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显然感觉到了,闷哼一声,小心地避过我受伤的手臂,由上而下抚弄我的身体。

我只觉肩头的麻木感越来越甚,知道毒势蔓延得很快,即便自点了数处穴道,依然不能将毒素完全封住,知道不能耽搁,但刚听了柳沁那些疯话,万万不敢在他面前宽衣检查了,只得上前道:“宫主,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告退了。”

这所独立的院落,由三间正房和两间耳房组成,院中砌了小小的池子,种了几株荷花,又饰以数座精巧假山,配了青松、红枫、白玉兰、梅花等树种,此时万木凋零,只有腊梅依旧吐香,馥郁清素,沁人心脾。

我身畔那位男宠立刻站起来道:“小爷,你有没有听错?宫主一定是叫我兰哥儿吧?这个夜哥儿,宫主可从没理会过他!瞧这一身穿得跟乌鸦似的,宫主肯见他才是天大的怪事呢。”

雪柳宫却有个风俗,每到除夕,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齐聚池华殿,凑个十来桌,大摆宴席地庆贺新春,常会闹到子时以后才散。

如果只去做无谓的牺牲,那么,我多活的这几年,又有什么意义?

有些疼痛,但不难忍

可惜吃了不久,她又有话了:“公子啊,你刚来,得罪了人总是不好,不然呆会儿再带些银两或东西去拜会下殷总管和其他几个得宠的哥儿吧……”

一时他走了,雨儿已怯怯走到我跟前,道:“夜哥儿,你怎生不给些碎银子给殷总管?”

柳沁不过略一点头,随手将手中包袱扔出去,淡淡吩咐道:“让人准备一个房间,要最好的,从此让黑夜公子住。他的一应用度,比其他哥儿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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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事!”我将流魄剑捏得极紧。

我咬一咬牙,苦笑。

关,寒声道:“可,我绝不想以这种方式侍奉!我是男子!”

而柳沁已一把拉过我,按在床上,笑道:“刚才你在想什么?叫你上来,叫了半天也不应。”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取了桌上柳沁的酒盅,饮了一口,不理他有些僵硬冷淡的表情,淡淡问道:“我的仇人是谁?”

兵刃交错声,嘶吼惨叫声,哔剥燃烧声,汇成一片嘈杂……

半个时辰后,我已到柳沁的马车上,踏上了那不知通往何处的旅程。

我知道他们心中不舍,不觉感动。我这人生性凉薄冷淡,林秋潇待我再好,我也积攒不起半身热情去回应他的友谊或者其他感情;小歌很尽职地服侍了我七年,从十三岁的小姑娘,长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最美好的青春岁月,为我完全消磨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里,而我也从不曾给过一次温暖宽慰的笑容。

是他。

而且还是七年前的一句承诺。可是,也许只有我自己才将他的话当成了承诺,过了那么久,我已很是怀疑他是否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

难道,这是我的幻觉?

我依旧不答。

我依旧不敢怠慢地练功,并仔细地回忆病中所见到的那个少年的模样,一遍遍在心中描摹他的模样。我怕七年未出现的柳沁,会从我的记忆里渐渐淡去。以致有一日与他对面相逢不相识。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柳沁始终没有出现。

我心中颤了一下。

连各自的成名剑法都肯交换,显然,哥哥和他的交谊,已是相当深厚。

那么,苏情哥哥,应该也知道他有那么可怕的恶习吧?

苏情哥哥应该也是俊美异常,不知有没有给他这般扰过。

“你在想什么?”柳沁厉声问道。

他已拿了根较粗的柳枝,演练起剑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