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琰,你如今……”白嫤欲言又止。

“够了。”寻离怒喝一声,“你别太过分,那段时间,白嫤有做过伤害我们的事情吗?我们天涯海阁的使命的确是除妖,可是,你要记住,我们除的是恶妖,滥杀无辜,绝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刚才你也看见了,是白嫤杀了那蜘蛛精,不然,又有多少人要丢了性命。”

“如此便好。”话毕,便抱着小狐狸走出府去。

偌大的厅堂,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云老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身侧站着云亦轩和胭脂,全都面带愁容。

“表哥。”她朝着梅花树下的男子喊道,语气有些兴奋。

她回到碧波湖已经三个月了,在此之间,没有任何有缘人,莫不是,又要等上一百年?她愿意等,哪怕这个等待,没有尽头。

说完,手中出现一柄剑,那周身的金光,还有剑尖的一抹鲜红,无不让人觉得刺眼。

“饱?”碧芙提高了几个音调,“只吃了几颗葡萄几片菜叶子就饱了,你让我情可以堪?”

这样啊,白嫤皱眉,然后看着凌曲,“你说,我有没有哪里惹他生气了?”

寻离看着,竟有些愣住了,那笑靥如花的脸仿佛勾住了他的魂,不过,只有一刹那,而后,眸中的惊艳隐去,恢复平常。

突然,窗口出现一个人,只见凌曲正笑着趴在窗口看着她,一脸贼兮兮的模样。

如今掌管着天涯海阁的是流音掌门,门下有寻离、碧芙、苏遇三个弟子,她上次便见过其中二人,还有楚流问,门下有红袖一个弟子,生性风流,对弟子也是极为宠溺,至于萧流音,他是流字辈中最小的一位,却是最早羽化登仙的一个,只收了凌曲一个徒儿。

萧流音护紧怀中的人,低声念着咒语,只见身后一柄银色的剑飞出然后落在他的右手上,右手挥剑,将袭来的层层水波劈了开来。

她在冰冷的水中泡了很久,感觉浑身的毛孔都放松了,清澈的湖水洗净她身上的烦恼,好想下一刻醒来,现这只是一个梦。

“我……”白嫤想了想,然后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萧流音,“梧桐莲叶羹。”

“请你把我放下。”她加大语气。

“寻离师兄,碧芙师姐。”

记忆中,她也喜欢这般窝在师傅的怀里,那温暖的感觉,几乎可以将她溺毙,甚至上瘾,无法戒除。

突然,他看见了那月牙白的衣衫一角,正被周围的荆棘勾住,他上前端详,现周围有未干的血迹,触目惊心。

“阿嫤好想你,好想你。”她抱着他,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哭泣着,似乎要把这一千年来的委屈都哭尽。

也是使用敛魂术必经的过程。

只见他神色黯然,脸上满是悲痛,仿佛经历了人生最悲痛的事情,尽是沧桑之感。

白嫤一跃,飞上了空中,那极具灵性的树藤也跟着往上伸长,朝着空中的那抹白影围去,那树藤伸长的度十分惊人,才过了不久,她的周围全都是树藤环绕,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绿色的藤球,越变越小,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活活困死。

从一只小小的雏鸟,到修炼法术,幻化为人形,这一切,都是师傅给予的。

“你明明就有。“月昙逼近,对上他的眼睛,“不然……为何将我拒之千里之外?”

心中的担忧更甚,但此时,除了朝前走,没有退路。

“阿琰,我没有,我从未生过你的气,即使……即使是你拦着我的那一次,我也没有。”白嫤的声音有些黯然,可是脸上还是浅浅的笑,那盈盈似水的眼眸,比夜色中的那抹月光更为诱人。

当白嫤出来,然后看着那送亲的队伍将胭脂抬到她不喜欢的人的身边,她看见一脸落寞的云亦轩,直直的站在门口,看着那队伍渐渐远去。

那十里红妆,送去的不是一段美满的姻缘,而是葬送了两个有情人的爱情。

原来爱情,可以让人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卑微如蝼蚁。

“十一,我们回去吧。”揉了揉小狐狸的头,白嫤的声音仿佛是被胭脂感染,变得有些伤感。

这个春天,一点都不温暖呀。

“小白,如果有一天你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你会愿意为他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吗?”

“若连我也无法保护,这样的男人喜欢他作甚?”玉指弹了一下它的小脑门,回答道。

那个时候,白嫤不知道,若真心爱一个人,自己,也变得不会是自己。

当白嫤路过树林,看见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白影着实吓了一跳。

她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萧流音。

满身伤痕,心脉更是受损严重。

怎么会这样?白嫤皱眉,然后将地上的人架起,当初自己的命也是他所救,如今若能救她一命,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将他的衣服脱下,只见他的腹部有有一处很深的剑伤,伤口处还流着鲜红的血液,周围却隐隐黑。

究竟是何人,可以将他伤成这幅模样?

“小白,他长得好像神仙哦。”一见美男,十一立马惊呼了起来。

“额……他本来就是神仙。”白嫤接过话。

除了师傅,她从未给任何男子擦过身体,但是这萧流音反正和师傅长得一个模样,就暂且把他当师傅得了,也就不会觉得便扭了。

虽然,她没有见过多少男子的身体,可是,这个萧流音,真的让她有一种流鼻血的冲动,没有受伤的地方,皮肤白皙,有一种病态的美,可是偏偏身体不适很瘦弱,反而宽肩窄腰,堪称完美。

脖子,胸口,腹部……

不能往下了。她的手顿住,只见温热的触感,让她的脸不由得烫了起来。

该死,不是说把他当成师傅好了吗?乱想些什么呀。

为他包扎好,找来一件师傅的袍子为他穿上,没有过多的整理,只是松松垮垮随便套了一下。

白嫤看着这张脸,不由得失神,因为身受重伤,他的脸色也微微泛着白,额头仿佛是因为疼痛而渗出汗水。

他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仙人,即使此刻受了伤,也是安静的躺着,让人感到隔着千山万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罢了,这萧流音,本就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即使,他长得再像师傅,又有什么用呢?师傅一直躺在寒冰床上,至于他,待伤一好,便从此陌路。

这般想着便转身想要离开,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直强劲有力的手却擒住了她的手腕,那力气,大得惊人。

回眸,只见那萧流音已睁开了眼睛,那让人嫉妒的美丽双眸,此刻却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白嫤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却不知道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