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后道:“依姐姐的意思,到是李毅将军的女儿较为合适了?”

“太阳都下山了。”

徐疏桐斜着眼睛望她,“我就是。不知道御史大人平白无故的,为什么打人?你可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那可万万使不得,为了我,你已经够受委屈了,切莫再为了我,惹出别的事,我于心不忍。”

没料到一直在门檐下打伞躲太阳的丫头走过来,贼兮兮的看了薛意浓一眼,有板有眼的说道:“我家夫人说了,不见客,公子请回吧。”

最要紧的是:宫里没有徐疏桐,其余女子都有出头的可能性!人是最怕比较的,他们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扫除障碍。

徐贵妃终于废掉了,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得抓住机会,好好笼络,收入自己的后院才是。

这回摸着薛意浓,徐疏桐可满足了。就像偷吃到红烧肉的老鼠,童年的小梦想也得以实现,手指再往上游走而去,触手的却是丝滑的布料。

这句话下去,查出许多关键来。

手中绣了小兔子的帕子,在徐疏桐面前晃来晃去。徐疏桐扯过来,看了一遍,觑着眼,抿着嘴,眼睛看着薛意浓,薛意浓赶紧看别处,多不好意思!徐疏桐拿在手里晃晃,“这是皇上的?皇上喜欢兔子?”

落雁:“……”她寂寞跟她有啥关系,真是的!奸妃身边的人都不正经。落雁再怎么不肯,也被存惜拖走了。

薛定山说出这个话,很有些埋怨的意思。他如今还带着‘太上皇’这个头衔,而儿子到底不如以前听话了,他在这里半天了,不给个解释不说,还尽做些别的事。

一个个脸上浮起阴险的笑容。

薛意浓心里那个郁闷,她以前也不喜欢女的,怎么这会儿就有点儿不良的心思了,可能是这事对她的印象太过深刻,过段日子就好了,她这样想着,也就不再往心里去。

“啊,朕不是故意的,娘娘你不要怪朕。”

夜晚,落雁又没得睡,她得给薛意浓扇风,皇上要是睡不好觉,明日还怎么处理事情,少不得她吃点苦头。

存惜在一众嫉妒的目光中徐徐而入,手里端着驱蚊虫的盘香,见过薛意浓后,又奉上手里的东西,“娘娘知道天气热了,怕乾元宫的蚊虫叮咬皇上,所以特地派奴婢过来,送上蚊虫香。”

躺在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身边,那是怎样一种煎熬。

薛意浓露出个笑脸,“大皇兄来得正好,待会儿朕就带你祭祀先皇。”

“肃晋王你不要误会哀家,哀家从来没有觉得你有什么不当的心思,只是论立嫡,您可是先皇的胞弟,这嫡子之位却也是千真万确。你要是不愿意,那世子也行,您和先皇是亲兄弟,哀家和王妃又是亲姐妹,世子与皇儿也如同亲兄弟一般。”

薛轻衣句句肺腑,牵动了徐疏桐。

贺妃嘀咕,“那也不能全算我的错。”

那女子不但外表美得近乎妖孽,就是琴棋书画,音乐歌舞,小到刺绣,厨艺,那都是样样精通,可以说是美丽与智慧并重的不二妖孽。

“没有,就是觉得世子好像自这次事故后,变了许多。”被发现了吗?薛意浓暗自镇定,却听这丫头说,“是比以前更乐观了。”

若沫看薛世子无事,也就放心了,出去时嘱咐丫头要好生伺候着,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妃。不一会儿,一拨人浩浩荡荡的进来,其中有个穿金戴银的妇人进门,满身的珠光宝气,看着薛意浓的眼神中有深深的惊恐,还有喜悦。

“这是自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不说两肋插刀,但能办到的事,我都会尽力而为。”

徐疏桐认真的看了薛意浓一回,扑了上去抱住了她。薛意浓感觉到那双纤细的手臂,正有力的收紧,把她拢在怀里。

她镇定了一回,才道:“你怎么了?”

“谢谢!”

“不客气。”

徐疏桐松开她,笑了一回,笑得薛意浓莫名其妙,她道:“我妹妹没有明显的特征,但是我们长得很像,尽管不是双胞胎,但是就跟双胞胎一样,她差我一岁,这样,公子可寻的到?”

“不管怎样,都会尽力而为为你找。”

得了薛意浓的保证,徐疏桐很是感动,感激。尽管曾经也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这些话,只是……她明白的,薛轻裘不过是为了跟她交换条件,她当时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而今经历了这样多的事,再不明白,就叫做真傻了。

“公子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能为公子做什么呢?不如……”

徐疏桐没说的话,薛意浓心里明白。

“不用你以身相许,你常来宫里看看我就成,对了,你以后也不必来宫,我把你接进来住着,这会儿就没有什么‘叔嫂’了,你是被废的,那就是不认作皇家人,跟我自然没有半分关系。”

徐疏桐见薛意浓主意已定,既然她们都有需要彼此的地方,说太多难免矫情,她道:“好,我等着你,只是以后也别你你我我的,叫我疏桐,我叫徐疏桐。”

“我叫薛意浓。”

“只是公子到底是九五之尊,在别人面前叫你名字怕是不妥,恐又有话说,我们私底下叫一叫如何?就当是属于我们的秘密。”

薛意浓满口答应下来。又说起选后一事,薛意浓道:“这次回去后,怕又要有一段日子见不到你。”

“是啊,公子的大婚大家都很关注,马虎不得,一辈子只有一次,要珍惜。”徐疏桐说了很多勉励和关怀的话,薛意浓也开解不少。突然她想起一件事,道:“公子,你能不能为我读一次上次的浮生六记,我还想听。”

“好啊。”

徐疏桐从枕头旁边拿出‘浮生六记’递给薛意浓,薛意浓缓缓读道:“幼聘金沙于氏,八龄而夭。娶陈氏。陈名芸,字淑珍,舅氏心余先生女也,生而颖慧……”

徐疏桐单手撑着脸,脑袋歪着望着薛意浓。薛意浓偶尔会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亦回望一望她,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有些章节还要求反复阅读。

徐疏桐明白过什么来,嘴角勾起笑意,眼光却散漫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薛意浓不打扰她,只顾着给她念。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夕阳西下,又是说再见的时候。徐疏桐一路将薛意浓送出去,“这一别,又要数月,到时再相见,只怕又有诸多变化。皇上要好好待新妇。”她微笑的把她送出门去,道:“皇上书念的很好,我很喜欢听。珍重。”

目送着薛意浓上了马车,徐疏桐只是站在门口不走,遥遥的望着,想着薛意浓会否像上次那样探出头来,只是那车窗的帘子似乎怎么也不动,徐疏桐目光黯淡了下去。

正转身要走,薛意浓的脑袋自车窗口探出来,大声道:“疏桐,再见,我有空就过来找你说话。”她刚没有看错吧,徐疏桐她站在门口,单薄的就像一片树叶,好像随风就会被吹走,那样孤单落寞,她心亦有不忍,不由得添了一句,“很快就来接你!”

徐疏桐扬起笑,与她挥手作别。直望的那辆车,再没有影子,这才叹息着转身,只是这一转,把她吓了一跳。

存惜何时站在她身边,而且还学着她的语气叹息了一番,撇着眼睛望着她。她很幽怨的说道:“娘娘变了呢!”

“胡说什么,我哪里变了。”

“娘娘,帝王无情,不可留恋,他的话当不得真,您可千万不能把心给撂进去,不然以后有的您伤心的。人生就是一钞逢场作戏’,娘娘以前何其明快,为何现在反而婆婆妈妈的,一点儿都不像你了呢。”

徐疏桐才不认为是这样,她的心她难道还不明白。“你别胡说,我只是一时的离别情绪,事情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皇上只是朋友,就像有句话说,人生自是有情痴,只是不关风与月。

存惜想既然徐疏桐心里明白,那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她今儿又从落雁那里淘换了许多消息过来,待会儿回屋,嗑瓜子,喝茶,再细细与自家娘娘讲一讲。

且说薛意浓回去后,又忙了个人仰马翻。婚礼的新衣早已做好,让她试穿,又排练了新婚当天要走的过场,礼仪,祭天等等,不一而足。

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总算能安静一阵子了。忙了一个月,请客的帖子全部发了出去,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那些,还有远在各地的藩王,各有表礼。

单说婚礼的邀请函发到恭敬王府,薛轻裘拿到之后,‘啪’的一下摔在了书桌上,“他的婚礼,本王不去,就回说本王病了。”

旁边的徐幕僚也在,知道这事后,忙劝道:“王爷不必在这件事上使气,若是让皇上察觉,只怕他暗中对咱们提防起来,那时候事情才叫难办,徐贵妃那里有消息了吗?”

说到这个,薛轻裘都要喷血了,这半年徐疏桐一个字没给他写过,从宫里的暗线传来的消息看来,她竟然被废了!真是废物,放着这样好的皮囊不好好使用,竟然甘心变成庶民,都不知道她的聪明都放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