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虎按着她的肩膀想让她安静下来,沉声道:“他在别处,我带你去。”

苏绚目光凝于一处呆呆出神,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沉甸甸压上了心头。这辗转反侧的夜,担惊受怕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走到头,何时才能放下这沉重的包袱,不会再被压力压得难以喘气,头痛欲裂。

堂上另一位副将道:“应是王衡……错不了……”

苏绚:“……你一口气说完会死吗?”

“好些年不曾见面,三哥可越长越俊俏了。不知齐娘这些年过得可好?”

莫符不多言,只道:“让我等护小姐周全。”

霍飞虎愕然看着她。

苏绚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思索片刻道:“去把赵一几个都叫到屋里来,我有事吩咐。”

苏绚冷得打了个哆嗦,脑子彻底清醒了。

话说那时霍飞虎正与几位边关大将商讨战况,听侍卫来报此事,霍飞虎还有些不相信。待真正见了王衡苏绚一等人,脸色当场变了。

李四听闻,立即紧张得背了药箱过来。

苏绚:“天大地大,总有你想去的地方。”

苏绚像只受了惊的刺猬,猛地推开他,竖起了全身的利刺。

“为何不坐。”霍飞虎募然起身道:“我想清楚了,可你却嫌弃我了,是么。”

郑三指着自己的嘴,欣然笑道:“好啊。亲这。”

苏绚急忙道:“怎敢劳烦干娘,我自己可以的。”说罢扶手站起,然脚下却是丝毫无力,一头便朝老夫人栽倒而去。

苏绚点了点头,又道:“事不宜迟,你现就返回绛城,想方设法与林丞相及余下的未曾叛变的忠臣取得联络,告诉他们我还活着,让他们别慌乱,保持镇定,千忌打草惊蛇。”

许婷婷深吸几口凉气,道:“她病了,我担心她。”

王衡恹恹道:“想有何用,老夫人不许。”

傅清张了张嘴,瞧见她的脸,利索地解下外套,道:“怎冻得脸都青了,来,先捂着。”

苏绚:“别人问我,我都答不出来。我实在是太不了解你们了。”

苏绚:“还好罢。瞧,前些日子答应给干娘做的衣裳,做好了。”

高迟贵前脚出了门,皇帝跟前的一位小太监后脚就进了屋,传苏绚去面圣。

作为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人物之一,苏绚苦笑了声,道:“你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的关系。人言可畏,再荒诞无稽的谣言自己听着听着差点都相信了,我真是怕死了。”苏绚瞥了眼门外,漠然道:“进来。”

霍飞虎漠然道:“王衡。”

霍飞虎素来治军极严不容出得半点差错,且这上百将士又是他嫡系亲兵,个个都是将中精锐,气势凌人自不必多说。

苏绚不为所动举足欲走,踏了两步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鹿儿:“方才都搜遍了么?”

她这篇胡说八道说了出来,一时间众人听得傻了。

苏绚点头,众人一一散去,唯郑三站着不走。

藩宁:“……”

苏绚小心走到老夫人桌旁,躬□小声笑道:“干娘。”

苏绚道:“微臣遵旨。”

高迟贵:“……”

大夫举着她的右臂前前后后仔细瞧了一番,捋须满意地道:“恢复得不错,应是可以痊愈了。”

苏绚:“……”

辅亲王四王爷出列:“北有金辽两国虎视眈眈,南有南容局势动荡不平蠢蠢欲动,且先不论金辽此次究竟为何而来,但其窥覰我大樊国土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不得不谨慎提防。”

霍飞虎沉默数秒后抬起头来,那眼神仿如深沉海洋,包容万象而蕴百川。明明是坐着,周身却透着一股凌驾于年纪与外貌之上的霸气与威严。

郑三:“……”

孔武口拙,说不出那么踌躇满志的漂亮话,只能用力地点头赞同。

太后看了看老夫人,再看看苏绚,一时间语塞。心想怎么回事,不是要认她做儿媳妇的嘛?怎么一眨眼成干女儿了!?

苏绚:“是。”

苏绚:“我不要成么,甚么都不要,通通退回去!”

老夫人道:“出去走会儿么,消消食。”

苏绚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心想你这不就是把我往断头台上推么?

季姐道:“同你睡个觉就是好人了?”

所有人:“……”

穆林甄全身颤抖不止,然话音落地难以收口,便大声疾道:“若是当年没有我穆林家倾囊相助,陛下登不上这皇位!如今若是没有了霍家,陛下又能否稳得住这江山!”

梅子道:“当时咱都在台下看着哪……看完都傻啦……那叫好声可快把我耳朵都震得聋了……”

鼓声依然再响,一声一声,非常的缓慢,每一下似乎都要敲到人的心里,融进心跳的节奏中。

皇后嫣然答道:“慕容舞技精湛琴艺过人乃勤学苦练之极限,已无进取余地,然莫葵却是胜在天赋。秦琳么,不知陛下可否看过其在乐知府所做的答卷,满腹才论睿智深莫,亦比殷卿更甚,乃不可多得之将才。”

太后道:“陛下可还记得西川穆林家?”

喜公公:“不知哪位大人又触了龙颜,陛下正瞧他们挨板子呢。”

苏绚撇着个嘴,似乎对鹿儿的反应很不满意,过了会苏绚道:“大伙夜饭可吃好了?喊他们到院里去,我给他们跳支舞罢。”

苏绚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奈何离得实在太远坐的位子实在太偏中间又隔了一众看客,努力半响也只勉强瞧了个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