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营地看起来怎么跟他们自己的营地这么像?那两个人又是谁?

该不会是不仅瞎了,还毁了容吧……

紫息向那怪物接连发出几道声波攻击,将巨蜥逼向唐逸的方向。唐逸看准时机,猛地向前冲起。那巨蜥跳起来想要去咬唐逸的脖子,而唐逸则用脚一踏石壁上一处凸起的岩石,硬生生转变了身体的走向。巨蜥没能咬中他,但是锋利的爪子却在他腰侧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唐逸借机反手将匕首干脆地插入巨蜥的脖子里,绿色的粘液喷在手上,却并没有什么被烧灼的感觉。看来只有黑色的粘液才具有腐蚀性。

似乎是有什么四脚着地的东西在泥地上爬行而过留下的印记,似乎还粘着一些类似墨绿色的粘液。从林子里出来,先是绕着篝火转了一圈,然后又绕着每一只帐篷转了一圈,最后蓦然消失在他和水银的帐篷外。唐逸转着圈看了一遍,黑漆漆的林木间只有蛙鸣阵阵,听不到什么特别的响动。

罗唯问了句,“为什么?总队长很恐怖吗?”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就连他一直羡慕嫉妒又不得不崇拜的唐雅也突然变成了叛军,还说他们两个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双胞胎兄弟,而是三百年前叛军始祖的复制品。

唐逸忽然开始怀疑这张光碟的真实性。

“哼,那好吧。”

金老头在曾经的院长办公室,现在他自己的起居室招待了他们,给他和水银每人泡了一杯茶。茶水泛着一股子油腥味,现如今大部分进行体力劳作类工作的人大都只能喝得上这种茶叶。唐逸发现沙发还是以前院长用来招待客人的那几张皮沙发,只是皮子都严重破损,很多地方还裂开了,露出了下面发黄的棉絮。

水银微微一侧头,表情无辜,“我出现的很正常,是你太不警觉。”

因为你已经爱上了一个人类,你已经习惯了人类给予的一切,你相信人类对你没有恶意,并且没有人类,脆弱的海妖不可能存活至今。你心甘情愿做人类的附属品,从觉醒的一刻就这样坚信的你如果知道了人类用了怎样残忍的方法屠杀了你的族人,把你放到了奴役的位置上,还能心无旁骛地继续以现在的方式生活下去吗?

唐逸眨巴眨巴眼睛,“能说人话不?”

水银没搭理他,他停在最后那几幅壁画前。

在这声音中,水银冰蓝色的眼眸逐渐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迷雾,并且那银白色还在不断变浓。水银像是被歌声摄住了,空洞的表情,空洞的白色眼睛,头微微扬着,白发无风自舞,空气中有蠢蠢欲动的电流流转碰撞着,能量的气旋掀起了唐逸额角的发丝。

罗唯一直是个优秀的学生,这种道理他早就铭记于心。不过,在这种时候,他却忍不住担心起来。

那毕竟是这只可怜的海妖从诞生前就已经背负的使命啊~

这一切都不太对劲。他从与唐雅绑定以来与叛军交手十年,从未见过像这样精巧的装置。不仅仅是这小小的消声器,从他们的潜艇到武器装备,在基地中也是一流的。甚至于,有些像是最富足发达的第一基地才能生产出来的精良装备。

下|流的话另唐逸眼前发红,被手铐禁锢的双手攥起,却因为麻痹的关系没有办法用力。他勉强压下羞耻的感觉,强撑自尊,从牙缝里析出恶狠狠地问话,“你不是水银!”

唐逸只当对方是在放屁,不想再纠缠下去,直截了当问道,“叛军和基地为什么这么重视水银?他是很强没错,可也不至于要你们这么费尽心思也要抓到他吧?”

唐逸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却偶然看到窗外遥远的地方,水银在跟一个穿着潜水服的人类讲话。

“水银!”唐逸大声喝道,“不要闹了!我们得马上回去!”

直到那个人喊了别人的名字。

“你最近看起来很低落?”孔雀似笑非笑,神情戏谑。

唐逸这种早出晚归的情形持续了三天。

谭明渊在旁边惋惜道,“看样子这次确实是喝得太多了,直接睡过去了。鹤田你还记得不,水银刚刚进战队那次喝醉?唐雅可是连着两天都没办法进行体能训练啊……”

唐逸哈哈一笑,这小子是找死啊。当初他在305部队可是靠着21点赢遍全连的烟和小黄|图杂志。于是唐逸狞笑着接受了韩琦的挑战。

在接收不到回应后,他愤怒地用力拍了一下那对讲机的旋钮,却把自己的头打得一懵。

天旋地转的感觉终于被一双手稳住了。唐逸用力摇了摇头,便感觉到水银正抱着他在水里迅疾地“飞翔”着,四面八方的死亡之手交相舞动,却没有一个可以触碰到他。

唐逸汗毛直竖,猛地停住动作,屏气凝神,将注意力放到听觉上。

水银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我不懂,他为什么从没对我提起过你。”

“你想造反?!”

对于这个总队长,唐逸一点都猜不透。这个跛脚男人身上似乎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给他一种阴沉而危险的感觉。可是每一次,快要穿帮的时候,姜延风却总是放他一马。

水银问,“唐雅出事那天……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

“小逸……苹果树结果子了吗?”

唐逸脑中空白,嘴唇被另外一双柔软的唇摄住,氧气源源不断灌入他的胸腔。

为什么海妖就可以选择自己要听的东西?难道他们不会觉得害怕?亦或是,对他们来说,那些声音本就是自然而然存在的?

唐逸把空餐盘一推,挑衅地瞟了水银一眼,“满意了吧。”

“可是我哥不是很顺利地挺过来了吗。我记得资料上说他没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林温溪满意地关掉电脑屏幕,转身看了看齐豫。后者微微颔首,她才走回齐豫身后站定。

那呼唤就在他心口跃动,勾起了海妖灵魂深处对于家乡的向往。他的家不在这个灰色的陆地上,也不在那片黑色的大海里。他的家该是深蓝色的,那种静谧的、纯洁的、深邃的幽蓝。

刺耳的尖叫响彻长街,从天而降的感染者猛地用利齿扯断了女孩的喉咙。喷溅的血液染湿了她的长发。她的男友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冲那感染者冲了过去,疯了一样想要将感染者从女孩身上拉下来。下一刻,他的手也被感染者撕下一大块血肉。

唐逸将坐标输入腕表的地图投影钟,发现离这里还有几个街区的距离。他刚想说能不能把坐标改得近一点,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再打过去就变成了忙音。

水银带着唐逸迅速闪到街边一家小型超市内,陆续还有几个惊魂未定的男女躲进来。外面的人都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往回跑,似乎是在逃离什么东西。

唐逸低头,揉揉鼻子。看来现在,报仇是水银活下去最主要的动力了……

“是的,他的脾脏出现了初步衰竭的迹象。现在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不是你们总队长要求我们等上七天,早就上报给安全部了。”raj说完就出去了。

十个人自动排成两列,人类在前,海妖在后。唐逸站在第一排队末,微微低垂着视线。

看来是被安全部或战队收走调查了。唐逸觉得很不舒服,腕表这么私密的东西,说拿走就拿走,连问都不问一句。以前在陆军,最起码还有点吧……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