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腰酸腿痛,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我一想这样不动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就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借着火光摸起滚熄灭的那小半截蜡烛,用打火机重新点着了。

我连看都没看大牙,一撇嘴:“砸?别说我小瞧你,这缸,就算把你骨头渣子撞飞了也撞不动,我早就看过了,以我做设计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玩应儿的硬度恐怕不输于现在的钢筋混凝土了,要不你试试?”

本来挺紧张的一件事,让大牙这么一搅和,弄得倒是有点像是夏令营的探险活动,说的还头头是道。不过,这样总比沉默压抑的气氛要强多了,也冲淡了内心的恐惧与害怕。

大牙一听我说是那老头算计我们,顿时有点急了,张口就骂:“这个老棺材瓤子,敢欺付他程爷和胡爷,是不是活腻味了,看我不活劈了他。”

我总觉得这荒屋建得有些奇怪,但又一时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就让大牙看着点柳叶和那两个孩子,我自己则朝着草屋那边走去。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冲我笑了笑,咬了一下嘴唇,什么也没有说。

我一听柳叶说完就明白了,解释说:“上九就是指的这卦的第六爻。卦象是由爻构成的,爻又有阴和阳两种基本符号,‘阳爻’用奇数中的最大数‘九’代表;‘阴爻’用偶数中的中间数‘六’代表。这卦是晋卦,离火为阳爻,坤地为阴爻,所以自下而上分别称初六、六二、六三、九四、六五、上九。

大牙听我们分析出的结果后喃喃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个天天装神弄鬼的爹,整得些儿子一个个武武玄玄,就弄这些旁门左道反过来自相残杀,家风败坏啊!”

老古头乍一见一辆轿车进了自家的院子,也是有些意外,就出了屋门,站在门口往外张望,见到我和大牙从车中出来,一时有些惊愕。

听老爷子一说还有族谱,我这心里惊喜异常。族谱也就是家谱,记载着以血缘关系为主体的家族世系繁衍和重要人物事迹,相当于记载家族子孙世系的传承之书,可以区分家族成员血缘关系亲疏远近,里面的内容不仅仅是血脉分支图表,也会记一些大的事件。

老古头一边说着这些事,一边又装了一袋烟,点上火后吸了两口:“大侄子,大爷没把你当外人,你有啥就说吧,也不用有啥顾忌。”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抽出一条红盒长白山香烟,直接放在古老爷子的面前:“古大爷,这几天很感谢您对我们工作上的支持,这条烟是我们自己花钱买的,送给您老的,不是公家的钱,也快过年了,代表我俩的一点心意。”

孟老头低头狠吸了两口烟,好像在努力回忆着,过了半天,好像记起来了什么,伸手把烟袋锅里的烟灰在炕边上磕了磕:“我们老家是关内的,当年也是第一拨来这儿疙瘩开荒的,一直种地,也没啥文化。这娘娘庙啊,我打小就听说几百年以前还真有,就在村子东南那边,小时候那阵子还能找到些砖头瓦片的,上面刻着一些花纹,瞅着也挺带劲的。

路上和司机闲聊得知司机也人,姓马,四十多岁,很健谈,和我们说了不少关于娘娘庙村的事。我和大牙也不知他说的哪儿些是真,哪些是假,反正就听他一直在口若悬河的白话着,唾沫星子都飞出老远。

谁也不知道努尔哈赤在临死前究竟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千古谜局,谁也不知道他死后直至皇太极即位这么十来天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努尔哈赤也太变态了吧,先是制造了七面令牌,令牌按北斗七星的名字区分,颁给当年的“行地七公”。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七个人各带一颗珠子迅消失,把一个秘密分成七份交给不同的人保管。

滚出来的这两颗珠子都是绿色的,只不过其中一颗珠子的绿色相对深一些,而另一个则相对浅一些。我们三个人屏气慑息,反复的用手仔细的捻着每一颗珠子,最后都觉得这两颗珠子就是我们要找的,而珠子的上面也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柳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问我和大牙:“有没有觉得这碗的造型在哪里见过?”

上次实在是没有经验,结果把大牙的一件大衣给点着了,事后大牙硬是借着逛街的机会敲榨了我一件,从他那得意的眼神来看,我都怀疑以前他烧了的那件是高仿的,不过对这事,大牙那是一百个不承认。这次有了前车之鉴,准备好了一些放火的玩应儿,也就不用再脱衣服放火了。

等把图纸蒙在了箱子上,把图纸上的标记对齐箱子边缘后,这才知道了印记在箱子上的具体位置,然后小心的抽出图纸,瞪大眼睛仔细的看了半天,又用手反复的仔细的摸索,略微能感到有些不同。

柳叶也像我一样摸了半天,最后也是摇摇头,甩了甩麻的手,看着我和大牙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看能不能借用一些设备透礻见到里面的结构或是装的东西。万一里面是空的,也犯不上为这个伤脑筋”

再看那员武将脸上罩着一个奇怪的面具。面具看起来像是用黄铜打制的,粗犷简单,罩住了整张脸,在口、眼、鼻等部位留着几个窟窿,这还可以看得出来做的是人形的面具。头顶插着几支羽毛,面具上也用羽毛装饰成了胡子和眉目。这张面具风格简拙、质朴、粗放、自然,没有太多雕琢的痕迹,很原始,感觉很神秘。只是这样的面具罩在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脸上,多少有些怪异。

就这样直勾勾地往下盯着足有十多分钟,也不见有啥动静。大牙有点耐不住性子了,瞅着我说:“来亮,我看没啥事,我先下去看看吧,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再有两个小时也就亮天了,咱可得抓紧啊。”

大牙听我一说,不断的点头,对我的判断十分肯定。但也有些想不明白,疑惑地问:“不过当年这坟被老爷子整空了啊,啥玩应儿都没有了,我记得是空坟了,后来不就是填上了吗?”

这回我们几个人不敢在坟圈子里面跑了,因为这坟圈子虽长,宽度只有几十米,所以我们直接跑到了坟圈子旁边的庄稼地里。庄稼早就收割完了,剩了一截截有一尺高的“茬(zha四声)子”。这种茬子地里只能小心的走着,以免一不心小再穿个透心凉,走出去足有七八米,我们三个人才停了下来,也不敢打开手电,只是借着雪地映射的月光观察着那边的形势。

这些军用手势,大多都影上学到的,做的也不是很规范,好在大伙都能看懂。

农村的正房都是座北向南,而厢房一般都是座东向西,或是座西向东,与正房垂直。在我们老家那里的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主人住正房,客人住厢房。东厢房正好有两间屋,南北屋,我和大牙住了一间,剩下的一间留给柳叶住。

爷爷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村子中还有的亲戚是远房的二姑,说是远房,其实并不是很远,是爷爷的弟弟的女儿,也就是我二爷爷的二闺女。因为小时都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也很亲切,只是一晃十多年没有联系了。

我们三个人都只带了一些随身物品,简单的拾掇了一下就下了车。

我从柳叶手中接过这个铜牌,翻来覆去的仔细的看了看。背面的“饕餮纹”中似乎有一个字,应该还是那种托忒符文吧,看着有点相似。正面倒是很简洁,只是在牌子四周有一圈纹饰,中间刻有两个篆,我看了半天,只是觉得第一个字应该是“开”字。

柳叶一听大牙的这个称呼,似乎有点不习惯,但也知道东北的文化习俗,明白大牙这么叫并没有一点轻薄之意,所以也没有怪大牙,就接着大牙的话说:“抱歉啊,我平时很少喝茶,家里一直没有准备。”

欺,诈也,针见石而闪去,转而不稳,此是潭溪井池之地。

我就知道肯定有事等着我,绝不会只是简单的吃个饭、聊聊天这样简单。

对此,大牙一向不以为然,用他的话说,这叫“腹中有诗气自华”,不说几个之乎者也,那咋能让别人知道你有文化呢?我也懒得和他掰扯这个事,只是希望柳叶那姑娘能早日加入到我们的革命队伍中来

另外,在《黄帝内经》中认为“为血之余”,肝主藏血,肾主藏精,精生于血,其华在。又称“肝肾同源”。在正常的情况下,像柳叶这个年纪,精气充盈,气血旺盛,因此头应该茂密而有光泽。大牙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柳叶的头,现头略有些干枯、泛黄,也能看到有几根脱落的头,这此都与肾中精血不足有关,更加确定了面诊的判断,所以才开始底气十足的一通神吹。

休息了一会,和大牙又仔细地说了说和柳叶那天的经过,我们俩讨论了一阵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就商量下午会一会柳叶,说服柳叶,让她和我们一起调查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大牙听我说完,也一个劲的感慨:“他妈了个巴子的,看来这事真有点麻烦了,不像我们自己寻思的那么简单了,那个什么柳叶还是杨叶的妹子,我看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知道的不只这些,来亮啊,我觉得这事应该把她拖下水才行,要不,咱俩这胆子和力气是够用了,咱肚子里的墨水不行啊,上面的鬼画符一个也不认识啊?”

见她如此问,我不假思索的就说:“哦,这个是我朋友无意中得到的一个珠子,上面刻的图案。我比较好奇,就想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字?怎么样,柳小……,柳专……,柳老师,这个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

大牙和我相互对了一会眼,都不知道该如何的解释这件事情。也想不透,但是却不由的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事一定要查下去,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这帮人都是面儿上的人,以人家的资历,还不至于偷梁换柱,当面打开盒子,反尔显得我们毛头小子有些小气了,反倒有些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大牙也是疑惑起来,莫不是这珠子不是谁无意掉在坟地上的?难不成是墓里那主的?可是怎么会出现在地面上呢?难不成是黄皮子叼出来的,被小宝踢飞后掉的?看似只有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了。想归想,但是我们都没有出声。

大牙不耐烦地说:“二十九啊。”

我一听这个,立马兴头上来了,脖子使劲的往前伸了伸,酒喝多了,听力有点下降,就示意大牙大声点说,别卖关子。

爷爷放下本来端起的杯子,瞅着韩叔说:“有些事情你不懂,说了你也也不一定能整明白,听我老头子一句话,要是想让小宝这孩子将来好一点,这片儿地你是待不下去了,信或不信,你自己拿大主意,当我老头子扒瞎也好,邪乎也好,我是有啥说啥,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吧。”

大牙结结巴巴的连比划带形容,总算是让我明白了生了什么事。

爷爷把那些随葬物品起,然后把细碎的东西统统的塞在一个大的坛子里,而那些器皿则用黄布卷起来,小心的放在准备好的一个木箱里。

本来是上午十点左右就到了,经过这一番折腾,现在也将近十一点了。

见到我爷爷来了,小宝的爸妈忙让进屋,农村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只是倒了点开水,抽出了烟叶笸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