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你将这两条鱼拿回去,拿只竹篓来,反正已经砸开了冰窟窿,多逮几条,最好能逮几条大一点的。”若离将泥鳅一般滑溜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鱼儿交给甄一脉,看着他一路小跑着回去。

“那是说需要的时候,现在不需要你帮忙。”若离白了他一眼:“一脉,等一等,忘了件东西。”忽然想起河面很冰凉,若离又跑回去将炕上厚厚的羊毛毡卷起来。

“你是不是将衣服放在水里泡了泡就提了出来,你看看,这一道儿一道儿的,干了全是印记,怎么穿?”若离指着衣服上的污迹。

甄一脉老成的点了点头:“姑姑辛苦了。”

“恩泽也是你也是你爷爷的恩泽,不是你的,我现在给你做吃的作伴就是对你的恩泽,你要觉得不划算,以后自己做自己的饭,自己做自己的事,旁边那间杂货间可以改个厨房。”

今儿了!摸着衣袋里的六钱银子若离心里笑开了花儿,兜里有钱心不慌,没想到两块暂时用不着的布料换来的不只是常婆婆朴实的友情,还有一点商机。

鲍天麟一点都不生气,若离再次佩服他的涵养,那里是皇子简直是一忍者神龟。

若离点了点头:“常婆婆说得对,以后会让她们做点家务的。”

鲍天麟缩了缩脖子,他和甄一脉可是实实在在的表兄弟,不过这个表弟长不大也不理会他。

“天麟,金若离你们两个一人少说一句,谁拿回来的谁带回去。”

小男孩趴在地上偷偷地侧过脸用眼睛看,刚才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大黄狗扑起双爪压了下来,却突然间双腿弯了起来,跌跪在地上,旁边似乎滚落两个小石子。

鲍天麟明亮的大眼睛看好戏般的看着再次疯狂的冲了上来,却不靠近远远地干叫的大黄狗。

“婆婆好,纳鞋底呢?”若离走过,见一位婆婆抬头看忙赔上笑脸。

转过盖家院墙,距离山脚是一段空地,长着一些高大挺拔的白杨,若拉一手拉着甄一脉另只手随意挥舞,沿着没有路的蒿草地边走边活动脖颈。

“她为什么要给你烧炕?”鲍天角的声音如来自天外,有点空旷,却极其洪亮。

火燃烧了起来,火舌喷出了灶膛外,一点烟都没有,若离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你们把灶膛塞得实实的,怎么行,常言道人心要实火心要空,就是说对人要诚心实意,火呢中间空了才能旺。”

“还有,还有,一共是十一枚。”鲍春枝接过鸡蛋就往厨房走,看起来也怕鲍天角,若离忙在后面提醒。

“叫、、、、、、我怎么知道叫什么,反正不能叫名字。”鲍天角一时也不知道她该叫自己什么。

“就是告诉你一些基本知识,比如人是胎生的,是从娘肚子里生出来的,鸟就是卵生的,是从鸟蛋里面孵化出来的,你刚才看到的惊飞的鸟就是这些鸟蛋的妈妈,它们得卧在这些蛋上面将它们暖热,等到了时间蛋壳就破了,小鸟就出来了。”

“这是什么吃法?萝卜就饼子?”鲍天麟接过饼子咬了一口,看着手里脆生生的萝卜。

她没有睡热炕的习惯,不管多冷都用身体暖被窝,暖了一会觉得能受得了,才在被窝里将外面的衣服脱去。

若离做好了一锅连汤面,里面白白的土豆红红的胡萝卜,绿莹莹的青菜,还凉拌了绿萝卜,外带咸菜,分成两盘,盛了两大碗用木盘端去她和甄一脉的屋子。

“有什么福?豆腐还差不多。”若离顺嘴说了句,看看天色不早了,甄一脉估计也饿了,便再次道过谢,和甄一脉一人提着框子的一头向回走去。

这招还真管用,看得出鲍天麟是硬撑着站在原地的,小屁孩跟我斗!这里虽然还是王土,你却已并非王爷,若离更加大声的接着唱歌般的说,很有综艺范儿。

四家人按照职务自觉地进了属于自己的地盘,皇子鲍天角,文武双全的定安王甄家居中,谋士出身的静安王盖家和武士出身的震安王司马家各守一边。

赖在甄府的日子实在凄惨,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现在有人替她,又不用死,她当然躲在若离的身躯里不肯出来。

鲍天麟走了一会,放慢脚步,等司马翼司马羽走近:“司马翼,司马羽,明天我们去哪个洞口看看,黎少爷你先回去吧,今天亏了你了。”

若离嘴里应着,进了厨房,外面传来盖星辰稚气的声音:“若离姑姑,是从河里钓的鱼吗?”

盖星辰和司马小娟是里面最小的小朋友,也就五六岁,听到孩子的声音,若离心里不由自主的母爱泛滥,伸出头去用甜美的哄小朋友的语气说:“是从河里,不过不是钓的,而是捞的。”

“是用什么捞的,用勺子吗?”奶气未脱的孩子刨根问底起来。

“不是勺子,是网,若离姑姑编了一张网兜。”若离很有耐心的探出头盖星辰给解释着,一边麻利的生火。

甄一脉坐在灶膛前的小木凳上,看着若离麻利的将三条鱼儿开肠破肚刮去鳞片。

“金若离,又捕了四条,我是不是越来越能干了。”正在和盖星辰一问一答,鲍天麟推开院门进来,提着已结冰的藤网,里面有四条鱼。

“是能干,等会多吃点鱼,都拿过来。”若离重新换了一盆热水,招呼鲍天麟将网兜提过来,倒出鱼,蹲在厨房门口趁着天还未彻底黑下来,全都收拾干净。

鲍天麟站在门口,看着若离两手血迹,利索的掏出鱼肚子里的东西,呲牙咧嘴的纵了纵肩膀

厨房离甄贝儿甄珠儿的房间近,若离笑眯眯的的对鲍天麟努了努嘴小声说“鲍天麟,冻坏了吧,去洗洗手,你不是惦记着甄贝儿吧,给你个机会,去她屋里洗。”

鲍天麟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真的将两只手张开,去了甄珠儿甄贝儿的房间,人还没进去就大着个嗓门喊起来:“贝儿妹妹,快点帮哥哥打盆水来,满手的腥味。”

“天麟哥哥,你等着。”甄贝儿脆生生的答应着,拿着盆就进来,躲过若离,从锅里舀了些水。

一眼看见坐在灶膛里的甄一脉,停了下来:“一脉,男子汉大丈夫,坐在灶膛里干什么,赶紧回屋里去。”

甄一脉睁大一双毫无内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见甄一脉不理她,甄贝儿弯下身子对着他的耳朵说:“姐这是为了你好,男子钻在灶膛里以后没出息,怕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