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觉着那黑影应该不是活物,否则就咱们刚才这番折腾,它早就被唤醒了。”顾奕芯说着,指了指头顶的透明隔离层,继续说到:“我所担心的反而是这个东西,它坚硬无比,会不会把我们困在这里呢?”

我慌乱之下扑腾着四肢,想挣扎着往水面游去。于此同时,我看见高墨离像游龙一样潜进水里,那姿势矫捷灵敏,竟没有激起一点水花。他松开我的脚踝,转而抓住我肩膀,不由分说的带我一同往水下游去。

石梁上有几只怪婴已经弓着腰闯进了黑牛战术射灯的照射范围,黑牛几个瞄准点射,将它们打飞到黑暗之中。

“妈的,人倒霉的时候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穿道袍都撞鬼!”黑牛骂了一声,忽然举起大黑鹰弓弩,没等我反应过来,对着前面山壁一个点射,只见钢珠嗖的一声飞出,一下打在石壁上,激起无数火星,而后受阻反弹回来,贴着我们头顶嗖的一下飞了过去。

我满腹疑惑的说到:“这次咱们绝对是直线前进,但是为什么还是绕了个圈,又回到原点呢?”

安静的听了一分多钟,我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黑牛愣了一下,随即伸出大拇指,对我说到:“还真应验了,这说明老苏你的分析完全正确啊。”

顾奕芯说道:“只是一簇亮光而已,咱们没必要大惊小怪。我想,这里曾是祭祀山神的坑洞,里面人骨肯定堆积如山。加之这里地理环境特殊,尸骨的腐烂石化速度极慢,偶尔冒出几团磷火也不足为奇。”

危机关头,高墨离用脚勾起地上一块宽厚的柳棺碎板,棺板腾空而起,高墨离挥转手中的柳棺条,像打棒球一样,打在了棺板身上。幸好千年柳棺的韧性极佳,这一击不仅没有把那宽厚的棺板打断,反而给了它一个动力,使它冲生门方向飞了过去。

这一下正好击中蛇头,那赤蟒如同散架的沙雕,一下子散了形迹,幻化成无数红色砂砾。

此时,我正好冲到尸煞面前,大刀和尸煞的整条右臂断落,险些砸在我身上,我弹跳一下躲开。黑水沿着尸煞肩膀的切口往下流,滴到地上如同一滩墨汁,漆黑粘稠。

难道真有尸煞被困在里面?我正想着,那刺耳的抓挠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用力,频率也更加密集,像是试图拼命冲破这厚重的柳棺。

我赶紧扶住康教授,顾奕芯打开背包,寻找一切可以用来止血包扎的东西。

我抬头安慰康教授:“老爷子,你放心在上面等着,有东西我们拿上去再说,绝不悄没声儿的就装进自己兜里。”

我点了点头,看着平静阴冷的青石地面,觉着这种平静之下危机四伏,我先前掌握的那点古墓知识已经不够用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还是先想办法探探路再做打算。

黑牛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你丫确定吗?如果不确定咱可以找个人先过去试试,就当趟雷了。总之,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前两道机关有多厉害咱可是见识过的。”说话间,康教授已经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青石墓门前,用手摸着那冰凉厚重的大门,自言自语道“我找了半辈子的答案终于快揭开了!”

黑牛听罢,笑了一声打趣道“吆,老苏还是悍马宝血啊,回头给我来两斤,一斤涂床头避孕,一斤抹门上辟邪。”

我愣了一下,质问道“你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谁会闲着没事去记自己入职的时间?”

黑牛见我将黑驴蹄子弄丢了,郁闷的抱怨道:“这么重要的法宝你都能整丢,真是服你了,当时就应该给你拴个绳儿挂脖子上。”

石门眼看就要全部隐入山体内部,绝望之际,我忽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门槛和洞顶之间的缝隙中闪了进来。那黑影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身,我借着头顶战术射灯的余光认出,那人正是高墨离。原来,登山绳的另一端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了下去,高墨离抓着登山绳,脚踩岩石,飞檐走壁一样爬了上来。

康教授扶着眼镜,抬头望去,一边看一边说“我对篆书并无太多的研究,这几个字看着像是篆书中的小篆,小篆也称秦篆,是秦国的通用文字,大篆的简化字体,其特点是形体匀逼齐整、字体较籀文容易书写。在汉文字发展史上”

只听见一个中年男人开腔说道:“教授,时代变了,你何必这么执迷不悟呢,只要你把这些年的研究结果告诉我们,我们会像优待贾教授一样优待你,把你送到国外安度晚年。”

据我所知,做刻碑人是有讲究的,必须是纯阴之命,所谓纯阴之命即是纯阴八字,就是说人八字里面天干地支属性都是阴性的。比如天干:甲乙丙丁甲为阳木,乙为阴木,丙为阳火,丁为阴火以此类推,地支亦然。命书上说“纯阴不生,纯阳不长”阴阳媾合方生万物,纯阳纯阴失于平衡,皆为病态。没想到这个驼背老头竟是罕见的纯阴之命。

“快跑!是野猪!”我喊了一声,三人抓起背包撒腿就跑,野猪后腿一登冲向石台,看它那庞大的体型,估计足有三百多斤。野猪竖起背上坚硬的鬃毛,转着圈闻了闻地上小猪崽的血迹,嘴里嚎啕着,发疯似的向我们追来。此时,我才恍然大悟,这个狭窄山道上突然冒出的平整石台感情早就被野猪占领,当成自家后院了,加之我们屠杀了两只小猪仔,这下算是和它结下毁家灭门的深仇大恨了,野猪这种猛兽最记仇,并且报复心理极强,加之生性凶悍,连老虎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早知如此,我们便不会在此休息,唉,我这种后知后觉的缺点真是要命。

我拿了换来的火车票招呼黑牛和顾奕芯赶紧出站,出站口的工作人员瞟了一眼便放行了,出站后我们商量着是先吃点特色美食还是先打个车直奔长途客运站,忽然,背后左侧的检票出站口传来一阵骚乱,只听得一个检票员大喊“苏念北在这里!”马上一帮穿制服的人围上来,不由分说的把和我们换票的三人带进了询问室。

“没有,确切的说是你又活了。”那个声音异常淡定的回答。

我和顾奕芯对视一眼,一起疾步向打开的铜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