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浓回过神来,见落雁早不在,以为是生了自己的气,少不得之后说了些弥补的话,到底又不是仇人,还有什么隔夜仇不成,两人又和好如初。

果然瘦归瘦,一身腱子肉。以前她爹还在的时候,总喜欢露着膀子,晒着身上小麦色的皮肤,还有宽阔的胸肌,坚实而硬邦邦的腹肌,每天早上练武结束,就提起井边的水从头上浇下去,她娘在不远处看着他笑。

高瑞口中喊冤枉,其余人并无人肯求情。谁没事会去撞枪口!外面传来高瑞凄厉的喊冤枉的声音,薛意浓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数着数,六十下,不多不少,喊声却没了。

“自然是。”

落雁双颊通红,这个奸妃的丫头又在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她不想听!

宫女回道:“娘娘准备了茶点,皇上要不要用?”

先是那些背后撺掇太后的嫔妃们,以为这次太后一定会收拾徐疏桐,哪知道她又顺利过关。

一时见她红唇在眼前晃荡,又是忍不住的啃了又啃,到底这些画面换了又换,薛意浓这一夜竟在窸窸窣窣之间,醒又不醒的,到了第二天难免头疼,而且两个黑眼圈十分深厚。

“没事。”这会儿全清醒了,往周围一看,这么多人,刚才一定是被人偷看了,这些宫人快速转身先捂脸,只要皇上记不得脸,应该不会秋后算账的。

薛意浓办公回来休息,果然闻见一股清香,往地上一看,蚊子掉了一大片,地面上黑乌乌的,看着鸡皮疙瘩顿起。

外面有太监进来报告说:“禀皇上,锦绣宫的存惜姑娘求见。”

“你不必这样的。”

乾元宫是皇帝办公和入宿的地方,薛轻衣一直在她宫里居住,所以这会儿她要去乾元宫。

薛定山为难道:“可是太后,按照祖宗的规矩,立嫡立长……”他想太后会明白的。

“没有。”薛轻衣的睫毛上沾了一点泪珠,只是想到以后要天人永隔,心里难免难过。“疏桐,你过来朕的身边。”

日久,肃晋王府中议事。将贺妃,薛意浓,薛渐离叫过来。却被下人回说郡主早几个月已经出府,跑到外面闯荡江湖去了,薛定山气得摔了茶碗,吼道:“一个女孩子,又是郡主,不好好保重身体,闯荡什么江湖,有福不享,怪道本王一直没有见过她。”又把贺妃责备了一遍。

“皇上要不要坐轿撵过去?”任公公建议道。

落雁不大想出门,怕世子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她又保护不周,岂不是死罪。可是被薛意浓缠的不行,她回了几次不行,薛意浓便围着她团团转,老是打扰她做事,最后只好妥协,落雁哀叹一声,她家世子什么时候变成扭股糖似的了。

“不过是出去打猎,怎得把自己伤得这样严重,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王爷正命人彻查此事,替世子讨回公道。”

“好了,别在意这些称呼,还称娘娘,朕也知道讲的谁,哪里来的这些死规矩,她送扇子来了,让朕瞧瞧。”

落雁有些不情愿的拿出来,她接到后,观察了半天,觉得这绣法十分奇妙,带着一些让人头晕脑胀的东西在里头。“

薛意浓拿在手里翻开,觉得看图案看得久了,就好像这上面的凤凰飞起来似的,不由得一阵惊叹,忙让落雁拿了折扇过来,塞里头试试大小,刚刚好,便挂在腰间,有空拿出扇子来扇一扇,她笑道:“好不好看?”

落雁还记着上次的事,酸溜溜道:“除了奴婢做的,谁的不好看呢?”

薛意浓笑道:“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怪朕,朕不是跟你道过歉了,你这样紧抓着这事不放,到底想要朕怎么样?”

薛意浓说出如此委屈的话来,落雁也不好继续追究,她高扬着下巴道:“您下次想要奴婢的东西,那是再不能了,以后就望娘娘得空赏你个一两件吧。”

“可别呀!等她这一个,就等了几个月的功夫,想要别的,再攒起来慢慢弄,岂不是要好几年,朕这几年难道就等着不成?”

“可不是,怨谁呢!”

落雁奚落了薛意浓一回,两人也就扯开了此事。薛意浓想想道:“都好几个月没见娘娘了,要不要出去看看她。”

落雁道:“可不是,她不在,宫里也忒安静了,也忒没意思了。不过日后就热闹了,等新小主儿们进了宫,想找谁不能呢?只怕皇上挑花了眼,多的是说话的红颜知己呢!”

薛意浓道:“你明知道我……却还说这样的话,还是看娘娘吧。”

落雁阻拦道:“急什么,再过两天就是休沐,到时候再找娘娘不迟,而且出行的衣服、行当还未准备妥当,难道现成的弄去?”

薛意浓也觉得落雁说的有理,打算两天后去看看徐疏桐。

只是这事她还没来得及做,养息宫那里太后又让人传话过来,薛意浓耸耸肩膀,看来这次比上次的关还要难过。

太后说了一回闲话,就道:“哀家听闻朝廷里头要皇上选秀?”

“是,朕回了他们,朕年纪还小,这事不急的。”

“这事就是皇上的不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皇兄像你这样大,就有了好些个妃子。”

薛意浓心道:“我能跟他比吗?”口里却道:“朕哪里能有皇兄的福分。”

“福分都是自己修的,像你这样推三阻四,岂不是让人看着寒心,先不说别的,除了哀家,你父皇、母后只怕也操心这个,只是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提,怕你害臊。”

“太后说的有理。”

“既然你觉得有理,那就定下来,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慢慢寻着就是。”

薛意浓道:“还要问过父皇、母后才能决定。”太后答应了,让她去问薛定山和贺太后的意思。他夫妻两个却是不一样的答案,薛定山是大大赞同。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是为父亲的把你的事给耽搁了,现在大家既然提出来,你不妨借着这次机会,好好选选。”

贺太后道:“太上皇不用着急,皇儿还年轻……”

薛定山打断道:“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皇家一脉,越来越单薄了,我都六十多了,还没能抱上孙子,人家余丞相,苏御史可都做上爷爷了,马上就要做太爷爷了,这一步上,我已经落后了很多。”

贺太后道:“是臣妾的错。”

“好了,我也没有怪你,是我自己福分浅薄,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自然要让他多子多孙多福气,这事我看就这么办吧。”

薛意浓一直注意着贺太后的脸色,似有郁结之色,这其中种种她自然明白。等问过两人的意思,薛意浓道:“朕好久没有和母后说说话了,母后要不我们一起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