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痞妃传 > 第十四回 这厢戏台来做戏 牵肠挂肚只一人

半晌,只见那小猴儿一个猛子从水里扎出来,那一头长发在水面儿划过一道弧线,再站起时,已是酮体挂水珠儿,曲线毕露,在那满室氤氲的微醺油灯下瞧去,那真真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介堂子黑灯瞎火呀,只能瞧着自个儿!

这会儿只听这话儿,众人分分口腹作响,心头雀跃,才刚那些个怨气全无,直呼福晋金安!福晋万福!福晋菩萨!

都说那保酆帝素喜他这小儿子,这话绝非虚言,您只一瞧这睿亲王府邸便可知,先不说那占地之大,建筑之精细,但说这花园一隅,便是让这京城所有皇亲贵胄都眼儿红的一雅地儿,就是与那御花园比起来,也逊色不了几分。

冷不防让介么多人一跪,介小猴爷儿还真就不太适应,她甩甩手道,“都起来吧,该忙嘛忙嘛去,介乌央乌央的凑一堆儿瞅着闹的慌。”

尽管玉录玳心知皇上素来不喜她口无遮拦,可那性急之人又怎能压的住火儿?这话一出口,已经是泼出去的一盆水,收不回来了。

他紧抓缰绳,驭马狂战……

可那吩咐就像一山东大馒头砸进了泥潭子,星绷儿的回声都没有!

有道是酒足饭饱思被窝儿,在风卷残云的祭了自个儿五脏庙之后,咱小猴爷儿直接倒炕,一觉儿就睡到了这月上柳梢。

咱这七爷没啥图的,就图一爽快,不说他生来一双断掌,命定手握兵符,但说这大老爷们儿满肚肠子的手段,用在自个儿家叫什么能耐?

“哎呦喂,谁他妈打我!”人群里一声惨叫很快被吹吹打打声淹没,待那人捡起那袭击自己的‘暗器’之后,却被那金光四射的簪子,惊捂嘴瞪眼的不敢相信!

这话杵到了点儿上,咕哝一声儿,石猴子恹恹的消停下来,扒在方枕上嘟囔,“我他妈到盼着天老爷也是个娘们儿,让他也尝尝这不是人受的滋味儿。”

“我绝情?我若真绝情,当初早该听阿玛的话,把这断掌的祸害过继给人!偏我不落忍,一直带她在身边,本以为如今叫皇上指给睿亲王做继福晋,这天大的好事算是破了这横命,可如今你让我如何把这揣着孽种的丫头送进王府?你怎么那么糊涂!今儿若我不亲手打了这孽种!日后进京,我叶赫那拉满门的脑袋都兜不起这丑事!”

啪!啪!啪!啪!啪……

夜里的院子安静除了那房头儿的猫声儿,就只剩这清脆的巴掌声,一声儿接一声儿,跟本没有停的意思,一旁的小丫头春禧哭着连连磕头求侧福晋别打了,可那舒玉却瞧都不瞧,只一脸得意的冷笑,心念——

相府小姐又能如何?

我舒玉照样儿梳理你的奴才!

一旁的于得水拿着佛尘摇头叹了口气,遂半闭着眼儿低头把在门边儿,像惯常一般,全当看不见这女主子间的勾心斗角。

这时,随着又一连串的脚步声儿,但见三个提着灯笼的女子进了院子,来到舒玉面前,拂身请安。

“给侧福晋请安。”

那来人正是那府内的三个媵妾,雷薇,讷敏,婧雅。

舒玉扫了一眼来人,最后直把眼神儿落在那婧雅身上,只见那婧雅一身缟素衬裙,一头长发也未绾髻,尽数披在肩上,月光下,那脂粉未施的精致美颜更是衬的她整个人像个落入凡间的妖精。

却说那舒玉本就性急善妒,因自个儿生的丑,素来嫉恨那些模样俊俏的女子,这会儿瞧见这婧雅这般模样,一股子歪气儿窜起,遂骂道,“好个骚蹄子,真是什么主子养出什么奴才!一个不知分寸动手打入,一个三更半夜的这般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语毕,婧雅还为言语,那雷薇却是先开了口,“主子错怪婧雅了,才刚我与讷敏前去告诉她福晋的事儿,婧雅是一心念主,才未做梳洗就前来求爷儿的,说起来,她这不过是一片……”

“闭嘴!”舒玉一声喝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我面前嚼舌根子!怎么?人家叫你声庶福晋,你还真以为自个儿是什么主子了?”

那雷薇低头不语,若不是那一旁香姑的巴掌声过大,那袖子里攥拳头的咯咯作响定是遮不住。

“姐姐休要动气。”却说那婧雅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与雷薇说罢,便径直跪在了舒玉面前,谦恭的道,“侧福晋教训的是,奴才自知礼数不周,该当受罚,可奴才求侧福晋开恩,饶了谷子吧,如若明儿我们主子出来瞧见她这般模样,定是要心疼的,如果侧福晋这口心头的气儿实在难消,那这巴掌,就让婧雅来受吧。”

却说婧雅这番话虽是句句谦卑,可那暗地里却是敲打着舒玉是借由子撒气,这相当于满院子的人面前,打了她一个巴掌,就舒玉这小性怎受的了这个!

“好个奴才!”舒玉气的朝她甩着绢,喝道,“你既要做忠奴,我就成全你!”

“香姑!住手!”

那手早已打的麻痒的香姑停下了手,众人只见那瘸丫头谷子的一张素净脸儿已然布满血痕,红肿的早已面目全非,只余那眼里噙着泪,却倔犟的不肯掉下。

侧福晋好重的手!

却说那众人正叹之时,就听舒玉指着那婧雅吩咐香姑。

“叫四个奴才过来,给我轮着打,天不亮!不准停!”

当巴掌声再次响起,院子里的人是心思各异,那憋了一天气儿的舒玉是借着由子撒火儿,雷薇为婧雅抱不平恨不得是一拳头打歪舒玉的鼻子,小丫头春禧瞧着谷子因她而肿的脸只知道哭,谷子跟本无心顾及其他一心只挂在那玉堂憋着的猴子身上,而那正房门口的于得水则是闭着眼睛,想着那头闹的动静儿可别吵醒了爷儿。

只余一安静的几乎被所有人忽视的存在,面色蜡黄,身体孱弱的讷敏,则是跟一旁的小丫头耳语几句,在没人注意的当下,那小丫头的身影没于夜色中。

紫禁城,永寿宫。

软帐里,玉录玳被一阵碎步声吵醒,“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七爷儿府里来了信儿,说是府里今儿晚上出了岔子。”边说着佛尔果春边系着床头的帘子,后又拿了一件儿褂子,披在了自家主子身上。

伺候了皇后多年,佛尔果春深知,只要是二爷儿和七爷儿的事儿,不管多晚,这皇后娘娘都是要起来听话的。

焚了香,沏好茶,佛尔果春轻轻给玉录玳揉捏着肩膀,听着那才赶来的小丫头说着今儿晚上睿亲王府的那些事儿。

待赏些银子打发了人走之后,玉录玳端着茶杯,蹭着盖儿吩咐着太监吉祥道,“叫些人去睿亲王府门口守着,若是有什么人要出府要跟人求情,都给我拦下。”

“扎。”

“佛尔果春。”皇后又道。

“在。”

“吩咐下去,叫今儿值夜的那些个奴才嘴巴都给我缝好了,若是明儿什么话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绝不轻饶。”

“是。”

“老七这回做的好,这么没规矩的丫头,是该管教管教!”

玉录玳品着茶,由着佛尔果春捏着肩,一派安然,半晌又道,“这婧雅倒是个重义的丫头,昨儿大婚轿下那赏了仕子那事儿我原以为这丫头只是机灵,如今看来,到比她那粗鄙的主子像样儿多了。”

却说睿亲王府这头,已是几个时辰过去了,天都已经鱼肚泛白,那院子里的巴掌声还已然脆生。

那舒玉早已回房休息,只余那四个奴才轮番打着早已摇摇欲坠的婧雅,而那雷薇和讷敏则是陪跪在一旁,小丫头春禧早已昏睡在地上。

唯谷子一人在打算出府求助果府被拦回来后,带着那一人拳头大小的珍珠在玉堂周围四下的转悠,挨个的周旋,只盼着有人能行她个方便,让她知道那猴子现在到底怎样了!

可这么大的珍珠!楞是没一个人敢收!

就在谷子急的一瘸一拐的团团转的当下,只耳尖的听得那两个烧火的火夫惊道。

“不好,这里头的水沸了!”&!--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