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早晨静好,根本就不是他这两日养伤该起**的时辰。

箭矢已没入背后,只留大概两个指头的尾儿裸露身外。

慕容绝璟的手一收,听到她这话,心中也一砰然,就这样百感交集得更沉眸凝望着她。

夏诗昭这会儿心里虽然难过,但却是猛地一慌:“绝璟?!你醒醒。”

垂了眸:“姑妈,还是不要再说了。”

本来就够难受了,还要面对这些事儿。

夏诗昭听着芍药的话,这一瞬又是蓦地不说话了。

大清早的便听到这些事情,怕是任谁都不会心情大好。

此时就这般微微垂了眸:“嗯。”

她还是有些难过的,可是难过又能如何呢?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芍药还想说什么:“**……”

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就这般算了?”

夏诗昭微微凝了眸……

不这般算了?还能如何?

此刻就这般站在这殿前廊檐底下,又是与前时一样的风景,晨起惷光明媚得很,微风吹拂在脸上都让人有些茫然。

她是知道这些事儿的,也是明白与理解的,但此刻……看着这些红彤彤的喜单,心里头膈应着……

可是又能如何?

此时只稍稍站直了身子,看不出异样的样子,已经深藏了眼中的暗色:“没事了,把单子也留下来给我吧。”蓦然道。

“**……”芍药这会儿则是软了声。

似乎是心疼得看不过去了,就这般直看着夏诗昭。

像是愤愤然到了极致,便气势一灭,弱了下来:“要不然……**,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来便好?”

原本是自己气不过,才来说的,这会儿倒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寻思着也把夏诗昭折腾郁闷了。

不仅没有安慰**,还火上添油。

这会儿拿着聘礼单子,手微微一收,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夏诗昭还是这一句话。

除了方才失语难受的喊了那一声“绝璟”以外,这一会儿已经把自己的低落藏了起来。绝会待来。

哪怕听到了这些事儿,外面如何轰轰动动,就连府内也要张灯结彩,要她主持王府里的婚礼事宜……。

放在裙间的手一收,又稍紧握了起来。

芍药终于不敢说话了,只好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咬着唇的模样,“好……好吧……”

手中的礼单一呈,没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而是把头一转,似不敢看夏诗昭。

只见夏诗昭已经把心情平整好了,接过了单子一收,拿在手中有点微皱。

“那……内务府派来在府中的公公呢?任他们在府里头折腾了么?”芍药再问。

这会儿似有些忧心忡忡。

夏诗昭目光已经没有变化了:“嗯。”

礼单她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此刻仿佛心口像是被紧扼一般,又是尽量深呼吸让自己平息下来。

芍药看着夏诗昭这隐忍的样子,若是在外人看来,已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只有她晓得……惨了,惹事儿了。

听到夏诗昭寡言少语,淡淡的轻应,知道说什么错什么,再多说几句,怕是要更难过了……这会儿直是只字不提,再也不问了。

“那**……我走了。”

天气晴好,她还是不在这儿碍事了。

“嗯。”夏诗昭还是淡声轻应。

芍药终于忍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去,走之前还不甘的看了看此刻紧闭的殿门,里头……英俊神武的王爷正在里头歇息,要娶侧妃的人,要让自家**这般难过的人……

摇了摇头,轻咬着唇,深觉得夏诗昭从嫁进来到现在,日子真是过得太坎坷了。

此时最后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芍药走了以后,只剩下夏诗昭依旧站在这天地之中,寂静的殿门前,一个人拿着这聘礼单子,上头的东西触目惊心。

哪怕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慕容绝璟命人送去的,可是看到上面那四个大字,还是会有点心悸沉闷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宫中回来到现在,便一直存在着,唯一不存在的时候,只有慕容绝璟低声与她说,他心里只有她的时候,与她低声解释的时候,还有这两日刻意忘怀的时候。

两个人在一起,明明安稳得很,偏偏又要……

这会儿抿着嘴角,一言不发,连呼吸都觉得有些稍沉。

最后看了一眼,挪眸,不想去计较……

只见兴许是外头站久了,方才芍药与她说了那么多话,也在外头逗留得久了,此刻从旭日微升,已经到了暖煦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肩头的时分。

夏诗昭就这般站着,叹息得足够久了的时候,蓦地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