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我母女二人在这宫内境况,你肯如此相助,已是难得……”她放下手中串珠,似有话要问,但又欲语还休。

告诉你,姑奶奶我早就在这大牢笼里呆烦了,我今天不陪你们这一家子玩了!”扔下这句话后,我转身就走。

又跟党老爷子闲话了一会,再进得殿时,群臣贺祝的场面礼节已经行完,太监宫女们正忙碌地从桌上往下撤各色果品,不一会儿劝盏菜就流水价的端了上来,一时间各种菜肴和羹汤的热气腾腾而上,把偌大个宫殿变得云雾蒸腾,各个大臣们轻轻动着碗筷、在桌旁低声轻语着。

官家身体还是有点虚,与刘圣人共坐了乘软轿走在队伍前面,太子和小公主跟在后面,身后是宗亲大臣们,一众人浩浩荡荡,直来到后苑看成熟地稻子,一个个下脚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当心把天子种的御稻御白菜啥的给踩着了。大家站在田旁,再吹捧吹捧什么什么官家当世圣君。什么什么天下丰收之类的……

突然想起那个可爱的小结巴公主,当初我可是答应了她要找她去玩地。还答应了她哥哥小太子要帮着矫正她的结巴的,可这些天太忙了,想想看还真是有日子没见着她了。

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我的便宜老爹,他倒是神色正常自然,演技真是相当地妙啊。

他脸色阴阳不定变了又变。我又赶紧趁热打铁:“这身体不就是被看了看摸了摸么,能怎么着?难道你不想走是因为想以后和我挤着去看小宫女洗澡?我也是越长越大地,还能一直和你共居一体?”

呃,眼花了,哪是什么白衣飘飘,其实是床单飘飘,那位也不是什么少年俊侠。而是好哭鼻子的美少男狄青,他围着床被单,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有些青紫地伤痕,蓬乱的头下露出秀美的脸庞,眼角还带着些未干的泪痕……但在这些貌似软弱娇柔的外表掩藏下,他浑身却凌出一种逼人的气势,让人在离他三尺之内就觉得混身冷,汗毛倒竖。只想逃跑,这就是俗称见人杀人,逢鬼杀鬼,遇神杀神地——杀气!

看什么看什么,我也要看……”我和小武同时出一声欢呼,这家伙比我还积极!

当展真打起帘子,把我拽下马车时,我才现我们的车停在了一家朱门大户之前,但那门色已经有些陈旧,门口的两只狮子已经破败得一只掉了耳朵。另一个没了舌头。青灰斑驳地墙砖记载着地只是这户人家曾有过的辉煌。一抬头,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金色已经暗淡了的匾额,上面地两个大字把我震住了——张府!

大官可还记得六年前,你曾在家中掌掴过一个端茶的小丫头,掴到她满嘴流血。掉了两颗牙齿……她是我妹妹,她被大官你谴回家后不久,便因夜夜恶梦不能安睡而得了失心疯,一日家人未曾看住。掉进池塘死了!”

我被他捏得好疼:“大官,您放手,有话好好说……太子身份特殊,一直以来没什么亲近地朋友很正常……再说……喛哟……他也不见得非要我陪不可,刘圣人、杨淑妃和曹姑姑,哪个都对他很是疼爱的……”

我终于有些怒了。把手巾往他脸上一摔:“好太监的标准是什么?就是投皇上所好,哄太子开心么?那种人和巧言令色之徒有什么区别?太子殿下身为未来国主。难道就这样看待身边的人不成?真要让你的大臣们全都对你服帖恭顺、低眉顺眼,成就一个刚愎自用地帝王?”

在承明殿外值房内找到等候宣召的周怀政,他神色阴戾,颇有些烦躁不安。把手中的画冲他一扬,才见他眼中有喜色闪烁几下,拿住上面的卷轴,缓缓展开,一幅黑质白章的卧槽马展现在我们面前,我停在画轴尾端的三分之一处,问道:“大官觉得殿下此画有何深意?”

我们沿山水沟旁的公路向地势高的地方行进着,路上水越来越深,积水上涨的度奇快,车内的两个人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听说张美曾孙凌月姑娘。是从小便去往终南山修道的,近日方才回京。”丁谓捏着他的几络长须,意味深长地问。

嗯,因为昨天当时我就现,小公主并不是随时都口吃的。在某些情急的时候,她其实说话不结巴,而且她在说话时也没有其它地别的怪异举止,这说明她的口吃还不严重……那天见到李才人,我觉得这可能和她管教小公主地方式有很大关系……小公主说要来找我玩。李才人都不让,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想让小公主跟旁人接触啊,恨不得把小公主关在房里不让她出来,可是越是这样的话,对小公主学习语言,那可是大大的不利啊!而且。是否口吃,与人的情绪相关,若是情绪失控或老是受压抑,口吃地毛病可能会愈加严重呢!”我把手指移到他的太阳穴、晴明穴上,轻轻揉按着。

哦也,小太子下逐客令了,就是。跟这帮家伙废话有个什么意思!

你新入宫不久,不知道太子的事情,他是我一手带大的,虽说自小圣人对他的管教极为严格,但太子殿下的性情还是过于沉稳了,甚至沉稳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他从小就很少哭。三岁那年夏天很热,我带着他在殿内光着脚玩,被圣人看到了,她只是皱了下眉头。从此后天气再热,太子也不肯光脚。他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但这种温和却是有距离的,他从不激动,从不生气,也从不责骂下人,但你可知为何小宫女们在太子面前却从不敢放肆,那是因为他太完美了,自己从来不犯错,也愿意宽容别人的任何过错。完美得不象这宫中该有的,靠他近点都怕亵渎了他。”

我这一魂一魄,其实是寄生在你的双角内啊!都说共工大神性子蛮横撞断不周山,你的性子也够硬,对着墙也那么用力,一头撞断了我的寄身所在,我自然和你联系不上了。”

伸手摸摸那两枚凉凉的小角,有热泪在眼睛里涌:“你……不觉得我是怪物么……”

啊,我没关系的,我抗得住!”我赶紧声明,确实也是,我这小身板,那可是狼群里练出来的,别说跪几个时辰了,想当年我没附上这身体时,这身体可还是四肢着地满草原乱爬的狼孩呢。

汗啊,原本她一句话里还能偶而蹦出一两个不结巴的词,这下却哪个字都结巴上好几遍了。

我实在听得费力,便替她补全了,倒还真是位公主,只是怎么是个小结巴啊?

内眷?”他笑了:“周家哥哥好逸致啊,他既然能把人带进宫,就自然有办法把人留下,总之我要这个女娃娃!”

茕茕!快出来!”外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