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痞妃传 > 第六十回 小猴借火来报复 果新夜谈不留人

可半柱香过去,那七爷两口子仍是各自攒着一团火盯着对方,一动不动,全然像是府门儿前的一对儿公狮子,母狮子,大眼儿瞪小眼儿,一瞅就石化,外人瞧着只觉得这小两口是因为失了体面而恼,却全然瞧不透那两团火苗,一个名为愤怒,一个名为冤怒。

诶,您又问了,这延珏寻面儿怎么寻到自个儿侄女儿头上去了?

“主子,亏得您及时用醋解了药性,您猜的不错,却是天南星。”王府跟过来的中年大夫卜安那着那茶杯尝了一口后回道。

唇齿间挤出的一声儿咕哝,把小猴儿从那儿时*的回忆里拉出来。

“我说四哥,这该忙的可是都忙完了,这么有闲情天儿还没亮就跟这儿耍剑玩呢?”延珏漫不经心的弹了弹延琛手中剑的尖,把那谐音‘耍贱’二字加重了几分。

当那收拾打扮的光鲜如故的大奶奶尸体从那间逼仄阴暗的耳室里抬出来的时候,园子里哭声震天,摇山撼岳。

“又是点心!又是点心!我说几次了!我想吃肉!我要吃肉!”齐佳氏大声怒吼,那尖细的声音直窜出耳室,冷园内外无不听到她的撒泼。

待延珏重新包扎了伤口,又寒暄两盏茶后,门外一下人来报。

“我为什么会反鸡味儿?”狭长的黑眸微眯。

耳朵边儿的凉风吹的小猴儿一阵激灵,她下意识的扑棱扑棱耳朵道,“在家行三,你娘们堆儿里行大。”

自然,果新也好,于得水也罢,没有人会去问及或提及究竟延珏是如何伤,怎么伤,为什么在福晋屋里头伤这种事儿。

石猴子扬扬头,朝谷子眨了下眼睛,遂关上了门。

不肖想,这北京城里,除了延珏,没第二位爷儿这么浑了。

灯笼氤氲,烛泪点点。

嘿,当然是那二小姐夜夜抱琴去新姑爷儿院儿里,一弹几个时辰,里头无动于衷的事儿!

伯鸢愣住了,呆呆的瞧着眼前那漫不经心的石猴子。

“大小姐又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婧雅莞尔,“老爷怜见,给我抬了旗,又让我入了王府,可这落叶再飘终须归根,这叶赫家就是我的根儿,大小姐永远都是我的主子。”

“嘛时候也没有过那玩意儿!”

“你说介护身符是我给你的?”

这明白人谁瞧不出来,这老太爷发怒是假,要尽快拆了这台闹戏才是真!

“呵。”齐佳氏冷笑一声,回身一嗓子,“都没听见么!福晋今儿见不得风!把门窗都关上!”

“关公战秦琼,这谁输谁赢谁又知道呢?”

这下延珏脸上的笑没了,只抬头瞧了一眼那不算太高的树,嘟囔着,“不会吧……”

延珏直勾勾的盯着她,手指头朝下头指指,“这是我院儿。”

“大奶奶,您这身份做偷听这种下作的事,实在是太不顾及脸面了!”

那院儿里才被扶起来的季娇不干了,瞪着那血红的英气的眼儿,咬牙切齿的吼着,“扫把星!你甭在那说那风凉话!风水轮流转!有我瞧你笑话那天!”

正当大伙儿都瞄着那上座,等着那三小姐发火的当下,却只听那一股子调侃似的天津味儿——

“惦记我?”石猴子挑眉,“奏是刚门外那丫头的惦记法儿?”

那一直闭目哼哼曲儿的延珏这会儿乎的睁了条缝儿,闲适的道,“擦,你让她可劲儿擦,要么那肿脸再糊上那一层面粉,跟他妈发糕似的。”

主院儿,正房,红烛氤氲。

二人走后不久,那雷薇也以不打扰福晋休息为名退下,待伺候石猴子服了药又涂了些药膏后,那没心没肺的主儿很快睡着了,等几个奴才都出屋儿后,这屋里头只剩下了包括婧雅在内的主仆三人。

却说从养心殿出来后,延珏是黑霜挂面,窝了一肚子的火儿,戴荣安排打伞的小奴才也被他骂走了,任由那雨水扑面,走一路是踹了一路的树,他不服,眼看他满肚子的兵书和一身本事就烂在在肚子里了,他真真儿是不甘心啊!

只见门外过来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过来就要架那石猴子,这时不只谷子,就连于得水都连连磕头,求皇后娘娘息怒,饶了主子,饶了主子!

这弄的谷子一头雾水,直到进了内室——

“娘娘才是冤枉奴才,佛祖明鉴,奴才何曾打过诳言?”

延珏只觉自个儿是血气倒流,那原本朝下冲去的真气一股脑的全部回冲到头顶那百会穴,顷刻,只觉头疼欲裂,竟不知如何吐呐。

------题外话------

石猴子现在一瞧介主儿,满眼奏不烦别人!

咱这猴爷儿跟那小说传记里头的那些个女侠没有星绷儿关系,她拳没招式,脚没路数,会得不过是混星子讲究的那些使横逞凶,耍狠拼命。

谷子直直盯着她,语气全软下来,“我只问你,为什么非要留下?”

说罢,她便指着那矮小的太监道,“这是奀子,园子里的人都叫他小不点,原是宫里伺候皇贵妃的人,后来咱府里头前儿那嫡福晋办宴的时候,遣过来帮着折腾折腾,后来嫡福晋瞧这人实在伶俐,就求了来,可怜这嫡福晋命短,如今到成全了咱们主子。”

等她醒了——

才管了这不过两天的事儿,这府上里里外外没人不叫她一个好字儿的。

铛啷——

延珏漫不经心的一抬眼儿,“于得水,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打鸣儿的鸡了?”

“姐姐休要动气。”却说那婧雅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与雷薇说罢,便径直跪在了舒玉面前,谦恭的道,“侧福晋教训的是,奴才自知礼数不周,该当受罚,可奴才求侧福晋开恩,饶了谷子吧,如若明儿我们主子出来瞧见她这般模样,定是要心疼的,如果侧福晋这口心头的气儿实在难消,那这巴掌,就让婧雅来受吧。”

咱这七爷儿他虽是素日散漫,可要说这醉心的骑射摔跤,在这宗室子弟里,他敢叫头号,没人敢说二!

这话一落,那池子上头给主子折腾茶水儿的于得水是脊梁骨钻凉气,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绝悲苦,心念道:几位爷儿,您闹您的,糟蹋我这骨头轻贱的奴才做甚!

“嘶——介也忒烫了!”才一进水儿,小猴儿便被那股子热气儿给熏了起来,可还没窜多高,就又让谷子狠叨叨的给按到了水里。

待春禧笨笨哒哒的‘滚’了不远之后,谷子只贴近石猴子,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俩人才能听着的动静儿道,“你傻了不成!忘了咱们是怎么来的?那婧雅可是那果齐逊的探子,是知道咱们来头的!外人瞧着她是你带来的填房丫头,可内里是咋回事儿,你知我知!这人得罪不得,面上你还得跟她圆滑着处,不能就这么撂挑子!”

嘿!还真别说,真就有那么几分相象!

佛尔果春唤太医前来包扎之后,又从那紫檀镶象牙架上拿出了玛瑙嘴白铜水烟壶,装上了烟丝放在玉录玳面前道,“皇后娘娘,吃些烟,消消气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