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寒露之会,却让他陡然发现了自己与别人之间的落差。

那农家少年姓范,名东流,乃是城西范家村人氏,倒是个真正学剑的天才,幼时在村中舞木剑自娱,被路过的剑师发现,收为弟子,今年不过十四岁,却已经学剑七年,也创出了一套六品的剑法。

废老头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拿这惫懒小子没办法。

等日后渭水神庙建成,骆玉川显圣通灵,到时总有搞到神力的办法。

云神君微微一笑,仰头坚定地瞧着李淳,“各位叔伯不必操心,神君心意已决……”

“小兄弟,你试一试将我的摄魂骨瓶投入神骸口中,不管成与不成,我这摄人心法都交给你!”

废老头激动的声音陡然从他脑海之中蹦出来,弄得他颅中嗡嗡作响。

自己性命尚且在别人掌握之中,神骸虽然重要,也并不会让他们盲目。

“你不用管那么多!”废老头化身的神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云神君抢先在明驼山中寻找神骸,其实还是惊动了骆玉川,只是他天性淡泊,倒也不为己甚,只是把遗下的肉身给藏了起来,不让她找到。

“诸位,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只有暂时摒弃成见,合作求生了!”

“不行!”

云神君的语气之中有些情急,脸上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玉面僧与轩辕洪数年前曾有一次交手,当时就不分胜败,这几年来各有进境,仍旧是谁也不服谁。

他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真相,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谁知道这位魔教的小姐是什么脾气什么样的人,现在看上去还挺客气温和,说不定待会儿翻脸不认人,无论怎么样也得给自己留点底牌。

“我懂了……”

“魔教……神那种东西……”

李淳怔了一怔,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却见云神君翩然从九天而落,恰似仙子一般,踏云而来!

正在他踌躇迷惑之际,却听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

李淳咬了咬牙,右臂一挥,他如今手中没有武器,也知道这是徒劳,但不管如何,也得尽力而为,希望能够挡一挡那巨蟒,借机后退闪避。

“……不是吧,练个剑难道出幻觉了?”

“什么态度……”

这回吉祥投得极准,连他舌头都没挨上,直接滚入食道之中,发出噗嗤的响声,李淳犹自未觉,不过药效似乎渐渐发挥出来,他原本乱舞的手脚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怎么样,到底练不练?”

按照银发剑圣的说法,修行四境,人、修、仙、圣,每一步,都代表着生命的大升华和大转化,而武学的层次,也会有天渊之别。

“前辈,我这剑宗传人丢脸可丢大了!”

吉祥远远地跟在李淳身后,叽叽呱呱地嘲笑着。

李淳也是目瞪口呆。

元信脸更红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浑身微微颤抖。

咄!

这一次庆丰城中的寒露之会,不知道有什么贵族子弟参加,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特别厉害的对手存在,总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李淳是个实干家,既然知道寒露之会的情形,在那里遇到的对手,可远远不止是烈拔这种程度,弱柳扶风剑法不够看,那就得继续努力才行。

李淳宿醉未醒,又头痛欲裂,这一晚就难得的中断了半夜练剑的习惯,早早安歇,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在他晕过去之前,只听到陆曼娘的惊呼。

在陆曼娘的精舍之前,她回头对着李淳招了招手,眼波流转。李淳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赶紧咳嗽两声,收摄心神,跟着师父屁股后面,钻进了房间。

刚刚最后的偷袭,已经鼓起了他全部的勇气,如今偷袭不成,反而是成了人家立威试剑的靶子,面子都丢得精光!他禁不住大呼一声,掩面而奔!

他背剑傲然而立,显得胸有成竹!

不提越天鹰的胡思乱想,场上的斗剑,仍在继续。

李淳一剑出手,心中也自懊悔,但木已沉舟,再想躲避也是来不及了,只得咬紧牙关,拼命想要抓住刚才那灵光一现,剑锋圆转如意,在烈拔迅捷的剑势之上绕了个圈。

看着他从容自如地避开飞电光剑法的猛击,谁又能知道,他曾为此付出多少的血汗!

飞电光剑法!

她知道李淳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