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医院算是老牌子医院了,住院楼周围绿化极好,还引来了一汪清水,潺潺而流,若不是林中树叶间隐约传来淡淡医院特有的药剂味儿,高致远还真的分不出来这里和中山公园有什么分别。

高致远和老魏这么踏入院落,还没有来得及和赵秀伊和房东打招呼就给公安干警们围了起来,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上,老魏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不怎么严肃,身上也没有明显的显出带了家伙,应该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应该是调查点什么情况之类的。如果是负责执行逮捕,拘留之类的话,就肯定不是围起来,脸色轻松了,一定是真枪实弹的上前拷人,一反抗就有可能吃小米的。

北大的刑法大家在网络上写了关于赵光荣一案的法理上的分析,开始从这个案件的本身跳了出来,上升到了挖掘当前我国立法方面的不足,以及法律的滞后性的问题,并且有此引了南北刑法学家的口水战。

“科长,我是小王,这边有两个人过来交材料,是再审申请书。”电话那头是科员小王的声音。

这种荒谬的解释打死查理也不会相信的!

“那好,那你就认真的听我说完,中间不要打岔。等我说话了你有问题再问我。”老魏已经有了主意,看着高致远点了点头,笑了笑继续说。

这个店明显的要比当年阿飞带高致远去吃宵夜的小张烤鱼要高档太多了,光从服务员的质量和服务态度上就可以轻松的比较出来。不过由于有赵秀伊这颗明珠在,三个男人基本都没有注意别的女人的心思。

高致远冲查理勾了勾指头,搭着秀伊的肩膀,摇摇摆摆的转身走到了前面,留得某人在后面一边找鞋一边破口大骂,哪里有一个公子哥应有的半点形象。

生活在现代社会,却频频传来江湖救急的电话,查理最近似乎开始对高致远有兴趣了起来,隔三岔五的打电话骚扰他,让他过去代下场子,或者说是要哥们两个吃顿饭,叙叙旧什么的。

老来得子,这就是对男人的最有力度的肯定!

下午安排的就更加紧凑,高致远带着秀伊再民航小区里头就近的开始添置了许许多多的日用品,还买了一些两个人认为好的衣服,还有吃的,一次性的把冰箱和厨房都填满。

高致远当然没有看过这样高深的理论,他没有经历过和女孩子相处,沟通,了解,同居,而直接的跨越或者说是省略掉了这几个步骤,进入到了最后的一个阶段----同床。

“你怎么来了?”高致远一句话问出,就觉得后悔,说者无心就怕听者有意,反正也收不回来,就接着继续的说道:“没事,来了就来了吧,我们先上去,别扰了房东休息。”便伸手去拉赵秀伊,这个动作让本来有几分委屈的妖精,脸上浮现一丝让人沉醉的红,竟然就这么让他牵着出了房门。

“姓名?”

“哦,是是我,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高致远一听是找律师的,想到可能和工作上有关系,硬生生的压住了内心的烦躁,把语气放软。

无论如今是把公平,公正,公开鼓吹到如何的程度,无论把律师的作用夸大到怎样的程度,作为在大6法系的国家内,律师都是处于一种相对弱势的层面,这是任何法律人都必须正视的问题!不能和公权力对着干,那基本上就是鸡蛋碰石头,有些东西是有个度的,在这个度的范围内随便你怎么玩都好,但是一旦你跨越了这个度,你就会现其实现实比你想象中残酷得多。

高将军用手托着下巴,然后用笔在纸上划出了他觉得对的答案。----去开门!

普法教育的场地就选在村口的那个大坝子里,田七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块红色的横幅,中间穿了手指粗细的麻绳在两棵老树上拉得笔直,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法律下乡普法教育讲座”几个大字,下面摆的是一张从办公室般出来的类似于桌子一样的办公桌,高致远就用手撑着桌子在那讲,老杨同志就举着摄影机不断的转换着拍摄的角度和距离,想要拍出最好的效果。

转身之间,泪流满面。

不过所幸的是,在这个闭塞的村落里面,村民之间流传的小道消息足以让任何一个男子望而却步,而花田村又有护短的习性,这才让这个无依靠的女子在被人戳了好几年的背脊之后还能完完整整的坐在高致远的旁边软言细语的说着一长段一长段的话。

她的身份以及她的脚的状况,注定了她没有办法参加今夜的篝火晚会,待到众人怀着满心希翼的心情散去过后,赵秀伊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藏了二十多年的清白身子当做唯一的资本,去了高致远的帐篷。

仅仅两个呼吸,高致远便从入定的状态醒了回来,但是又不是全部清醒,而是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而是和着帐篷,这大地融合到了一起,他可以感受到外边的风行,感受到地上的花草,甚至他的喜怒哀愁都已经完全的融入到了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花草树木之中。

“高大律师!”

年轻人眉头皱了皱,看了看台阶和栅栏之间的女子,再看了看高冲过来的几十头疯牛,刹那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自己若是下去背那女子,以负重上百斤的度也肯定会被牛撵上踩成肉泥,可是不救的话,又真的觉得于心不忍。

刚开始只是几个人喊着,而且全部是男人,展到最后成了整个的戏牛场的观众都在呐喊着,且先不论这其中存的是什么样的目的,但是整个比赛场地上空的氛围是热烈了起来,至少老杨同志是捏起了老拳,拖着长长的腔调在那若无旁人的吼了起来。

不过年轻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身体跟着牛身掉头而同步转动变化着位置,手中的干树枝一抽一耸,牛儿再次出一声闷嚎。

高致远对于这个戏牛比赛的兴致很大,这里的风俗和自己以前所处的世界很类似,斗牛斗马斗狗斗鸟斗蟋蟀,这些在当时都是风靡一时的游戏,甚至是在皇宫里头,都是大把的疯狂粉丝。他对这些大体相同的规矩都略有所知,但是看起来似乎老杨不怎么懂,脸上带着茫然。

对于高致远,昌哥内心真实感受是畏惧,一种自心底的畏惧。所以一眼看到高致远和老杨昌哥直接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才知道瘦子刚才如此紧张的又拉又拽是好意。

一种欣喜的情绪从心中升起,高将军鼻息中喷出一股滚烫的气体,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房内的一切。房间依旧是那个房间,小窗木门依旧,老杨还在凄惨的拉着长鼾,只不过所有所有的这些似乎都跳跃着鲜活的生命力,显得生动起来。

老杨同志有了高致远的撑腰,异常歹毒的收拾了那四个陈年老混混,着实的扬眉吐气了一把。待到老杨同志心满意足之后,高致远才放这几个人走了,不过临行前还掏光了他们口袋里头的零钞,美其名曰:“精神赔偿费。”

“好办法,好办法,高兄弟,你不愧是学法律的呀,你不愧是学法律的呀。就这么办!”最后老杨同志是高声的叫着,喜形于色。能把一个老成的中年男人乐成这样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你,你,你们两个刚才不是打我嘛?很风骚嘛,哪只手哪条腿?”老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算平静,不过待到此话说完已经是两眼赤红,浑身颤抖。想必是给那一段屈辱的时光激起内心压抑的血性。老杨干了一件连高致远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提起了旁边的条凳照着昌哥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的猜测正确,再来两个一起攻高致远,也是徒增笑话而已。

瘦子领命正准备跨过跟前的板凳,到高致远身后去检查一番,却给高致远屁股一挪,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