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大罗神仙,这天王的味道可是比观音的差点儿。”七甲苦笑起来,虽是无奈,终究嘴里有点东西,能让自己好过点。

七甲艰难的站起来,脱了臼骨的左边肩膀经过这一摔,更加疼痛起来。而他此刻身无半点内力,更无医药在身,又深陷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想来怕是要把命交待在这里了。

师尊把蛇八交给北鹤行的时候,北鹤行正当叛逆时候,眼见蛇八生的皮包骨头,竹竿似的一个人儿,走过去只一把就将他震出好远,瘫坐在地。

“小二!快去请郎中!”

那女人脸上的神情起初惊讶,进而恐怖,伤心,悔恨,终于定格在绝望。厉妫慢慢低下头来,放下伸出的手臂,撕心裂肺长叫一声,风帘飞舞,屏风震动,屋檐下燕雀纷飞,不争气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流下来。

“时至今日,跟我一起的,除了我那匹赤狐儿,再没有活下来的了。”

“等一下!”

洛书魂轻摇金骨纸扇,接着说道:“如今枯木剑门弟子中,若论文修武得,自然是非南宫掌门的大弟子赵赵世雄莫属,只是他已经带伤出战,复又受伤。虽然侥幸胜了白舂,岂能吃得消轮番上阵之苦?他一招不慎不打紧,枯木剑庄龙楼试剑三冠首的威名怕是要落空了。南宫先生何不作权宜之计,另择好手,代他上阵,权且赢了比试再说?”

“前辈爱吃哪些酒食?我与那牢头颇有些交情,不消半个时辰,便可齐备。”

“妹妹,从小便是如此,你总是思虑周全,顾全大局。姐姐惭愧,任性跋扈,随心所欲,凡事意气兴起,便没了脑子。姐姐远不如你。”

男孩却像听不见一样,一边仍然瞪着枯灵子,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不时有阵阵白雾从那乱哄哄的头发里冒出来。南宫楚湘松开爹爹的手,走到七甲身边拉他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大哥哥,这里这么冷,你为什么不回家啊?”男孩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慢慢转过头看着南宫楚湘,复又失落的低下头,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我没有家,我也不知道去哪。”

“杏儿,你救这等喂不熟的吊睛饿狼做什么?今日便不杀了他,也定要将他赶将出去。”

“紫薇剑再度出世,便是独孤求败成名之时,传说他挑战秦淮九公子,致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之灾,不但敌人尽数丧命剑下,平头百姓也多遭杀害,甚至结义兄弟也未能幸免,烟柳失色,画桥浸染,一池淮河水,不知多少胭脂血和脂粉泪。从那时起,剑魔便以之为‘误伤义士不祥,弃之不用’。”

“快解开我!”

随行的恶仆家丁本来兴致盎然的来喝不要钱的花酒,对这番变故也没缓过神来,此时一听扇面公子吩咐,便像得了哨子的恶狗,一窝蜂的朝黑衣女子扑上来。

“七甲!你疯了么?我是南宫楚湘。”

七甲闻言,如遇天恩,“谢掌门抬爱,七甲定当勤勤恳恳,实心用事。”

七甲对楚湘的目光并不回避,回答道:

“是。”

北鹤行牵着马边走边看,不觉间,来到一间客栈前,翠匾墨漆,上书樟香居,另有两挂纱灯左右招展,心下大喜,未等伙计招呼,便进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