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平日里多受大伯照料,作为妻子,贞宁在此谢过。”贞宁又是一拜。贞宁话里的意思就是夫妻同体,万重是外人。

那次我插了院门他翻墙进来,这次长驱直入连通常的通报都省了,可真是不客气。

六月里我的次子非常顺利的出生了。次子满月酒的时候,元春自然到了。贞宁就把徐家提亲的事告诉了元春。也不知元春怎么操作的,贾母答应了这门婚事。

如此几次三番,他终于忍不住了,“老子要杀了你!”他说的咬牙切齿。

我双手勾着他的头,和他唇舌激战,舔过牙龈,吮过舌尖。然后我在他心神荡漾的时候,一膝顶在他的□。

要是万重真的再来找我怎么办?想到种种可能,还是觉得怎样都不对劲,真是他妈的。前面是坑,后面是渊,左边是壑,右边是沟,前后左右没个出路。

我沉了脸,露出受伤的表情。

他忽然挑眉一笑,不怀好意,我心生警惕。

又是噩梦,我醒来一身冷汗,喘息不已。鲜血、肢体、内脏、尸体,哀嚎的人,梦里面那个场景出现了一次又一次。这就是打开心里屏障的副作用。天天拼命练武让自己精疲力尽还是没用。

“安和——”

他会说说见过的景物,经过的事,得到的好兵器,读到的好书。

下一辈是“日”字边,给儿子取名贾晟,父亲说这名字取得好。看着还年轻的父亲抱着晟哥儿一口一个祖父孙子的,我总是觉得又古怪又好笑。

我很不高兴。因为那次雪天偶遇我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

玉石、玛瑙、宝石、翡翠、珍珠、珊瑚、蜜蜡、象牙、等等和金银锞子等首饰原料各一匣子,这便是四抬。这些能存放的东西干脆备了双份,省的贾蔷成亲再折腾着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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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时说不出话,指着我点点头,又指着贾蔷点点头。

这种浑人骂人的话全当他在放屁好了。我远远的瞥见小厮慢悠悠的走来,正想带着贾蔷告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听到我的话,其中孙、胡两位生员脸色微变。原来不是我小人之心,而是他们真的存了目的,是想借着宁国府去攀扯关系吗?那位姓程的一脸的不明所以,看来是个书呆子。剩下的一位姓徐的,隐隐松了口气。这位姓徐的还不错,嗯,就选他了。

“哥哥,去抓虾吧!”贾蔷跑了来。一身短打扮,头发乱的一塌糊涂,还光脚塔拉着布鞋。这就是十二岁的秀才、夫子眼中的美玉良才啊。我心里摇头叹气。看着他的笑脸,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醒过来之后,脑子里反复在想,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感情的,我明明早就没了心的,这,一定是原来贾蔷留在身体里的感情吧?

别的都好,只是我的武师傅有些牢骚,倒也不是别的,只是我跟着他学习的时间少了,束脩没变,他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李先生的话说的很婉转,可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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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我其实对这些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亲人是贾蓉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自私冷血的人,除了自己谁也不爱,为了自己谁也会害。这些人妨碍到我将来的日子,搞掉便是。有什么可担心和为难的?

与乡试相同,会试要考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

等拿到策问题目时我楞了楞,题目是关于土地兼并佃户夺佃的。是偶然吗?不,这正好印证了心里的猜测,那时万重一反常态的那番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与科举有关。“……你当闲谈听了就是……”果然听了就是……这算不算作弊?他从哪里知道的策论题目,又欠了怎样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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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会有什么样后果?我会不会被扯进夺嫡里去?

可是我也不能故意考坏掉啊?

我叹气,呆坐了半天没动笔。巡场的官员已经路过好几次,最后一次还打量了一眼。我只好开始动手。

有了他转述的种种观点垫底,这篇策问完成的非常顺手,能不顺手吗,要是这样还不顺手,还让别的举子怎么活?

会试的主考官四人称总载,以进士出身的大学士、尚书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员,由部都请派充。同考官十八人,多由翰林充当。试卷被收起,将会被弥封、誊录、校对、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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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摊上了哪一房的考官,我的文章是否能入了他的眼。原也想过通过岳父或者贾蔷岳父去疏通一二,后来又放弃了这个打算。一来得分心,二来风险太大,便又放弃了。

心里忐忑不安,煎熬着。如果我的机会还很多倒也罢了,说不定这是最后的机会,我又怎么不担心。中了还好,要是不中,将来会我怎样,家人又会怎样?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回到了脑子里,吃不香睡不着,我也有这么患得患失的时候啊!

能见到万重就好了。在他身边总能放松下来……他就不想我吗?也不来约我……我可真的想他了……

待到放榜的时候,我没去,贾蔷去了。会试时正值杏花盛放,所以会试榜单又称“杏榜”。榜上盖有礼部印,张贴于礼部。

我等在花厅,强作镇定的喝着茶。时间很难熬,一分一秒都变得非常漫长。

感觉过了很久,远远听见贾蔷在大喊“中了。”远远的声音传来,顿时我的泪差点落下来,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又是高兴又是心酸,整整十五年,我拼命整整十五年,不敢有丝毫懈怠,终于走到了今天。

贾蔷冲到大厅,像个疯子,抱着我呜呜的哭了起来。我已经把泪眨回去了,看到贾蔷哭又开始觉得鼻子酸,这小子真是的,我刚好了,他又来招我。他自己中进士都没哭,现在倒是撑不住了。我拍着他的背哄了他好一会儿,他才抽泣着把眼泪鼻涕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收了声。

追在贾蔷身后气喘吁吁的管家说,名次还比较靠前,在三十六名上。会试录取名额不定,本朝一般录取一二百人,最多的一次录取了四百一十人。问了管家,知道这次录取了一百三十人。本次参加会试的举子一千五百多人,这样算来录取比例大约是二十取一。

要是没有万重那次的提点,我能不能考中,还真是两说。

下月就要应殿试。并不是上榜后就能直接参加殿试,而是还必须进行一次复试,成绩分一、二、三等,才能参加殿试。

殿试后就是进士了,一般说来二甲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一,三甲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二,按照我的名次来说,大约在二甲与三甲之间。

还是得努努力,尽量考到二甲留在京城,要是做了三甲同进士,外放到天南地北的旮旯去做了县令,那这一家老小怎么办?还有,岂不是和万重成了两地分居了吗?本来一个月见一两次就够饥渴难耐的了,要是变成一两年金风玉露才相逢一次、岂不是要了人的命吗?靠!

我和贾蔷去见父亲的时候,早就有下人给父亲报了信。父亲长久的看着我没有说话,眼中隐隐有泪光,表情欣慰非常。

我去给祖母母亲上了香,告诉了她们这个消息。贾蔷在一边眼泪又下来了。

然后是夫子那里,夫子说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明天就回去。夫子这次果然是为我而来。夫子最后嘱咐我殿试之后去找他。我忙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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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宁见了我笑嘻嘻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成了贡士也没见你有什么不同啊?是不是成了进士才能看出来?”我……

心里似乎少了什么,仔细想想,是少了万重的道贺,好像没了他的分享,喜悦也少了一半……不再煎熬了、知道考上了、还是在想他……

没多久,报喜的差人就到了门上。打赏喜钱,放鞭炮,好一番忙乱。看着身边兴高采烈的贾蔷,觉得愧疚,他中了三甲的时候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度过了,没有庆贺没有筵席,他还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呐……

到了吃饭时间,我想起父亲欣慰的目光,让人把酒菜摆在在父亲榻旁,我们爷仨喝了一场。父亲醉了,我和贾蔷把他放好,给他盖上被子。他嘟囔着醉话,仔细听去,是“今生心愿已了……”

我回到书房,心里感慨万千。还没感慨完,长随就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举子们把礼部衙门给围了,他们嚷着此次会试取士不公……

听了这个消息我的心里不由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