是想说也没有办法,后来我就放弃了,才想着要先为大少爷找出真相。”

“可以。”

“萧跃文昨天亲口说的,他总不可能会骗人吧?”

“老板,这个男生是谁?你的弟弟吗?”一个人好奇的问道。

萧昀章:“……”

卫瑧觉得自己就算有了特殊技能,也无法理解萧二少爷的想法。

卫瑧抬起眼,萧跃文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不是她说的啊。卫瑧有点失望地收回了视线,他现在还没有明白那个神秘声音究竟出自哪里,上一次听到的是陈语柔的声音,卫瑧总觉得在她身上自己应该能够找到关于听到的神秘声音的真相。

“卫瑧?”那个同学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你还好吗?”

光是和那些保镖斗智斗勇,就花费了卫瑧一大半的精力了,寻找真相的路十分艰难,时间过得太久,他又在萧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即使是八年过去了,他也没有找到关键性的证据,反而自己身陷囫囵。

萧昀章头疼地抚了抚额角,有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他当初一时冲动答应了下来,尽管是童年玩伴,但是他也没有打算让自己的独居生活再增加一个人的想法,可卫瑧却不那么觉得,当初他把卫瑧从萧家带出来,估计卫瑧的心里就没有打算再回萧家了,他当时答应的口快,可卫瑧却都是当真了的,不但住了进来,也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来开始布置,不着痕迹的从小细节侵入他的地盘。

没有确定之前,就暂时瞒着大少爷好了。

大少爷没有忘记他,给他寄了信,只是被萧夫人出手拦住了而已。

萧夫人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她看了对面的萧昀章一眼,顿时脸色一变,握着刀叉的手蓦地收紧,然后又旁若无事的松了开来,继续和之前一样谈笑风生。

卫瑧当然懂,他来不及告别这名女佣,拔腿就往记忆中的厨房位置跑去。

卫瑧努力想了想,每天早上醒来时他和大少爷身上睡衣的扣子总是会无缘无故解开几颗,大概是托了他糟糕睡相的缘故,往往睡衣的下场都凌乱的不成样子,多亏了质量好,不然就成了换的最快的衣物。

以前没有发觉,照大少爷那么一说,莫名就感觉多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卫瑧低着头,抱着运动服匆匆走进了浴室里。

有张外公的缘故,晨练成了张家人每天早上起床时的必备项目之一,卫瑧站在最后,慢悠悠的跟着前面人的姿势打着太极,占着位置的好处,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偷看萧昀章。

张坷就在萧昀章的边上,再旁边就是大舅张绍云,两个未来的继承人站在一起,他不停的给儿子使眼色,让他多和张外公说几句话,好在他面前博一个好印象,能够在张氏的争夺上多有几分赢面,可偏偏张坷对此毫无反应,依旧慢悠悠地比划着动作,丝毫没有在意他抛过来的眼神。反而是张外公,在回头和萧昀章说话的时候看到张绍云挤眉弄眼,立时竖起眉毛瞪了他一眼。

张绍云面色一僵,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沉心静气打太极。

晨练过后,过来玩的卫瑧和萧昀章就被张外公兴冲冲地拉走了,张坷也没有跟着张绍云去公司,带着几人的渔具,充当司机,开车到了附近的鱼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