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太后听罢,轻轻嗤了一声:“她自生下子铭,就再不曾受过先帝召幸,如今一晃快二十年了,难免闺中寂寞的厉害……”

当天午后,惠安太后哄睡了小闺女,才听碧云嬷嬷汇报季子铭的事儿:“子铭在王府里无事可做,只怕哪天都少不了胡闹,叫王府里的厨子都上心些,别亏待了他的身子。”

季子清陛下抱着胖妹妹还未走远,是以,又有欢快的笑语声传送到三人这里,只听昭阳小公主嫩声奶气的说道:“哥哥,不要抱抱了,我想自己走!”

董皇后笑意微淡:“还好。”

“婚姻大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他就是闹到天上去,也占不住半分理,更何况,哀家又没故意作践他,让他娶什么破落户家的姑娘……”惠安太后饮了两口茶后,嘴角浅浅一勾,又道,“平南侯府的嫡出小姐,论身份,难道还当不得王妃之位么?论情分,又是他堂姨家的表妹,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亲事了。”

听了季子清陛下的忽悠解释,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根肉肉的小指头,戳向季子清陛下的腹部,一脸天真可爱的问道:“大哥哥,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么?”

“娘娘,皇后娘娘这个月的月信期,似乎已经迟了好几天,您说,有没有可能是……”夏日的清晨,碧云嬷嬷服侍晨起的惠安太后时,轻轻提醒了主子一句,“奴婢隐约记着,皇后娘娘以前最多推迟过三天,这一回都七、八天了,说不准是……”

初夏的清晨,格外的安静,季子珊被肚子里的废水憋醒了,于是,伸手推了推睡躺在床外侧的惠安太后,睡眼惺忪,语气朦胧道:“母后,母后,想解手——”

惠安太后听得哑然失笑,尔后命磕头行礼的四个小男孩起身:“起来吧,元宝请你们过来吃饭,都别太拘束了,洗过手就入座吧。”

惠安太后语气懒洋洋道:“就说哀家睡着。”叫她这会儿进来,万一吵了她的宝贝扇扇睡觉,她可要心疼的。

季子清陛下默了一默,当然,他绝对不会问什么‘是哥哥好看还是夏小充好看’的掉价问题,季子清陛下特别大灰狼的哄骗道:“扇扇,你转过身来,叫哥哥瞅瞅你的漂漂脸。”他当面瞅着妹妹的漂漂脸,就等于妹妹在欣赏他的美色了。

元宝小王爷听得兴起,也举手附和道:“我也要玩,我要陪扇扇一起玩!”

“扇扇,哥哥以后白天都要去上学,只能晚上再陪你一起玩了。”元宝小王爷蹲低身子,与胖嘟嘟的小妹妹眼和眼平视,伸手轻掐一把她的小脸蛋,弯着眼睛柔柔的微笑,“扇扇要乖啊——”

穆淮露姑娘摆摆手,示意传话丫鬟出去,一扭头,只见自己儿子又跟娘家侄子滚到一起了,她老爹正劈手将两人拨开,被强行分开的两个奶娃娃,一个咿咿呀呀的表示不满,一个咯咯咯咯的咧嘴发笑,穆大人一边逗两个几乎一样大的奶娃娃,一边温声道,“露露,现在放心了?可别再跟个陀螺一样转了,转的为父头晕。”

刘全顺应了声是,忙去交代一旁候着的夏小充。

元宝小王爷欲言又止片刻,到底没告诉傻妹妹——大哥哥是个骗纸,他是在忽悠咱们玩!

噗——

惠安太后和镇国公夫人闲聊不多时,就放她和董皇后去凤仪宫说体己话。

季子珊啃完第一块蜜瓜后,见大金腿哥哥正和英亲王说话,便又叫青容嬷嬷悄悄拿了第二块,正要破坏游戏规则偷吃时,英亲王叔忽然扯呼窜了,然后季子珊小公主就被季子清陛下炯炯有神的盯住了:“扇扇,你不是和哥哥说好了,猜对一个画,才能吃一块蜜瓜……”

浓荫花树之下,系着一只弯弯的大吊床,轻衣缓带的季子清陛下一抬腿,率先靠躺在吊床里,在刘全顺左右虚抱的防护下,季子珊按照自己往常的习惯,先哼哧哼哧爬上一只圆脚凳,然后扒着吊床的边缘,一抬肉呼呼的小短腿,翻滚进吊床里头,已在里头坐着的季子清陛下,自然充当了一把人肉垫子。

季子珊本来就怕痒的厉害,被太后亲妈如此上下其手乱揩油,顿时笑的东倒西歪,几乎裂了小肚皮,胖闺女笑的开心,惠安太后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便在胖闺女的脸蛋上一连啵了好几下。

季子清陛下再戳一下胖妹妹,挑眉笑道:“鬼丫头,你笑什么呢,你难道听懂哥哥在说什么了?!”

好家伙,这才挨罚多久啊,老毛病就又犯了!在宫里偷幸宫女还不算,竟然又到窑子寻欢去了!这也太不把先帝爷当回事了,必须得严惩严罚!

惠安太后微挑秀眉,从桌几上端起一盏溢香的清茶,语气缓柔道:“齐国公老夫人卧病在床,高驸马从年前开始就一直在国公府侍疾,你虽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却也是齐国公府的儿媳妇,你婆婆病了,虽不敢劳累你端茶倒水喂汤喂药,但你隔三差五去探望一下,总是应该的吧。”

这件事的正确处理方式,应该是——

德太妃所居的宫苑里,声线不同的四道女音,凄厉的喊声响得此起彼伏。

一听‘暴室’之名,春锦嬷嬷忍不住煞白了脸,嘴唇颤抖的哆嗦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惠安太后嘴角扯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声音冷寂道:“五天后就了结此事。”

丢开中衣的季子铭,伸手探进肚兜之下,擒住一处白嫩嫩的绵软,大力揉捏之下,激的水蛇腰宫女动情的嘤哼一声,季子铭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也不卸还悬在黄铜钩上的帷帐,直接将水蛇腰宫女压在身下发泄起来,一番过后,季子铭赤着身子慵懒地歪躺着,水蛇腰宫女却在一件一件穿衣裳。

不待英亲王再嚷嚷开口,夏小充已又接着再道:“王爷,听奴才一句劝,您还是安分些吧,想想您的……爵位,陛下已说了——君无戏言,真的不是和您开玩笑。”

等季子清陛下按照记忆中的过程,千辛万苦给妹妹梳完小辫子后,季子珊拿镜子一照,顿时抓着头皮恼了——这梳的是……什么鬼东西,当她是懒洋洋啊!

“扇扇,摔着没?疼不疼?”把季子珊扶起来的是那名中年武官,一迭声关问季子珊的,却是季子清陛下。

只要那孩子记不到你这个正王妃的名下,他就没有王爵继承权的好不。

季子箩是个十分好相处的小伙伴,脾气温和,又活泼爱笑,身为廉亲王府的独女,性子却一点也不娇气,季子珊见这小姑娘挺不错,便十分开心的‘哄’她玩,和她一起坐摇摇大木马,和她一起戳不倒翁玩,还拉着她一起玩捉迷藏,这一玩,就到了快进午膳的时辰。

从宫娥手里接过衣裳的碧云嬷嬷忽道:“娘娘,武二姑娘只得了个侧妃的位份,以富锦候夫人的‘足智多谋’,您猜她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竟是死皮赖脸的非要把婚事当场拍案定下。

惠安太后将胖闺女从狐毛斗篷里剥出来,尔后搂抱在怀里,笑嗔道:“小乖乖,怎么又说哥哥烦了!”

如此一派祥和的又过了几日,便到各宫妃会见家眷的日子,这日,各府家眷离开皇宫还不多久,容太妃尤氏就急匆匆来了慈宁宫,一进门就请罪喊冤道:“太后娘娘,现在京城里到处传着尤家会尚子媛的事情,可这事实在不是尤家透漏出去的呀。”

被四人含笑围观的对象,正是季子珊小公主,只见她穿着一套湖蓝色的小号寝衣,长至肩头的柔软毛发凌乱的散翘着,这会儿正以屁股朝天的姿势面对着四人,两只小脚丫上穿的白色棉袜,一只已被她踢的不翼而飞,另一只半褪半套的挂在脚上,眼瞅着只要再踢腾几下,这只小袜子也要被甩掉了。

容太妃尤氏心神不宁了小半个月后,终于等到惠安太后和她谈论女儿的婚事问题,遂小心的斟酌着言辞道:“娘娘,子媛她性子内向,不善言谈,若是许了人口繁多的门户,臣妾恐她……应付不来,所以,臣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