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群流寇在袭击一支商队。”侍卫警惕的说道。

村民们见他疯疯癫癫的模样,只当他是疯子,又见他将村里孩童吓得哇哇大哭,不由心生怒气,一起拿着锄头棍子之类的要将他逐出村子。

沐沅强忍着嘴角的抽搐,问道:“颜儿,刚才那些‘吃香的喝辣’的话你是从哪听来的?”

虽然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但好在身边有人保护,一路也算是有惊无险。但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水靖终于遇了一次险,不过还没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就被人英雄救美了。

贾琏想的很清楚,虽然林如海相信那些奴才做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也知道林妹妹在荣国府住哪里吃什么不是他可以过问的,但心里肯定仍会对他有些许的不满,更别说他这次来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帮他们贾家侵吞林家财产的。

“主子脉搏急促,应该是受惊过度所致。”万离起身道,“文先生,我去给主子煎副安神药,这里就交给您了。”

水靖忙收敛了嘴角,瞪他一眼,“胡说什么呢?爷是想着可以吃到望月的手艺了。”

贾琏正小心翼翼的感受父爱,林黛玉却整个人都沉浸在林如海满满的宠爱中不可自拔。

水靖和文东延齐刷刷盯着万离没说话,一片落叶随着微风飘进了屋内,缓缓落在了地上,一片寂静。

“不是还有一包药引子吗,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效用?”事关癞头和尚,文东延很难不多想。

贾赦觉的,他应该给贾琏敲一记重锤。父慈子孝以后有的是机会,先把儿子引到光明大道上才是正理。毕竟小路走多了,容易跌到阴沟里。

林如海咳嗽的厉害林黛玉却是知道的,几乎撕心裂肺的那种,她离开前林如海每日必要咳嗽几回,却没想到竟是好了,果真是喜事。

林黛玉这般一听,哭的更加惨烈起来。

雪雁恨不得打自己两下,终于可以回家了,她又提回京城的事情做什么。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自己尚且觉的扬州更自在些,更何况是姑娘?

“咱么在民间私访这么些年,也不是没见过这些事情。只不过那些人都是些害人生病的手段,蛊惑人心却是没有的。也许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的道行比那些人都要深吧。爷想不明白的是,掺和夺嫡的事情与他们有什么好处。当时继后和老三死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来救。这几年,也不见他们与其他皇子有过来往。”

林如海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阵恐慌。

贾母笑道:“你这猴儿,真是说到我心窝子里了,可不就是这样吗?”她又对林大家的说道,“你们也甭太担心,说不定黛玉丫头一回去,姑爷的病就好了呢!”

水靖看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想了想,问道:“林卿送往荣国府的节礼,你该不会一文钱都没捞着吧?”

“荣国府现在早就不是妹夫你娶敏妹时候的光景了。主子个个都不事生产,但主仆上下却又安富尊荣讲究排场。那王氏是个喜欢当貔貅的,把荣国府的银子坑的差不多了,就象征性的把管家权给了琏哥儿的媳妇,实际上管家的还是她。我那儿媳妇也是个蠢的,以为王氏是不放心她,就处处争风头表现自己,明明荣国府早就已经入不敷出她还死命撑着,偷偷典当自己的嫁妆补荣国府的亏空。老太太心里面跟明镜似的,这些能瞒的了她?她只是嘴上不说又不愿意承认荣国府已经败了罢了。”

那些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林如海起初一脸的困惑,然后脸色越来越黑,胸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身子颤抖的十分厉害。

水靖不紧不慢的用茶碗盖拨动茶叶,缓声道:“前几日有个住在城郊的农户进城喊冤,说有人拿着假文书要侵占他家的良田与房屋,可惜去了府衙却被赶了出来,不巧被本王碰到了。”

贾赦心里直犯嘀咕。他与林如海已经十多年没见,他记忆里的林如海,还是当年那个金榜题名、前途无量、刚娶得娇妻的风头无两的俊秀青年,可不是眼前这个面青身瘦、眼窝深陷、一看就病的不轻的风烛残年的老头。他虽然变化也大,但他是故意的啊,林如海总不能也是故意的吧。

想到这些,林如海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对林伯笑道:“瞧你说的,我病的哪有这么严重。”

果不其然,黑脸大汉又说道:“俺去报官,可俺连衙门的门都没进就被赶了出来。俺走投无路,只好……”他猛地闭上嘴巴,再不多说一个字。

老爷?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又重新成了一个有靠山的人,他再有不用担心贾琏的小命会在什么时候丢掉。等他和那些人清算完显芳和瑚哥儿的事情,等到贾琏继承了荣国府,他就去找个寺庙出家,潜心修行,洗去一身的污垢,也许显芳就会原谅他了。

贾赦点头。

水靖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说说吧,这些年你都受了什么委屈?”

文东延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回过头来,冲他点头微微一笑。

文东延摇着鹅毛扇莞尔一笑,“其实你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你刚才口中的混人老无赖,荣国府大老爷贾赦,曾是主子身边的伴读罢了。”

“北邙山……”文东延摇着鹅毛扇紧住了眉头,“北邙山可是历代王公贵族安葬的地方。他们提到北邙山难道在暗喻什么不成?还有太虚幻境,属下闻所未闻,而那三劫又是什么?”他沉吟片刻,“不过有一点却是肯定了,这赖头和尚和跛足道士果然在谋划什么,就不知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环。”

“主子真乃高人也,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属下佩服。”文东延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紧接着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主子这次怎么没有提前给那应天府尹算个命,也好显示显示您的能耐。”

元宵花灯佳节,本来就人多杂乱,他竟然敢把五岁的女儿交托一个叫霍启的小厮看护,自己却足不出户……他对霍启得有多大的信任才能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或是太过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要不就是对姑苏的治安状况期许太高。

甄封氏抬起头,用寒冷刺骨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就那十两银子,已经全花光了。”

“金陵……原来是在金陵……”甄封氏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到一旁跪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头,额头瞬间青了一片。

中年男子见他一脸郁闷之色,于是收敛了一些,转移话题道:“想那县令看到主子的令牌,估计以后的日子都会坐立难安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吧。”

“放屁!你敢咒爷爷我!?”

“阿离,你昨儿不是说可以救活的吗?”

万离也很纳闷,“昨儿的脉象明明是浮脉。今早再把脉的时候脉象就一片混乱了,与传来的消息一样,说浮不浮,说沉不沉,时快时慢,轻时犹如无脉,重时犹如鼓声震天。而且将所有的方法都用上,都没有把他们的热度降下来。实在奇怪的很。”

徐氏母女又在哭的不能自已。水靖上前看去,大牛和两个孩子果然已经面带死气,命不久矣。

“昨天有奇怪的人来吗?”水靖特指的是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

素娘心领意会,道:“所有人都问过了,没有任何动静。”言下之意,在周围监视的暗卫也没有任何发现。

那就奇了怪了。

水靖百思不得其解,又看向大牛。

更怪的事情发生了。大牛脸上的死气竟逐渐的消散,直到不见一丝踪迹。

水靖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重新看,果然是没了死气。再看两个孩童,与大牛一个样。

文东延察觉到水靖的不对劲,低声问道:“主子,怎么了?”

水靖没理他,对万离说道:“阿离,你再去为他们把下脉。”

万离不明就里,挠挠头,又重新把起脉来。

右手指刚放到大牛的脉搏上,万离猛地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震惊。他又忙为两个孩童把了脉,惊道:“怎么会这样,竟然又都变成了浮脉!?我看过不少医书,也遇到过诸多疑难杂症,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

水靖见万离情绪激动,只好说道:“他们是什么病症以后你再研究,先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