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越想越兴奋,早早就吩咐小玉替自己置办新衣首饰,又换上寻常穿的青竹纹纱袍,跟着全叔去了天客。

垂首轻声叹了口气,却被方竹清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是小官爷,今日怎么没上街巡逻?”

“少爷,小姐今日是去了陆府找陆姑娘这才回来晚了。”主仆二人早已商量好要如何应付方越,这一番眼神交流其他人自然看不懂。

quot;才出来这么一会儿,我不回去。”方竹清不再理她,自顾自的往韩君的小院子走去。

“十有是了,”放下手中茶杯,陆寻将对面那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转而盈盈起身,走到苏婠婠身前慢慢俯下身子,二人四目相对,气氛颇为微妙,“这么高兴?怎么,你也思春了?”

低沉的男声从墙外传来,方竹清愣了愣,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小心翼翼的把脑袋凑过去瞧了一眼,只见她大哥方越正领着数十个下人,等着她往下跳呢!

方天也有些难为情,地方毕竟是他找的,刚想说些什么,韩君就开口了。

这番耽误下来,一路上慢悠悠的直到中午才晃到了衙门。

“公子,已经出城了,接下来咱是去哪儿?”

“是,公主。”

“涵君,对不起——”要怪就怪你是九皇子的人,为了二皇子殿下,我只能这么做。

“确实是好酒,”全叔似乎也察觉到了醉春殇的不同之处,低头看了碗里还没喝完的酒,思忖片刻还是将它放回桌上,不敢再喝了,“只是我年纪大了,再喝怕是要醉了”

“全叔你这可不行啊,”李矮子显然喝的不满足,将整坛酒都移到了自己面前,一口接一口的往下灌,嘴里还连声夸赞,“好酒好酒!”

韩君见他这副明显是喝醉了的模样也不再管他,任由他一个人闷头大喝,全叔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李矮子怎的像没喝过酒的酒鬼似得,天客的酒何时亏过他了,真是在外人面前失面子。

酒楼的客人越来越多,楼下大堂一片嘈杂,全叔见此处人多嘴杂,实在不便商议事情,想想又带着韩君回到了原先的房间,一边走一边发问,嘴巴像珠链炮似的,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疑问都一下子问出来。

“韩掌柜,你说的酒心究竟是何物?”

“还有,春荔可是有毒之物啊这,拿它来酿酒,怕是不好吧”

“再者我初品之际确实闻到了春荔的味道,可又不像春荔这又是如何办到的?”

“”

韩君早就猜到全叔会有这些疑问,又给他重新解释了一遍什么是酒心,所谓酒心,就是酒的香气,味道,成色的本源之物,其实不管何种酒都是有酒心的,只是他们不知罢了,像天客的梦玄,酒心便是主材料金玄花。

全叔这会儿早就换了个眼光看韩君,对她的话自然不像刚才那般不放在心上,顿时越觉韩君的酒技非常人可比。

“至于春荔的毒性”韩君似乎想卖个关子,说到关键之处又停了下来,反问道,“不如全叔先告诉我春荔的毒性究竟是什么?”

“春荔味甘甜,有异香,但若是不小心食用,会让人昏迷,神志不清,甚至产生幻觉。”

“那方才全叔可有看到什么幻觉?”

这一点正是春荔的过人之处了,其实只要控制好春荔的量,根本不会使人中毒,而且还能让酒劲更大,胸有旧事藏于心之人,必是一口便要醉倒。

“韩掌柜的意思是说”全叔的表情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了,他自然是明白韩君的意思了,心中震惊于她的大胆,更多的却是佩服。

“没错,其实只要控制好量,春荔的所谓毒性对人完全没有伤害,反而还能增加酒韵。”

“韩掌柜果然是敢想敢做之人!将来必能成为咱们东枢国酒师第一人!”

全叔现在越看韩君越是满意,看她的眼神也像是在看女婿,想到方竹清对韩君有意,日后她可能成为方家的姑爷,对她更是不吝夸赞。

只是韩君哪里想到这么多,只当他是在打趣自己,随即笑着摆摆手,脸上一片自嘲之意,

“什么第一酒师,全叔不知,我那小酒坊都快倒闭了,只怕再这样下去,韩君就要流落街头了。”

韩君这话一出,全叔急了,这么好的人才居然落魄至此,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

况且她可是要成为方家姑爷的人啊,怎么能流落街头,像大小姐说的,这个忙得帮!必须帮!

“韩掌柜莫急,天客愿意将醉春殇全部买下来,至于价格,韩掌柜来定就好。”

许是全叔的态度转变太大,倒让韩君有些愕然,转而又觉得自己是疑心病过重了,总觉得别人对自己好是为了有利可图,她现在又不是在宫里,也不是什么三公主,有什么能给别人图的呢?

二人在房间相谈盛欢,方竹清从全叔言语之中不难听出他对韩君的态度颇为重视,心中更是替她舒了口气,随即从后门偷偷溜到了大堂,想到那李矮子居然喝醉了,这不正好是她的机会?

方竹清小时经常跟着方越来天客,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只是近年来她年纪越来越大,方越便不准她再来酒楼抛头露面,偶尔来一次也只能待在房间。

只不过酒楼的人自然都知道她的身份,她这才刚下楼,就有一个在算账的小伙计小跑着过来了,生怕又一不小心惹到这位大小姐。

“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小伙计拿手在袖子上抹抹,讪笑着将方竹清请到了一边。

“怎么着,本小姐不能来?”

方竹清撇撇嘴,眼睛却开始在大堂中扫视,终于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发现了醉倒的李矮子。

“小姐当然能来,是,是小的嘴笨,说错话了。”

“行了行了,那人是天客的?怎么睡着了?”

方竹清明知故问,她有段时间不曾过来,对天客的事情如今也不是很了解。

“小姐,那人是看守酒窖的李师傅,方才见他和全叔一块喝酒呢!”

师傅?方竹清心中咯噔一下,这个称呼在天客可不轻啊,而且还是看守酒窖的。看来大哥还真是信任他,若他真的趁人不注意对天客的酒动些手脚,怕是都没人发现。

“从前看守酒窖的不是老德吗?何时换了人?”

“小姐,老德,他已经被大少爷赶走了”

提起这件事小伙计就有些气愤,要不是老德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天客怎么会损失这么大的客户!

“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竹清越听越觉得整件事不正常,老德可是天客的老人了,怎么会被大哥赶走?而且这事自己居然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