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卫炔心里一直爱慕着那人,可那人心中却只有她,所以卫炔对她也一直心存芥蒂。

“噢?是何事让你想的如此出神”,楚姬翎忍不住问。

卫炔当然是求之不得,但还是抑制住了不让心中的喜悦表露的太过明显。

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子的一角,“那不知君大人家中还有何人,可有打算将他们接到这京城里来”。

君夕颜径直走进了书房,而后在书案前坐了下来,似有些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而此刻,这北堂清绾心中是既觉气恼又感无奈,以这人的身手,若是有心拉北堂清鸾一把,那她定是不会跌倒的,可这人竟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

等了片刻未等到下后语,北堂清绾遂道,“莫不是对今夜比武之事,舒珩还耿耿于怀吗?”。

“君兄使何兵刃”

“谢皇上”

君夕颜冷眼看着那两个灰衣劲装男子向那位少年道了歉,而后掏出两锭银子塞到了他手中。

时至今日,卫炔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与北堂清绾无关,是他卫炔在君夕颜面前从来就没有过机会。

在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如今又在这样的情景下再相见,君夕颜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而不是质问和责备。

在傧相的一声“送入洞房”之后,于新娘而言,这大婚之仪算是已经完成了,但对新郎来说,却只是吹响了另一场战斗的号角。

君夕颜屏住呼吸,看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而后又吱呀一声关上。

看着纵然是在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的人,卫炔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抚平,可却在触手可及之时又收了回来。

“师妹”

“师妹”

北堂清绾微抬眼帘,神色认真地看着楚姬翎道,“母妃方才究竟是在为何事忧心?”。

北堂明礼端坐于榻上,看着身旁的楚姬翎盛了小半碗茯苓鸡汤。

北堂玄灏说完看了一眼身后的胡子大夫,胡子大夫随即走上了前来。

“这是本王府中的大夫,今日特意带来为君大人诊治伤势,以助君大人早日痊愈”

“多谢殿下美意”,君夕颜拱了手道,“下官因自幼便与人学了医术,因而凡有伤痛皆是由下官自行诊治,从不会借他人之手”。

“噢?君大人也懂医术?”,北堂玄灏说着看了一眼一旁不说话的卫炔,“本王只知卫大人精通医术,不曾想到君大人也如此博学多才”。

“殿下过誉了,不过皮肉之伤而已”,君夕颜说着目无波澜的看着北堂玄灏道,“殿下当知,身体之伤痛,远不及心中之痛”。

闻言,北堂玄灏的黑眸里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君大人不必太过介怀,父皇对君大人依旧很是赏识”。

正阳宫中

太子北堂玄裕看着那正站在跟前一副理直气壮模样的北堂清鸾,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地对旁边坐着的皇后苏雪娴道

“母后,你看看她,还这么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苏雪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而后不慌不忙地将茶盏放到了手边的案几上。

“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是无益”

闻言,北堂清鸾脸上的神情不由愈发的得意起来,却不料苏雪娴突然一眼瞪了过来,立马又蔫蔫地低下了头去。

“假传太子令,又在光天化日之下与臣下在御花园中私自相会,还被你父皇撞了个正着!罚你半个月之内不许踏出你的鸾鸣宫半步!”

“母后~”,北堂清鸾不满地嘟起嘴道,“父皇他都没怪罪鸾儿,还亲自为鸾儿做主了呢”。

“还说”,苏雪娴又瞪了北堂清鸾一眼,“看日后你父皇随便把你指给了谁,到时就算你找母后哭,母后也不管你”。

“不会的”,北堂清鸾笑的一脸明媚的道,“父皇很疼鸾儿的,一定会给鸾儿指个喜欢的人”。

“好了,回你自己宫里去吧”

看着转身离去的北堂清鸾,苏雪娴忍不住想,是她一直以来将这个女儿保护的太好吗?竟让生在皇家的她会有那般天真到可笑的想法。

“母后,母后”

苏雪娴回过神,看着依旧皱着眉头的北堂玄裕,“这君子谦无权无势,不过一小小的兵部侍中,何以让裕儿如此上心,还想着让你父皇将鸾儿指给她”。

“母后有所不知,父皇对此人极为看重”,北堂玄裕说着凑到了苏雪娴跟前,压低了声音道,“父皇还特意为她留着那京城防卫军副统领一职”。

闻言,苏雪娴不禁微沉了眸心,只听北堂玄裕接着叹了口气道

“可惜被鸾儿这么一闹,这君子谦怕是不会”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苏雪娴就突然打断了他,淡淡开口道

“这为人臣子,永远便只有听令的份……”

送走了北堂玄灏之后,君夕颜又借口把杨泽给打发走了。

回了后院自己的房中,君夕颜转过头,眼神凌厉冰寒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卫炔。

“是你给我清理的伤口上的药?!”

这慑人的气场和周遭散发的阴沉气息,仿若只要卫炔张口说“是”,便会瞬间被拧断脖子。

卫炔忍不住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以平息身上那因为不寒而栗而竖起的绒毛,沉稳回道

“不是”

“那是何人”

似是早已料到了答案一般,君夕颜那森冷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迹象。

卫炔抬起头,与君夕颜对视了片刻,“是元香”。

当卫炔的话出口之时,只觉一阵带着清香的风突然迎面扑了上来,不自觉的微微迷了眼,再看之时,君夕颜已与他只一步之遥。

“谁给你这个权利了”

君夕颜说的平缓无波,可卫炔知道,这是眼前人怒到极致之时的反应。

“子谦若要达成目的,也需得先活着才是”

卫炔看着眼前人冷若利刃的眸子,忍不住继续道,“我已喂元香吃下噬心蛊,日后若再有类似情况,子谦也有人照顾了”。

君夕颜拧着眉看了卫炔片刻,而后猛地一下背转过身,“叫元香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