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曲。”白嫤唤他。

“我自小被送入天涯海阁,父母对我期望甚高,拜入师傅门下,学习猎妖师叔,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并不是我所期望的,只不过,我是家中独子,这一切,容不得我选择。”

那日的梧桐莲叶羹,没想到,他真的可以做出来,而且,那味道,和一千年前,一模一样。

她一向喜欢白衣,就如师傅,喜欢月白色长袍一般。

“如果,我今日,偏要大胆呢?”语气轻轻的,带着明显的挑衅。

站在湖边,偶有夜风拂过,轻盈舒服,吹得她的衣袂飘飘,宛如九天玄女。

白嫤皱眉,“这些菜,不想吃。”

“师傅,干嘛出手这么重啊?”红袖杏眼一瞪,一副愠怒的模样。

“啊?”凌曲从未见过有人这般自然的叫着师傅的名讳,一时间愣住了,不过只是一会,他道:“师傅去见掌门师伯了,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应该快回来了。”

她的身体柔软单薄,似乎没什么重量。

他已修行千年,加上天资聪慧,早已脱离了肉体凡身,他的一生,出奇的顺利,就连历天劫,也比同门的师兄弟顺利许多。

月白色的长袍,飘然若仙,俊美精致的五官,温润如玉,那颀长的身姿,早已在梦中出现了千百回。

颤巍巍的将匕放下,然后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瓷碗,接着胸口流出的血,那鲜红的血很快就将瓷碗装满。

心中一喜,莫不是老天看她虔诚,助她早日寻得所有花魂。

那树妖好歹也是修炼了□百年,大刀一横,抵制这朝他袭来的两条白绫。

师傅,何时才能再次唤一声阿嫤?

见月昙艳光四射,眸中闪过惊艳,可却无半点亵渎之意,只是单纯的欣赏。

可是,眼前并不是什么竹屋,而是锦缎建成的小屋,上面绣满芙蓉,一针一线,无处不透着精巧,却没有给人奢华俗气的感觉,只觉得让人眼前一亮,这是所有女子够渴望的锦绣之屋。

他知道,这三千年,她一直过得不快乐,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师父,他想,也许在三千年前,这个小师妹,就永远离她而去了。

颇有几分悠然见南山之感。

“寻离怎么也跑出来了?”白嫤仰着头,笑吟吟的看着他。

寻离从树上飞下,又单手揽着白嫤的腰,飞上梧桐树。

两人坐在树上,悠闲的垂下脚,偶有微风吹来,吹得心头都舒服了几分。

“寻离,上面的风景真好。”白嫤看着脚下,微微笑着。

“站的越高,才能看见越美的风景。”

黄叶飞过她的眼前,雪白的小手一接,那梧桐叶便乖巧的落在她的手中,枯黄色叶子更是衬得她的手皓白如玉。

“寻离你也想有朝一日飞天成仙吧?”九重天,才是最高的地方。

“羽化登仙,是每个修行之人的夙愿,难道白嫤你不想吗?”寻离侧身,便躺在了树上。

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没有一只鸟儿,“成仙有什么好,我要的,只是和自己在乎的人永远在一起,成不成仙,根本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在乎的人?”寻离勾了勾唇,然后想了想,“是流音师叔吗?”

白嫤转头看着寻离,眼睛里亮晶晶的,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子,然后俏皮一笑,神秘莫测般说着,“是他,也不是他。”

这话听得寻离一头雾水,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呵呵。”白嫤开心的笑了起来,心情大好,“期待有朝一日寻离飞天成仙。”

“那白嫤可还要在等几千年,毕竟,像流音师叔这种八百年就成仙的例子太罕见了,我可没那天赋。”寻离自嘲,流音师叔,一直都是他的榜样,不,是这个天涯海阁弟子的榜样。

师傅说过,万年才出一个萧流音。

可见,那样的修仙奇才,是在难得。

“有志者,事竟成。你不努力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可能呢,说不定,你也可以不用千年就飞天啊。”

“真的吗?如果努力,一切都有可能?”

“是,我相信,可以的。”她一直都相信着。

如果心中没有信念,那么,自己所渴望的一切梦想,便会在顷刻间坍塌,灰飞烟灭。

“所以寻离,你也要相信自己。”她回眸,眼中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