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的?”

景深住得不远,隔着个街区,住一套高端复式公寓。臻霓知道以后,挤了挤眉毛:“这么有钱啊?”

“嗯。”

“我靠,是《挑战梦想》的那个主持人崔健?请到这种咖,学校牛逼啊。”

“他让我给他送点东西。”

“哇塞,搞这么激情!”

夫妇俩还在无措,汤胤主动拉起了行李箱杆,“叔叔阿姨快上车吧,臻霓该久等了。”

臻霓被他折磨得失控,竟主动抓起他的手往里带,身体往后窝,瘫软在他怀里。

臻霓一个人捧着手机傻笑。

她傻愣愣地问:“那……我呢?”

……

“……不知道,”臻霓长沉了口气,“你别看俞然痞痞的,正经起来能把你吓死。他是单亲,他爸爸在他小时候因公殉职,所以他立志一定要当警察,所以他这个人啊,其实脑子很顽固。”

那些所谓与汤仕霖有交情的教育厅厅长、军区长官,不过是回来安抚安抚汤仕霖,顺带给各部门打个招呼,严守真相。

袁姝吓坏了,冲过去抓起上面的儿子,一把掀开被子,下面的儿子已憋得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她一把抱起啼哭的儿子,取出脖子上名牌一看,才知道这是弟弟。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急得冲昏了头。大伯是什么身份,什么情感在他眼中都抵不过刚硬法理。

纪臻霓有种直觉,纪建成对汤胤的事知道一点,但詹琴不知道。换句话说,纪建成没有告诉詹琴。老夫妻之间如同一人,臻霓想不到一个外人的什么事,能值得父亲瞒住母亲。

汤胤犹豫了片刻,“不知道。”

臻霓一时无言。她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压抑隐忍,她知道他此刻一定烦躁极了,她知道他应该想静一静,可她更怕,她忍不住,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臻霓羞红了脸。搞什么?是谁刚才引诱她的?把她搞得意乱情迷欲罢不能然后就这么不负责任地丢到一边了?

臻霓脸红了。旁边一个大哥掺和进来:“睡都睡了还叫朋友,这是现在你们年轻人流行的叫法?”

他是笑着说的。

……

在前台办理时,臻霓很快察觉出不对,“……你,不住这里?”

纪臻霓深谙这套把戏。她的整个青春,便是这样被辛甜,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毁绝。

臻霓缓缓放下手。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死咬住牙把眼泪逼退,才动了动唇,声音小得自己都快要听不见,“——我是纪晴,青中高二(17)班的纪晴。”

同学?臻霓下意识窃喜,这把年纪还有人把她当本科生了。她不自觉笑,“是啊。”

这感觉太美妙,他竟能将霸道与温柔糅合拿捏到一个恰好的极致。

臻霓笑笑:“不是,就普通的狗。”

薛灿以为这个女生对他感兴趣,而臻霓,终于切入了她想知道的话题。

国家栋梁,真有钱。

臻霓:“你这不是秋田犬。”

珊妮才要抚摸它,突然感觉到裙摆被股力道从身后一扯,轻轻的,弱弱的,她回头一看,一只躺倒的小奶猫两只爪子伸出笼子外,扯住她裙子。

开场前,臻霓回复几条微信消息,听到汤胤在一旁问女同事:“喜欢这个团的哪首歌?”

汤胤一怔,紧忙走到她身旁,“快下来吧,水很深的。”

臻霓很快回:不好意思,如果是因为家里,就请原谅我太冒昧了。

“不是吧,考上清华,怎么回来教书了?”

纪臻霓小声说:“谢谢。”

她笑了,“我都多大了,还用得着哄。”

俞然将她放到床上,单手去解皮带,“你会需要的。”

……

纪臻霓从床上坐起身时不到早晨八点,她并不知道时刻,只是盼了一夜的天明,见到天光大亮了便起来。知道时间的是汤胤,事实上,彻夜测听了她的心率和呼吸,他知道她也一宿未眠。

也?的确是,两个人都彻夜未眠。

被子还没完全掀开,臻霓就听到男人说:“起这么早?”

她怔了怔,回过头,汤胤卧着看她,双眸没一点惺忪睡态。臻霓说:“我要出门……姜莉有事找我。”

汤胤把脸摆正,望着天板道:“别去找俞然。”

“……”被他一语戳穿,她顿时语塞,“我没有……”

“你说谎的时候,语速会变得稍快。”

“啊?”

汤胤笑了,把手递向她,“来,陪我多睡一会儿。”

他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的,他的生物钟极其严苛,起床时间不分工作日周末,或看书或健身。

臻霓躺回他怀里。两个人都沉默了阵,臻霓先开的口:“我不想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你怎么会什么都做不了?你的事还多着,帮我做饭,洗衣服,拖地,晚上还要暖床……”

臻霓笑不起来,“别开玩笑了。”

汤胤自己笑了笑,然后说:“别去为难俞然了,他能为你做的最大的事就是尽快破案,等案子结了,我们可得请顿饭补偿补偿人家的日以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