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见不到面,为什么还要送到见不到面的地方,他们说的太多了。

存惜摇摇头,“听说京城四门早被太上皇的人把守着,王爷没有皇上的允许,怕是进不来。”存惜有些悠悠道,她虽是薛轻裘派来照顾和监视徐疏桐的,但是这些年,她的心早就有了偏斜。

太后醒来后,闻的百官要立恭敬王,顿时风雅全失,破口大骂,“这些没良心的王八羔子,皇儿尸骨未寒,他们就想着给自己找下家了,肃晋王。”

薛轻衣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疏桐盈盈的挤出几滴泪道:“皇上不必说这样的气馁话,好日子还长着咧,皇上只是暂时不适而已。”

大臣们当然不干,连连说有本要奏。

她围着落雁打着转,“落雁,今儿你很忙吗?”

在被窝里动了动手脚,她的天啊,好重,用手摸了摸,上面还有板子夹着,果然骨折了,从被窝里伸出手臂,上面有许多的擦伤,红红的,长在白皙的手臂上,很恐怖。不重的划痕,已开始痊愈,结痂,但有的,似乎有些发炎,手一动,揪的她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生疼生疼。

“没有来吗?”她还以为是约好的,算了,也不知道她上次送的东西合不合她心意,就听说她以前是在边塞地区出生的,爹妈都死了,这些年又没有机会回去,就想弄点家乡的东西给她尝尝,好多天了,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而害她心里老悬着这事儿。

任公公多少听出这话里的失望,道:“奴才看着,远远的似乎是锦绣宫的宫女往这边来……”

“是吗?”薛意浓端正了坐姿,奏折也不看了,等着人来。任公公在心里揣摩着,是不是新皇也看上了徐贵妃,要是,也挺好的。徐贵妃温柔体贴,除了服侍过先皇,算不得黄花闺女,不过熟女更是别有风韵才对。任公公这样想着,琢磨着要如何给薛意浓创造机会。

外面有太监进来报告说:“禀皇上,锦绣宫的存惜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一面问任公公,“她是谁?”

“回皇上的话,是娘娘身边的丫头。”

存惜在一众嫉妒的目光中徐徐而入,手里端着驱蚊虫的盘香,见过薛意浓后,又奉上手里的东西,“娘娘知道天气热了,怕乾元宫的蚊虫叮咬皇上,所以特地派奴婢过来,送上蚊虫香。”

“好,多谢她。落雁你去拿过来,落雁……”薛意浓喊了几遍,竟然发现落雁不动,一回过头,就见落雁站着打盹儿,眼睛闭着,手里握着把纸扇。

她竟然站着睡着了,薛意浓大窘!这可是她身边当差的人,辛苦到这个地步。

薛意浓伸手戳戳落雁的手臂,一下,再一下,再一下下……啪!不寻常的响动,一直低着脑袋的存惜快速的抬了一下头,就见落雁手里的折扇,正打在薛意浓的手背上,薛意浓痛得龇牙咧嘴。

存惜想笑,赶紧低头,可别让皇上发现她在偷笑,万一怒了可怎么得了。任公公也是一副憋了一泡屎的便秘脸,赶紧把脑袋转向别处,眼睛向悬梁房顶扫射,他没看见!

薛意浓看着自己的手背,已出现了一条折扇的红痕,再观落雁,还在那呼呼大睡,敢情那一下,是把她当蚊子使了吧!

“落雁!”薛意浓大喝一声,空旷的屋宇回荡着她的声音。

落雁自梦中惊醒,嘴里叫着,“什么什么,皇上叫奴婢干什么。”一抬头,见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而大家的样子是在笑她吗?

薛意浓压住笑意,道:“将存惜姑娘手里的香拿过来。”

“哦。”落雁擦擦嘴角的口水,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叫的。她走过去,看着那看似普通的盘香,还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很轻柔的香味,拿了之后又站到了薛意浓的身边,继续打瞌睡。

薛意浓:“……落雁,这是徐贵妃送来的蚊香……”

落雁睁开一只眼睛,“嗯?皇上不是用不惯么,这些香烟气火燎的,皇上一闻就老是咳嗽。”

存惜忙补充道:“不碍的,这是我们娘娘自己配的,没有烟,而且味道十分好闻,皇上不信的话可以回去点着试试,若不好,再告诉我们娘娘,改良了就好。”

“这样吗?辛苦你们娘娘了。对了,朕上次送去的小零食,你们娘娘还吃得惯吗?要是喜欢,朕再让人送点过去。”

存惜回道:“娘娘很喜欢,所以没舍得吃。”

薛意浓:“……”要不要这样,人家要回复。“哦,这样啊,别不舍得,吃完了,朕再让人收罗就是。”

“知道了,奴婢会把皇上的话告诉娘娘。”既然事情已经办到,那她也该告退。存惜看了眼落雁,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薛意浓道:“奴婢就不打扰皇上了,先行告退。”

“去吧。”

存惜出来后,看见之前跑她前面的其他宫里的娘娘和丫头正伸着脖子,等着她咧。见她也没什么恩赏,这就散了,看来皇上对大家都是一样的。

存惜走了一段路,看着大家都散了,又从原路绕了回来,在乾元宫不远处等着落雁,她刚才给她使了眼色,不晓得那丫头明白没有。

落雁找了机会,同薛意浓道:“皇上,奴婢先拿了这香回去试一试。”

“好,要是效果好,就跟徐贵妃再讨点过来。”

“奴婢知道。”

落雁出来后,向四周望望,不见存惜的人影,心里正狐疑着。“让人家出来,这会儿又跑得没影,耍人很好玩么,奸妃的丫头。”

落雁正愤愤不平着,就见存惜站在柳树下冲她招手。她走过去,问道:“你找我?”

存惜笑嘻嘻道:“是,有几句知心话要跟落雁姑娘说。”

“哼,少来。我们很熟吗?”

“慢慢就熟了不是。我这次却是有要紧话要跟姑娘说,姑娘要是不听,那就当我多话。”

几句话吊足了落雁的胃口,她有些不耐烦道:“绕什么口令,有话直说。”

存惜道:“是姑娘让我说的,说了可别嫌弃我。我看姑娘白日里也常倦,这种情形不止一两天了吧,眼下乌青的很厉害。”

落雁不置可否,哼哼了两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存惜笑道:“姑娘也该保重一点才是,皇上爱惜姑娘,这是好事,但到底年轻了些,需求量大,姑娘也不能全凭着他的性子,好歹也劝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