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不够,菜来凑,将土豆去皮,切小块儿,蘑菇、木耳、干豆角、干萝卜条、干茄子用开水泡,等干菜泡软了。洗净,刀切成需要的形状,统统放进锅里。

最后拿走了中间的身子,把兔子头与尾部和在一起,年菊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完整了。

这样说来,这婚后生活还真不好说。

雷大胆喘着粗气,大骂道,“这个不孝子,有种别回来,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

随即身为女人又同情起来,不过同情归同情。现在要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她没那么大方,那是死也别想。

华珺瑶只好假装没有看见雷满仓眼底深处的伤痕,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希望满仓你幸福。”

雷满仓在后面追着,“瑶瑶!瑶瑶!”

兔子就一只,不多,内脏也没舍得扔。把这些都清洗干净,可以切了一起炖了凑数。春季兔子也干巴巴的,连肚子里的板油也不多。

草窝子一般都非常肥大、笨重,人们穿时,鞋里面需要垫上一层厚厚的麦瓤子,一来免得鞋里空荡,二是垫上些麦瓤子可以保存草鞋里的温度,增加暖和度,即使在冰天雪地里行走风也打不透。

“不是,不是,三弟和他的朋友扫完雪吃了饭,就进山打猎去了。”萧楚东赶紧说道。

“真是的,瑶瑶怎么样了也不说一声。”柳金枝看着消失在自己眼中的背影嘀咕。

大山看着下山的华家人,真是上山看陷阱,用得着全家人出动吗?摇摇头,算了,不想了,这该死的天冻死了。

然而对于华珺瑶小菜一碟,能在把南美丛林,当做自己后院的女人,还怕这山林吗?

那么油料加工室也一样,真是让自己送一口气。

在她的周围,无数光点闪过,像是彗星一般拖拽出漂亮的尾巴。

华老实努努嘴道,“没那么简单,短短这一会儿她说了几个谢谢,以前可没这么见外。一家人可没这么客套。”顿了一下又道,“那丫头居然敢直视我的眼睛,以前可是见我如老鼠见猫似的,说话也细若蚊声,今儿不一样了。”

年菊瑛手伸到被子下面摸了摸,炕热乎乎的,点了点头道,“睡吧!”

“他们能这么干,一句影响不好,自身不正,误人子弟。瑶瑶还能去上班。”华老实无奈地说道,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说什么呢?咱家的男孩子不都是因为成分好,又识字,才吃上了商品粮了,成了城里人了。”华老蔫非常自豪地说道,“华家的家训自食其力,不向父母伸手,咱家瑶瑶上学的时候,可花过家里一分钱。”

看着她娘有女儿那臭美样,麦香自己不能生了,就督促儿媳妇生,偏偏又都生的孙子。

“你去干什么?男人家说事,女人搅合算怎么回事。”华老实看着年菊瑛道。

“小姑子,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谢什么谢,怪不好意思的。我又没做什么?况且这件事错不在你。”何秀娥抓着她的手拍拍,眼神清澈明亮,言语真诚,“你的意思我明白,别说话了,对嗓子不好,快坐下吃饭。”

“起来吧!”华老实嘶哑着声音说道。

在厢房炕上的三个孩子听见动静,立马趿拉着草窝子就跑了出来,“爷爷,回来了。”

华珺瑶他们五个,就这么傻乎乎的进了这个圈子。

尤其华姓在梨树沟是大姓,七连八扯的都是本家亲戚。在农村,这就意味着人多力量大,不会像单门独户的人家容易被欺负。

村口的过街楼下,此时却吵吵嚷嚷的,打破了村子的静谧。

“好多了,建国堂哥开的药效果不错。”华珺瑶略带着沙哑声音道,如果不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故意沉着声。

华珺瑶握拳轻咳,想了想就讲这个安全清清嗓子道,“生活上啊,要注意,注意什么呢?时时防火,夜夜防贼。

知道吗?洗点儿衣服,凉点儿衣服,就得拴绳子,搭在马路边上,门口上。

你说,凉衣裳,时常的丢啊,凉衣服。

街坊,这老大娘……虽然说老大娘,岁数不大,三十、三十多岁,啊,三十多岁,是吧,叫大嫂吧,咱们称呼她大嫂吧。

凉几件衣服——大门口,又怕丢,孩子看着吧,孩子,孩子又太小,五岁,那么点儿小孩儿,你说傻吧又不傻,机灵吧又不太机灵,又没上过学,小孩还不到学龄呢,唉,小嘛。

妈妈嘱咐孩子道:小虎,在门口玩会儿,看着啊,那儿凉着衣裳呢,看小偷别偷了去,你看谁拿你喊我啊。

孩子应道:唉。

于是这老娘们屋里干活去了。屋里干活,做饭哪,干活。

孩子站的——小孩儿嘛,站在那儿看着。

小偷过来了,一看,呦!凉着好几件儿衣裳呢。

小偷问道:几岁了?

“五岁”

“啊,你叫嘛?”

“小虎”

“小虎?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你不认识?咱俩在一块儿玩儿,听我,我哄你玩。我告诉你我叫嘛,我叫逗……逗你……逗你……逗你玩,逗你玩,我姓逗,我姓逗嘛,逗你玩,记着嘛?叫我,小虎,答应。”

“唉。”

“叫我,叫我呀,我姓逗,我叫逗你玩,叫我呀!”

“逗你玩。”

“唉。叫我。”

“逗你玩。”

“好,太好了。”

叫了几句,小偷过去把些褂子——那儿凉着小褂——褂子扽下来了。

小孩儿扭头看向屋内道:“妈妈,他拿咱褂子啦。”

屋里干活妈妈回应道,“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