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九旗和南宫楚湘就在路边找了一家茶棚坐下,等七甲回来。

七甲抱拳在胸,恭敬答道,“晚辈七甲,一身功夫多半承自先师金鳞子黄清风,前辈既然与我师尊有金兰之义,今日该当拜见师叔。”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刚要磕头见礼,被百首龙一把搀住。

“切,小小年纪,你懂什么?”

那日我曾到御岚剑莊与他当面对质,谁曾想这小子,他师父在世时,对我也以师礼相待,可那天他趾高气扬,对我熟视无睹,我碍于大哥的情分,又不好当面惩戒。却不料掉入他设计的陷阱,一身修为也被他废掉。总算有这只血猫,才把我救了出来。”说着,百首龙又怜惜的抚摸了一下那血猫子,血猫也温顺的眯了眯眼。

“曹江仇?这又是何人?”

七甲这一喊不打紧,那怪物瞬间警觉地回头,看见有人朝它飞过来,龇牙咧嘴的尖叫一声,树干似的兽爪便迎了上来。七甲吃过它的厉害,不敢有丝毫大意,这纵身一跃原本就是个幌子,眼看血猫兽爪扑过来,顺势抽出腰间长剑,凌空飞转身子,剑锋便舞成了一个银盘,顺着那油光锃亮的红色兽毛卷了过去。

“放开!”南宫楚湘一把甩开九旗,“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咱俩不过萍水相逢,别拉拉扯扯的。”

血猫收势不住,巨大的头颅一猛子扎到了厨房的门里面。想来这客栈的掌柜为了防屋舍走水,特意用岩石转头在这经常生火的厨房建造了墙壁,又用白灰填缝儿,这血猫不但只撞掉了几块石头,连同猫头和脖子也卡在了里面。

南宫楚湘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七甲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又听见她接着说道,“要是你死了,我没办法向师兄交代。”七甲顿时又是一脸失望,回说,“大小姐放心,正面降住这血猫子,我没有十成把握,可保住性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然呢?”南宫楚湘回眸一笑,说道。

“那公子长得可算正派?”

“只是这妖怪之事,我看不像是空穴来风,不如打探清楚虚实,再上路不迟。”

可是,这老头教训的道理又与她爹爹素日所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不谋而合,于是脸上臊的一阵红,刚要申辩两句,却被七甲扯了扯衣袖,使了个眼色。

南宫楚湘无奈的摇了摇头,“不难为你,告诉你吧,谢掌门和玄几大师拜别后,大师兄担心你人生路不熟的,又从来未曾涉足过江湖,误了龙楼试剑之期事小,倘或再有个闪失,或丧了命,或辱没了师门,都是爹爹和大师兄所担心之事。”

枯灵子艰难的点头笑了笑,“好好,难为你几个一齐长大,还记着这个情分。”

枯灵子点点头,接着说道,“只是眼下尚有几件要紧事,还要恳请两位为我操持操持。”枯灵子用手撑着椅子,艰难的说道,“这头一件要紧的事便是龙楼试剑,今年我们枯木剑莊是不行了,再拿不出人来了。但是,今日枯木剑莊之事,恐怕意图不止在我枯木剑莊,须得劳烦谢掌门将消息带去龙楼法座那里,以便其他各庄有所防备。”

玄几长舒一口气,“不错,老衲用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无相劫指,堪堪和他打个平手,而且刀未出鞘。我细看他的相貌,一身黑羽大氅,乌纱斗笠,风吹起他的面纱,那竟然是一张半边长满密密的刀疤的脸,双目血红,面目狰狞。我正心惊未止,他说了一句,‘北鹤行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走!’说着,将金刀一挥,万千刀锋向我袭来。饶是我使出了看家绝学‘往生咒’,胸口还是中了一刀,再抬头时,北鹤行也不见了。”

“你!”

七甲闻言,右手顺势引住枯灵子甩过来的枯灵剑,双手执剑做合抱盘桓状,一张太极两仪像呈现在身后。顿时,笼罩在他周身的道道金光俱皆被牵引而走,反打上去,同北鹤行的金刀突刺撞在一起。一时间,声如奔雷,山林震动,金光万道,焦土刺鼻。

“哦?还是不肯么?”北鹤行边说,边抽出金刀架在南宫夫人的脖子上。

枯灵子急忙收势,饶是如此,巫长青已经同北鹤行一同困进了剑气之中,顿时便身中数剑,倒了下去。原来那招“流星亢月”杀意十足,必是用剑之人使上了八成以上的功力才可催动,枯灵子乃是趁北鹤行深陷层层剑阵无法脱身时,才得以暗中运作。高手过招,几无疏漏之处,枯灵子原指望着一击毙掉敌人,却不想巫长青冲了上来。

“这也未见得,你也莫要危言耸听。我等若不相助,以师父带伤之躯,怎可鏖战?”巫长青内心不忿,似有跃跃欲试之态。

“哈哈哈哈——”青莽客一阵大笑,“剑门向来推崇枯木剑莊为剑首,今日一见,南宫百炼果然非凡。只是不知阁下如何识破的?”

枯灵子说话已经颤抖,平素里了解师父的长辈大弟子们知道他伤的着实不轻,心如火燎。

那刀客目睹过金虎如何被枯灵子废去一只胳膊后,不敢再像方才一般谈笑风生,漫不经心。只见他将一柄通体碧绿,微露黛色的宝刀缓缓拔出,刀口犬牙参差,刀背上赫然七只通透璀璨的兽眼。然后口占刀诀,将宝刀横空一扫,七只黄牛般大小,浑身刚毛倒竖的野狼出现在枯灵子四周,个个口齿流涎,凶猛异常。枯灵子一袭紫衫,巍峨屹立在群狼之中,背手而立,对眼前的凶险视若无睹,他沟壑纵横的脸上,安宁祥和,似圆寂高僧,如行将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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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黑影突然晃了一下,直奔内层弟子而去,却见他镇虎刀打在一名普通弟子身上,反被弹了回来,而那名弟子竟然纹丝不动。就这样,金虎像一只被栅栏框住的陀螺,在阵中间左突右撞,却不见他的招式有什么效果。偏偏上头的弟子变换剑招,从天而降刺将下来,金虎眼看便没有了活命的希望,但他清啸一声,竟然将那如雨似风的剑锋全都打回了空中。

那刀客心里一惊,僵在了原地,也是到此时,他才收起了傲气,意识到腰间少了一口刀。再去看南宫杏儿,正将自己的镇虎刀拿在手里把玩。

枯灵子心里一惊,双手扶在椅子上,撑着站起来。“来者何人,可是刀门中人?”

自古烈火须当夸,造饭打铁并烟花。

枯灵子长吁了一口气,“就在厨里吃吧,走吧。”于是,枯灵子来到厨里,见夫人和两位女儿已经在等了,见他来到,都站起来行礼。枯灵子落座之后,一干家人也做下来。

“飞也?什么飞也?什么飞了?”

“还好金刀只是刚刚领略其中奥妙,似乎并不能驾驭自如,反而为刀魂所驱使,至于日臻完善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或许还有回环的余地。想不到我伏天阙多年不动兵刃,今日也难免要出手了。”

他两人越走越深,真正进入了一大片密密的油松林。忽然一阵大风把小二手中的灯也吹灭了,莫说人烟,便是两个人距离不过两尺,也彼此看不清了,只依稀借着晦暗的月光可以感觉到身边人的轮廓。

“对了!”元宵脸上立马闪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来,“我刚才看到那边有卖奶糕的,看着好诱人。”说着,元宵不禁咽了咽口水。

元宵抬起头看着他说话,本已一脸可怜样子,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只把谢重九吓了一跳。

这时,七甲凝视着那梧桐树下的老人,毫无惧色的走上前去。

“好徒儿,不可硬来,立马收势。”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何故吞吞吐吐!”

“说到相识,我还未自报家门。晚辈七甲,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不要说话了,吃吧。”南宫楚湘看的真切,此时的七甲好似千年的僵尸一般脆弱沧桑,顿时鼻头一酸,险些没掉下眼泪来。她去挑些菜蔬放到碗里,想要喂给七甲,一股馊臭味迎面袭来,原来那菜早就馊了。南宫楚湘又仔细闻了闻米饭,也有了酸味。南宫楚湘再去看七甲,却见他正张着嘴看着她手中的筷子,嘴角微微上扬,似有微笑,更觉满足。

枯灵子接过一只水晶匣子,中间放着一对黑黢黢的东西。枯灵子带上银丝手套,慢慢打开匣子,取出那对儿东西来,却见一对儿共十个乌金指环,似玉似金,每五个中间以攒金丝铰连,指环上各有不同的掐丝鬼脸花纹,上面不断弥漫出黑气。

“你们今日便要走么?我也要去。”

“前辈可曾用过饭了?”

“哼!我是狠毒,可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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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必认真,这是本门杂役粗使小奴,不识规矩,唐突了先生。”

莫道银钱销真性,取之有道侠义真。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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