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渐渐地,夜幕降临,黑暗无穷无尽,吞噬整个世界,雨还在哗哗地下。

“小心淋雨受凉哦。”石海天打开话题。

天泽和自己都快接近三十岁了,结婚生子理所当然。没有理由怪他。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啊?人家请你拍戏你又不去。”

“好吧,那稍微尝尝,我可不会喝酒哦。”细雨霏霏,瑾萱情不自禁起了兴致,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可能是因为这场雨。

本想进入那个园子的,可是院墙太高,那天他没带“飞抓百练索”,爬不进去,不过老虎的叫声还是听到了几下。改天一定带齐装备,再去一次。

“你就知道可以可以,这事让她怎么处理嘛?”

“对不起,对不起,黑电受伤了,我们吓着大家了,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休息。”一个白白净净的解放军小伙张开双手,给大家道着歉。

“爸,邱伯母在病房里。”梁瑾萱一边哭,一边告诉父亲。

经历过生死的人们,对世界有了新的认识。无论人类多么强大,在自然界面前,都如待宰的鸡羊。与其求这求那,不如多给自己一份安宁。

“林正他们呢?”

山体抖了几下,停止了,碎石不再飞进来,顺着山谷往下坠落,余震停了。

黑电是石海天训练的军犬,特战队里,除了石海天,黑电跟陀淘的关系最好。黑电还是小奶狗的时候,就被石海天带着了。

这是秦天泽的座驾,温雯偶尔开开,她不喜欢开车,有秦天泽在身边,这些事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先生,太太,见到天泽了吗?”阿韩抱着闹闹,转手关上大门。

“陀淘开路,林正断后,其余人跟上。对面断崖,出发。”石海天下令。

“汪!汪汪!”大黑狗的叫声打破暂时的寂静,头儿一看,顿时又嚣张起来。

“颅脑创伤神经功能损害。”钟文雍望着梁瑾萱说。

“怎么搞的你?”女护士有些不耐烦了,从没见过这么没用的人,洗个脸,脸盆都能打翻,要么就哦哦哦的傻答应,这样的志愿者来了干嘛?净添乱!

十天前,她还徜徉在成都的宽窄巷子里,端着咖啡,看茶馆里的老人摆龙门阵,听他们爽朗朴实的笑声,看深深的岁月年轮。

“队长又偏见了,上次看不起人家纹身的姑娘,还不长记性。”陀淘想起徐海妮。

“又把哪位姑娘得罪啦?”瑾萱问海天。

“怪不得队长最近老对着镜子梳头,这次出来桃花运不少啊。”林正跟着起哄。

“去去去!”石海天怕他俩口无遮拦。

“哎哟,官僚脾气很大呀,不让人说话了都。”瑾萱故意逗他。

“就是!提点意见,老被他打。”陀淘有些不乐意。

“你说哪位纹身的姑娘?”林正问陀淘,其实所有的事早都告诉过他了。

见林正发问,陀淘把遇到徐海妮的事又说了一遍,石海天想阻止,被瑾萱拦下,索性随他说去,自顾自开着车。

“队长!你看!”陀淘正说得来劲,林正突然喊石海天。

车流的速度缓了下来,林正站起身,指着前方。

“队长!是刚才那两辆奔驰车。”陀淘看到两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斑马线上,车身斜着,车顶上有个白色的东西,光线不太好,隐隐约约像是一个人站在上面。

“下去看看!”石海天吩咐。

两个小伙子跳下吉普车,三下两下,消失在车流里。

“大半夜飚车,迟早出事!”石海天哼了一句。

“作孽,不知哪位行人遭殃了。”瑾萱焦急地说道。

“让开,让开,请让一让。”石海天把车子靠到路边,拉着瑾萱的手,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往里走。

“老东西!站上面不下来了是吧?”一个沙哑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这么开车,要祸害多少路人?今天不认错,谁都别想走!”一个苍老的声音,平静里透着威严。

“就是,老人家要不是腿脚利索,还不被你们撞了啊?”是陀淘的声音。

“小瘪三,想惹事是吧?”沙哑的声音威胁陀淘。

“做了坏事,还不准别人说了?”陀淘不甘示弱。

“铁哥,削他,啰嗦啥?”前面那辆奔驰车的门敞开着,四个穿着黑色无袖背心的大汉站在车旁,胳膊上露出来的纹身,被路灯一照,青面獠牙,非常慎人。

“我看你们谁敢?”林正和陀淘背对背站着,望着四人。

“是老夫拦着的,有事冲老夫来。”站在车顶上的老人,白须飘飘,中等身材,腰板挺得笔直。

“老东西!你是找死!”沙哑的声音一声闷喝。

“哗”的一下,随着啪啪啪的一连串肉搏声响,看热闹的人群潮水般后退,石海天一手拉住瑾萱,一手挡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