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无奈的笑笑,她比方竹清高出不少,自是将她脸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心也慢慢软了下来。

韩君问的很坦然,这下倒是轮到方竹清纠结了,天客的事…要不要告诉韩君呢?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入目依旧是那张清冷如玉的脸庞,叫她舍不得收回视线。

“韩掌柜再不过去我看那姑娘就要哭了。”

“大哥,你受伤了?!”

当然,后面一句话给苏婠婠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的,似乎从小时候开始,陆寻就很喜欢管着她,明明是同一件事,竹清做了阿寻不说,自己做了便要挨她的骂,真是越想越委屈。

陆寻坐到方竹清身边,将手中的糕点拆开来推了过去,面色这般苍白,昨晚必是没休息好,情之一字,果然是伤人利器,思忖之际,又偷偷看了苏婠婠一眼,这个傻子,怕是什么都不知道。

方竹清喜欢她,不过也是将自己当成男子了,若是她知道自己是女子,怕是早就避之不及了。

方竹清如何能发现,这几年她已经很少再关心酒楼的事了。

他说完又端起碗灌了一口,韩君看他这幅样子心中摇了摇头。

且说韩君得到方竹清提醒,第二日一早就带着一坛刚酿好的醉春殇往天客酒楼而去,她才刚出宫,对外面的许多规矩自是不了解,要去酒楼,哪能带着自己的酒进去呢?

“那韩公子…可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说起来,来到多福镇后方竹清应该算是帮她最多的人,初来之时仗义相助,免她被黑心商贩蒙骗;而后又热心的帮她找宅子,不然还不知道自己现在会住在哪里;最重要的是提醒她开了君酒坊,如此说来,二人倒还是有缘分。

“好,那你说说,哪家的公子愿意娶你?我这就去叫他来提亲,二八年华,也该找个夫家了。”方越听着忍不住笑出来,竹清还真是从小就与别人不同,居然教训起他来了。

“我要去找阿寻,待会儿再回去,我哥问起来你就这么说。”

韩君席地坐在君酒坊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腮,脸色哀怨的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偶有一两个好奇进了店里,却在询问酒价后落荒而逃。

“呜呜呜……方越你到底是不是我哥……”

“什么?!君酒坊?”

“小……韩君?”方天差点就把小白脸三个字喊出来。

一路向北,原本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人儿因为舟车劳顿,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还有些像落难人家的少爷,不过幸运的是,路上倒也安全,也没有碰见什么劫匪。书涵君心中默默感叹自己的老爹果然是个好皇帝,将国家治理的这么好。

被云竹带进如兰殿的时候,凤夕还是有些害怕的,她不喜欢女人,所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书涵君的表白,等她重新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太冲动,自己一个小小的歌姬,不出意外,恐怕要一直在皇宫里待到三十岁,等出去早就人老色衰了,谁会要自己!如今书涵君居然喜欢上了自己,这可是个天大的机会。东枢国唯一一位公主,有她相助,自己在这后宫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她居然重生了,重生到三年前

暗暗压低了声音,孙师傅偷偷往二楼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这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韩君的眼睛。

看来二楼这位,就是给筠阳供酒的那人了,会不会就是府殷酒楼?想到前两日刚好在花圃见到府殷的人,韩君心中更是觉得极有可能。

“啧,看来饭庄还真是相信那人,这么确定他家的酒比别家的好?”

韩君又是将声音提高了八度,似是故意说给谁听,话中讽刺意味这么明显,她不信楼上那人听了会没反应。

孙师傅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嘴边的胡子被韩君一席话气的直颤,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怀疑她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恨不得立即找人来将她轰走。

二人之间的气氛已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一旁的小四也着急啊,抱着酒坛直跺脚,看看韩君又看看孙师傅,还没反应过来二人是怎么吵起来的,这里可是筠阳饭庄的地盘,掌柜的胆子也是大,明明是来谈生意,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居然将话说的这么难听,万一惹怒的筠阳的人可怎么办?

眼见韩君还不打算离开,他实在忍不住开口了,

“掌柜的,咱们走吧…”

走!赶紧走!孙师傅听到小四开口都想开口夸他两句了,他就巴不得韩君早点走呢!再不走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话,被上面那位听到就完了。

“嗯,既然人家不欢迎,我韩君也不能这么死皮赖脸求着了,走吧!只是可惜咱们这好酒…”

韩君说着还露出一个颇为惋惜的表情,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真以为她是来求合作的呢!只是孙师傅怎么看都觉得她有别的目的。

眼睛微眯,衣带轻扬,墨色青丝乖巧的披在肩上,韩君心中数着数慢慢转过身,

一、二、三、四…

“慢着,”

果不其然,还没走出五步,二楼窗户探出一个人,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双手撑着窗沿俯视着下面三人,

“上来,我倒要看看,你的酒有没有这么好!”

韩君嘴角微勾,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仰面往上看了看,只见一个容貌极为精致的小少年正盯着自己,年纪不过十七八左右,满脸的娇气,不就是那日在花圃见到的那人麽?

府殷的小少爷——乔安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