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庆成正感受着这种难得的舒服冷不丁包间门开了进来一位公安他心里“格噔”一下。那公安上来就抓住他手一种莫名的恐惧向他袭来。他猛地一甩手喝道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勾庆成报上生辰八字。大仙双目微闭手指掐掐点点口中念念有词。不消一刻便睁开两眼煞有其事地怨魂不散呵

水仙翻身跃起珠泪汪汪地你疯啦想掐死我

深秋的太阳就像将要燃尽的烟头虽然还红着却不再烁热。他安祥地挂在天上给予每一个人同样的温暖。无论人们怎样对他他都无怨无悔地夜伏昼行为人们散发着光和热。

十四

他抽完这锅烟烟袋锅在床沿上一磕又挖了一锅烟沫。颤抖的手划了好几根火柴也没划着气得他把烟袋狠狠地朝地上一摔赌气地两手抱住后脑勺身子朝后一挺头抵着墙壁长长地躺在那里。他虽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心思却没停下来;明知道宝宝是被勾庆成害死的却只能装聋作哑。他觉得活的窝囊活的憋屈活的可怜。事情明摆着;要对得起宝宝对得起宝宝娘就得把庆成告了。要想保住庆成保住他辛苦一生的这个家就得咽下这口恶气。思来想去他突然发现对起谁对不起谁全在他一念之间。就觉得好象宝宝、宝宝娘、槐叶、庆成、高月娥、水仙、还有那吃奶的娃全在这屋里团团围住他一双双企求的目光盯住他。他觉得脑袋在迅速的膨胀越来越大像脸盆、像水缸、像碾盘……刹时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勾庆成留着给宝宝。

勾庆成笑了。他只吃了一半另一半糖葫芦慢慢地化了鲜红的糖汁滴下来

勾庆成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他扫了一圈院里啥也没有。他疑心是宝宝的鬼魂不由地心里一阵发毛急急开了二门钻进水仙屋里。

我听见了

几个村干一时也懵懂了。村里人自尽大都是男人喝药女人上吊槐叶却是喝了卤水。人既然死了下一步就是安排后事。

他伸手拉灭了灯。

槐叶徉装上茅子在前院里看了一圈又把大门的木栓插牢一些这才返回磨房躺在麻袋上……

输净光这才把他昨天夜里所看到的磨房里的事舔油加醋汇声汇色地描述了一遍。

宝宝以为嫂子要跟他说悄悄话不料槐叶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虽然不懂嫂子亲他以为着什么却感觉到嫂子那嘴很美、很迷人。尤其是她那两个肉嘟嘟的大就像两只温暖的小手在他心里抓挠。突然槐叶停住了。她翻身站起端过半盆豆子倒在磨盘上又在驴屁股猛拍一掌。驴儿浑身一激灵扬起四蹄朝前曳。石磨“呼隆呼隆”转起来。

槐叶脸上发烫款款朝躺在麻袋上的宝宝走去。

人们讨厌高月娥却不讨厌她的萨琪玛。送到手的吃食不吃白不吃。人们品尝着这香、甜、酥、脆的美食脸上也就浮了一层赞美的笑容。婶子、嫂子一连串地涌进了高月娥耳窝。

点卤水是制做豆腐最关键的一环。

滤浆是个巧活当然要由槐叶来干。起初她抓住两根木棍轻轻摇晃。盛满了粗浆的滤布好似一个硕大的粉白细腻的浆水从滤布的四面八方渗出来流向兜底汇集成一股粗壮汹涌的浆流“哗啦哗啦”淌进大铁盆里。

王富才毕竟比他的傻儿子多个心眼入洞房之前他教给儿子如此这般。宝宝很听爹的话。一进洞房二话没说扑上去就抱住了水仙。水仙大呼小叫成哥——成哥——

乡里正被煤矿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勾庆成就主动找上门要求承包。在这节骨眼上乡里只求立马把煤矿推出去三下五除二双方就达成了协议。条件只有一个出现任何不安全事故一律由承包人负责。

有冷气吗?。

铁耙子急急窜上来两手攥住儿子那赤条条的胳臂。

牛万和望着地上这雪包自言自语地“谁弄的?”便放下荆筐弯腰拨开覆盖在麦秸上的积雪去拢那些散开的麦秸。手指刚麦草里便碰到个硬硬的东西心想是石头把拉了一下竟未把拉动。他扒开麦秸顿时一屁股蹲在地上。麦秸里露出一个人头他定睛一瞧是要饭的小三儿。

三扑棱说你等着。转身走去。

不光高月娥期望勾庆成醒来张锋也想。勾庆成是这家的主人就是挖坟也必需征得他同意。他若不醒他就无法实施行动计划。他虽心急如焚却不露声色。若无其事的地观看着周围眺望着远方。

一刹时三扑棱就从家里端来大半碗醋一口一口地给勾庆成灌进嘴里。勾庆成只是吧嗒了两下嘴又“呼呼”睡过去。三扑棱也没说啥蹴下身抡起巴掌照着勾庆成脸上就煽。劈哩啪啦煽了一阵子勾庆成脸上铺满了红指印眼看就胖了起来该咋睡还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