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于夫人来说,却是不幸。

裘芷伊吐了吐舌尖,她是一个怎么都安静下来的性子,让她在床榻之上养着,时间短些倒是无所谓,可是时间一长,她是真的困不住,她道:“我这还算轻的,冉公子的表弟,可是摔下去直接摔得昏厥,知道离开都没能醒过来呢。”

“芸之,别逗他们了。”裘芷伊虽然也觉得好笑,可到底自己是东道主,不得不开口制止,又道:“正巧你们来了,我们刚无意中在荒井中发现一人,只是无法救上来,不如你们想想法子。”

方芸之却是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姓方,不叫小丫头!”

两姐妹闻言面面相觑,方芸之想了想,说道:“这边虽然与竹林离得近,却也不属于竹林的边界,可仍旧有人朝着这边而来,想来是有人特意将人引过来,你们先去芷伊姐那,我在这里拖些时间。”

“有什么好的,谁不知晓童府的主母是续弦,私底下指不准怎么黑心,据说童姑娘亲娘的嫁妆都被这续弦给昧下了。”有人小声的说道,声音放的很低,如果不认真去听,根本听不出她语气中带着的不屑。

方府虽然是侯府,可京城内但凡有权势的府上并不会对此高看一眼,所以他们府上并未得到一丝的消息,就连芷伊姐也不过只是和大姐姐交代过一句而已,其他的并未多说。

众人一听,不由带着失落,更是希望祖母能再开口多劝劝,可方老夫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另外的事情上,她问道:“贵人?”

这久而久之,虽然未感觉的出来,可是祖母却是藏在心中,厚积薄发罢了。

姑娘身边的几个丫鬟,她最为不喜欢的便是绿珑。倒不是嫉恨,而是绿珑实在是太拿不清自己的身份。

顿时打定主意,不论是出了什么错她都要去姑娘面前给刘婶子求情,到时候刘婶子为了感谢她,恐怕会重谢吧。

这么一想起来,顿时觉得还真有可能,娘的院子她不能插人手进去,却也大概知晓,大哥大嫂等人回来后,便马上被唤到了娘的院子里,结果才过了没多久,就传出大嫂昏倒的消息了。

“都办妥了。”柳太医擦着额头的细汗,如果不是没法子,他是真的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但凡被发现,他这个太医可就做到头了,可有很多时候,却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如此,他道:“开的药方与肚中孩儿有益,也不会让人察觉出来。如此,你家主子也该兑现她的承诺。”

甚至,王夫人觉得小女儿经常逃女学,就是跟老爷学坏的。

“娘亲,你怎么一直唉声叹气。”方芸之靠着娘亲的肩膀,详装不解的问道。

李汉勃然大怒,他双手紧紧抓住对面人的衣襟,将他提起,道:“你以为主子来了就能救你?不,今夜你便会因重病去世,这两年贪下的银钱,全部都会算到你的头上。而我,会因举报有功,接管这个庄子。”

一字之差,相差千里。

尤昱丁摸了摸鼻尖,突然发觉欺负人家小姑娘,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他道;“那倒是不必,不过让你家丫鬟说说,这河流是如何变为田地的。”

说是庄子,其实倒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五进的院落有些空旷,可惜几年未有修复,显得陈旧。

“我还能如何?”梅姨娘浅笑一声,她道:“奶娘,姨娘这个称呼已经跟随入骨,根本无法改变,从做了这个打算开始,我便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以后。”

前世的今日,因为她的大吵大闹,爹爹并没有露着无奈却又安抚着自己,而是将她狠狠骂了一顿,关了一月禁闭。

刚揉了没两下,一双手就轻缓的抚了上来,代替了她的动作,轻轻的揉捏着。

大姐肌肤胜雪,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令人自惭形秽。

祖母生性多疑,哪怕是她再喜欢的人,只要心中存有一点点的怀疑,喜爱之情立马消逝,有的只是满腔的怀疑。

说完,便绕着假山去寻,反而方芸之,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她从未想到过的是,她不求回报,只求一个寄托,毕竟绿珑也是从方府逃出来,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人,然而这点小小的寄托差点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上息,还是表哥悲烈的呼唤,如今,却是柔声的安抚。

方芸之猛然张大了眼,明亮的瞳眸中倒影着飞奔而来的人,高举着的手中握着一根木钗。

她将头靠在娘的肩膀上,说道:“娘亲也太喜欢分神了,不过梅姨娘也是有趣,巴巴的来请罪,结果不知道的,还当我们欺负她呢。”

“你少说几句。”王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方芸之嘟了嘟嘴,虽然不满,到底还是没再开口说话了。

方志石脸上确是带着一丝的古怪。

如果不是先前在路上遇到了二弟妹,恐怕他见到刚才的那一幕,也会觉得是有人在为难梅姨娘吧。

“二弟妹刚才与我说了一些,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方志石开口说道,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瞒着夫人,如此更是将先前的遇到的事给说了出来,他接着道:“二弟妹也没瞒着,直接开口就说了想要凌哥儿接世子之位的事,与梅姨娘自然是对立两方,便派人寻了人调查,这一查到还真查出了一些事来。”

王夫人却是浅笑了一声,她不问是何事,而是道:“二弟妹也是个性情中人,有什么想说的都会直接开口,没那些弯弯道道。”

方志石听着也是笑了声,却立马板正了脸。

可不是么,二弟妹性子直,却不会暗中做些龌蹉的事,让人防不胜防,他沉声开口,道:“她告诉我,当年的诊断的大夫,落月子时伺候的婆子,以及身边跟着的几个丫鬟,这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所有的人都不在了。”

王夫人骇然,脸上难掩惊愕,老爷所说当年的事,自然是梅姨娘主动落胎的事情。

十年的时间很长,难免会出些什么意外,这并不奇怪。

可是,这所有的人加起来差不离有五六个,如今却全部不在,难免会让他们浮想联翩。

她沉默了半响,才道:“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娘,这是不是一个巧合暂且不提,虽然人不在了,可他们也有家人,将这些人唤来问问,迟早会知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方芸之插声,既然已经开了头,她就要将梅姨娘给彻底打下去。

如今的时间有限,娘如今胎分还浅,无人会知晓,可时间一长难免会露了消息,等消息一传出去,府上的人也许会欣喜,可同样的还要谨慎他人的黑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尽早要将梅姨娘给压下去,否则到了那个时候,不是梅姨娘和二婶争斗,而是娘与她们两个的对战了。

以娘的性子,能不能够抵抗的了两人,还很难说。

方志石拍了拍芸之的脑袋,眼中带着疼惜以及些许的赞赏,他道:“芸之到底是大姑娘了,想东西也全面了不少。”

可随即眼中的柔色消散,变了一种味道,他冷冷的道:“可惜,有人想的更加的长远,这些人的家人全数都已不在了上京,甚至连衙门处的户籍都已经消了。”

这下,不止王夫人,就是方芸之都有些讶异。

消掉户籍唯独两种可能,一种便是成了黑户,另外一种自然是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