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局的业务主要是为经商者提供存贷资金服务一般借贷以一年为期借款到期以后借款人把本利全部送到账局账局则只收回利息给借款人换一张借条借款人把本金和借条带走如此反复。当然北京的账局利用地理优势又开展了一种新业务为候选官员提供贷款。在京候选的官员一旦有了任命想要赴任就需要做准备购置行头请客送礼等等都是一大笔开销只能向账局求贷。这种贷款利息相当高按照赴任地点不同先打一个折扣好一点的贷款打九折差的打二折也不少见——这里的打折不是说利息打折而是说本金九折的意思是借给你一百两银子实际支付90两月息三分每三个月计一次复利——诸位现在知道什么叫做抽筋扒皮了吧。

商品长途运输成本和风险都很大但是贩运所获得的利润远远超过了这些成本和风险。在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商品交易不可能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进行物以稀为贵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利润很高。例如四川秀山产的桐油运到汉口利润就出奇的高一斗桐子一般一千二百钱可以榨出十二斤桐油;同治年间汉口桐油价格为一百斤十三四两按当时银钱比价为一千八百钱兑一两白银计算销售价格是原料费的两倍多。而桐油生产过程并没有多少生产成本秀山完全可以通过低廉的水运直达汉口所以这种跨区贩运利润还是相当高。

仅仅是需要维稳倒也罢了关键是谁都不能肯定这些活动背后没有秘密社团的背景。秘密社团始终是清廷一生的噩梦在北方表现为白莲教为代表的地下宗教组织在南方则表现为以天地会为代表的会党。嘉庆年间的白莲教起义和天理教暴动——就是道光同学露脸的那次——虽然被镇压下去了但是它始终扎根在广大穷苦民众的心中演变成什么一炷香教、乾卦教、仁源教、青莲教、白阳教红阳教数都数不过来抓了杀杀了又有人传再抓再杀再传真正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南方的天地会、三合会发源于福建在两广、云、川、江浙一带传播;赣南有添刀会和私盐贩是战略合作伙伴;福建则有一字教、双刀会、铁尺会活动。这些秘密宗教、会党都有反政府的倾向白莲教不用说了自元明以来就是以打天下做皇帝为己任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天地会则是响当当的打出了“反清复明”的金字招牌极具有煽动性。不过以后震动全国的拜上帝会不要说萌芽连种子都还没找到在哪里因为洪秀全——这个时候应该叫做洪火全——正在积极备考广州的府试一门心思光宗耀祖呢。前面我们提到的漕帮倒是没有反政府的倾向早就结帮成伙拜罗教团结起来为了工资问题和官府抗争基本上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因为人民币能解决问题至于帮派内部争斗就数不胜数了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有组织的进行抢劫了。

曹振镛死了。不过这个说法有问题按照其生前享受的宰相级待遇我们应该称为“卒”。如果那时有大清电视台发布的讣告按照现在规矩可能会这么写

上面说的那些理由其实很多都不值得一驳因为它们不是反对清理陋规的理由。如果这把火点好了道光弄个“中兴”的名头应该跑不了的。雍正实行火耗归公政策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先是找特区实验等特区实验经验积累得差不多了再颁行天下。这样一来即便制度有问题也只影响局部;如果制度不错可能出现的问题也能做到心中有数便于补救如果有人反对就拿实际案例来驳斥。道光同学一开始就豪情万丈的宣布出来但是又没有制定什么切实可行的制度经验实施方法就有问题;加上本人又没有基层工作经历都不知道从哪里反驳这些人还要摆虚心纳谏的谱儿面对官员们的反弹自然无能为力。

国内国外形势这些变化中蕴藏着什么样的机会和危险在当时的大清帝国中不是没有人去关注。在嘉庆道光年间不断显现的乱象让一部分有识之士认识到“皓首穷一经”的考据对个人而言是浪费时光对国家而言则毫无益处。这些人比较务实主张研究对国家发展有帮助的学问盐政、河工、漕运等等都成了他们研究的对象。前面说的陶澍、包世臣后面说的林则徐、魏源等人都是这类人的代表他们属于同一个阵营“经世派”但是上天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做出改变英国人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