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珺瑶不知不觉的穿梭在茂密的山林中,林中多是阔叶植物。

华珺瑶注意到,丢下种子瞬间就完成了发芽过程,变成了一株小苗苗。

视线不由自主的随着花纹移动,心神为之牵引,意识变得模糊。

“我现在就铺。”年菊瑛麻溜地换了褥子重新铺好了炕。

回身看见华鹤年抱着柴禾进来,“娘,您休息吧!爹的腰不好,我把炕烧的热一些。门窗我都检查过了,鸡已经关到鸡窝里去了。”

“你大爷爷还有堂哥们让我带句话给瑶瑶,想开点儿,好好活着,挺直了腰板活着,你不是罪人。”华老实看着自家的闺女神色复杂地说道。

“坐!”华老蔫指着炕桌对面道。

痛苦来自比较之中,起先也没什么,麦香比她娘年菊瑛早嫁进来十多年,那时正逢军阀混战,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乱的很,作为底层百姓,那就是无根的飘萍,能饿不死就不错了。

“慢点儿走,小心路滑。”年菊瑛在华公社身后关切地喊道。

年菊瑛则带着女儿、儿媳妇和三个孙子,在堂屋的中堂的八仙桌上吃饭,坐着简单的长条凳。

“对不起,真的。”华珺瑶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道。

还没抬脚,就听见大门外传来呱哒呱哒的声音,年菊瑛一抬眼就看见当家的华老实缓缓地走来,“当家的你回来了。鹤年啊!你爹回来了。”

在为生存奔波的日子里,华珺瑶深深体会到了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我喜欢钱,因为我没吃过钱的苦,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

娘年菊瑛不是梨树沟本地人,家在江浙一带,当年常常利用年龄小不大受人注意的优势,与哥哥一起负责为红军站岗、放哨、传递消息。数年下来,那一带一提起他们家,远远近近的人对他们支持红军的事情几乎无人不晓。

早春三月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季节,天阴沉沉的,风呼啸的吹过,像是九幽深处的怒吼。这年立春后却依然特别的冷,冷得让人战栗。

“等一下!”华鹤年提着背篓出来道,“今儿瑶瑶那丫头运气不错,这些野物给大爷家拿回去。”

“这是瑶瑶一早起来,忙活了半天打到的猎物,你们留着吃吧!”华老蔫婉拒道。

人找到了,华向东他们看着这么多野味儿咽了咽口水,过年都没见过这么多,肚子里的油水太少。馋得厉害,所以听见爷爷婉拒,这眼中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

“还有,家里还有,你看看。”华鹤年侧身让开露出地上的两只野鸡、两只野兔。

“那我就不客气了。”华老蔫说道。

华鹤年将背篓递给了华向东,“拿好了。”

华向东赶紧说道,“谢谢瑶瑶姑姑了。”

华老实送走了他们,跨过门槛瞪着一脸无辜还笑嘻嘻的华珺瑶,“看你敢的好事。”

华珺瑶看着一脸严肃的老爹,没心没肺地说道,“爹,这些野兔和野鸡,您是要红烧,还是要清炖。反正下雪了,也干不了农活,我给您打点儿酒,好好的喝一杯。”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华老实厉声戾气地说道,背着手朝堂屋走去,深吸一口气把眼角的泪花给憋了进去。

他看的出来闺女是真的把那件事放下了。好好好!不愧是我女儿,拿得起放得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等到华老实一进屋,华松年看着自己的小妹就开炮道,“你这个笨蛋,傻瓜。”说着把她搂进怀里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华珺瑶看着一身军装的华松年拍着他的后背道,“对不起,二哥,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在做傻事了。”信誓旦旦地又道,“我保证!向毛主席保证。”

“咳咳……”华老实挑着帘子握拳轻咳,华松年松开了她,看向老爹道,“爹,您?”

华松年的话还没说完,华老实就道,“让松年把两只山鸡带走。”看向华松年道,“你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上班的时间。”

“那个孩子还没吃饭呢?”年菊瑛小声地提醒道。

“把窝窝头给他带上,路上吃。”华老实更干脆道。

“这么冷的天,好歹让孩子喝碗热粥,一大早就赶回来了。”年菊瑛不满地嘀嘀咕咕道。

“这医生能迟到吗?治病救人能耽搁吗?”华老实虎目一瞪道。

年菊瑛还想在说两句,华松年赶紧道,“娘,娘,您不给我准备一下吗?”

“好好!你等着。”年菊瑛赶紧出去把两只野鸡系好了,鸡嘴也拿麻绳系上。放进背篓里,然后用干草铺上,铺的严严实实的。

这个年代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国家的,哪怕野物,抓到了也要送去公社的农产品收购站的,私底下吃了还好,可是私底下交易就不行了,那属于投机倒把,是犯罪行为。

虽然华松年能说的清,是从家里带的。可是被人看见了,被人指指点点的,总归不好。这样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这年头吃点好的也得藏着掖着,红眼病的人可多着呢!哪个缺德的在打个小报告,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娘,弟妹怀着孩子,需要营养,再让小叔子带走一只兔子好了。”何秀娥帮忙铺着干草道。

“你忘了孕妇不能吃兔子。”年菊瑛讪笑道。

何秀娥一拍额头道,“明白,明白。”

民间认为孕妇吃兔子,容易得唇裂,当然这都是封建迷信,现在可是坚决取缔的。不过自家人心照不宣就是了。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年菊瑛婆媳俩装野味的时候,华珺瑶将笼屉上馏好的窝窝头给了华松年,然后,又从碗柜里拿出碗,背对着他,意念一动从空间中弄些泉水出来,放入碗内,转过身将碗递给华松年道,“二哥喝吧!别噎着了。”

“嗯嗯!”华松年点着接过碗,咕咚咕咚将嘴里的窝窝头顺了下去。

“嗯!城里的自来水都没咱家的泉水好喝。”华松年笑着道,三两口将两个窝窝头吃了下去。

“那是,咱家的可是正经的泉水,二哥,再来一个。”华珺瑶说着又要去炉灶上的笼屉内拿。

“不用,不用,两个就够了。”说着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瑶瑶,你真的放下了。”华松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华珺瑶重重地点头道。

“可是有些快的不真实。”华松年有些不太相信,想当初可是闹得死去活来的。

“经历过生死,我是大彻大悟!”华珺瑶非常平静地说道,声音带着吴侬软语甜糯,却没有一丝激动起伏,如同她的神情一般平淡无波。&!--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