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快感,杀,杀,杀,把三个酋子碎尸万段才能让闻喜寺中的被女真人煮沸的婴孩度。

内城的一处,方圆一里的大工地,雕栏玉砌的大屋已渐露雏形,大屋的外围被数米高的尖桩围成一个大圈,大圈内外处处堆积着石料、木材,上千汉人奴隶相互依偎在空地上等待新的一天来到,几十个女真包衣则住在大圈唯一的出口的几个小木屋内。他们是女真人最早的包衣奴才,不管是外形还是骨子里他们都成了女真人最忠诚的奴才。

努尔哈赤的成年的子侄多半外出征战,未成年的子孙后代也有不少跟着自己母亲去辽阳探亲,留在辽阳大金阿哥格格们到也不多。

这大清早的是什么人这么急着赶路呢?吉瓦有些好奇,听着架势应该是传递军情的信使,阿巴亥大妃和众位福晋携带着阿哥们刚去广宁,汗王应该不会派遣信使了,算算来去就只有镇江的二贝勒最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派遣信使回辽阳。

戚继光用兵讲究毁灭性肃清,在东南沿海,他把困扰大明半壁江山的倭寇连根拔起。戚家军被调至北方戍边后,戚少保采取了一劳永逸的战略,彻底剿杀骚扰大明的蒙古部落,大修长城,整顿边军,研究开新的兵器和军事技术,北方的胡人对大明的威胁被彻底降低。

城门口只有两三个的士卒,开门的效率比平时慢了许多,女真人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把厚重的大门推开了一半。

百余明军全部潜入在黑夜中,城楼下的队伍除了赵行、空愿大师剩下的全是辽河套上的马贼。

契丹女真和蒙古部落兴起后,辽东一直掌握在胡人之手,改辽东城为辽阳城。本朝太祖以布衣起义抗元人暴政,再一次一统中原。本朝太祖文治武功不下唐太宗,自然不会忘记辽东这种流尽祖宗血液的土地,洪武十七年,大明击败蒙古人后在辽阳设辽东都指挥使守卫辽东。

大木箭拖着白色的残影第二次射向刚才的大树,第一次只射中的树干,第二次覆盖了整棵大树。

狗蛋,你的话真多,哪里来的什么杀生佛陀,专心走路。”狗蛋拨开的树枝一个反弹打向赵行,一手持枪一手牵马的赵行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的他很是不满。

把总李济州率领麾下兄弟拼死突出重围,命运弄人,为国奋战的勇士成了辽河套上的马贼。

令人意外的是马贼没有进林子,大队人马停下脚步后,一名彪悍的马贼策马缓行,行至大车阵一箭之地处勒住了战马,“树林里面的鞑子给大爷听仔细了,大爷只求钱财不谋性命,识相的快快弃械投降,大爷得了钱财就放尔等离开。”

你放了我们,大车上的贺礼全数给你,我可以写信给我父亲让他给你们一大笔赎金,如果杀了我们,大金和科尔沁都不会放过你们。”

赵行的两大拳头结结实实打在布兰布泰的脸上,让这个蒙古女人着实感觉到了痛苦,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人动过她一个手指头,但是又不想在敌人跟前示弱,紧紧咬住嘴唇泪珠在眼眶里面打转,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带队的蒙古台吉是布兰布泰的大哥吴克善,他知道妹妹的建议是正确的,马贼求财而已,如果把大车全数丢给他们,马贼贪图钱财,肯定不会再追捕他们兄妹三人,但是这些大车内的贺礼足够部落男女老少生活一年,就这样丢弃实在太可惜了。

辽河套是蒙古、建州女真、大明三方的交叉地带。大的部落没有,但是走投无路的蒙古游骑,打家劫舍的强盗,无处可去的马贼比比皆是,这些人对辽东三方没有大的威胁,只是在过往商队身上捞便宜,这些人只是巨人身上的跳蚤而已,三方谁也不愿意花大力气去剿杀这些落魄者。

狗蛋,你老拿着石块干吗,扔了仍了。”士卒们都再整理自己的装束,东张西望的狗蛋就很突兀了。

小人不知,只有带头的建奴知道,小人只是带路的。”

后退逃跑从来不是女真人的风格,一轮羽箭过后,不待第二箭,罗大已经冲到眼前,弃弓拔刀嚎叫着扑上来和明军战成一团。

单手搭在额头上,赵行眯着起眼睛向东方看了看,暗自念道春天真好。

罗左坐了一会也离开了土屋,屋内只留下盯着屋顶呆的赵行。

全身披挂的狗蛋拿起合力弓,屏住呼吸拉了两个来回,丝毫不觉得费力,要说对自己什么地方最满意那就是一把子力气了,泄了气的狗蛋放下弓箭拿起长枪,双手握紧枪杆使了一招大蛇出动,寒光闪闪的枪头如同大蛇之信诡异地上下抖动。

西平堡,还是哪个西平堡,只不过没有了往日的喊杀声,太阳还未东升,城中的情况也看不真切,笼罩在晨雾中的西平堡如同雾里之花。赵行的马快,快接近西平时赶上前锋。

仿佛知道赵行的心思一般,他的话刚开了头,就遭到二人的强烈反对。“表少爷,我们这五十几人是西平最后的骑兵,本来可以护着大人出城。可大人非要把生还的机会让给你,让大伙护送你出城,他的心思你难道不明白,就是希望你能脱离险境活下来,既然活了下来就要好好活着,再去西平堡那个死地那我们当初何必费那么大周章,不如当初和大人一起战死来的爽快。”见赵行旧话重提,罗左心情相当压抑,憋了许久的话语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赵行一听要撤回榆关,急了,顾不得行礼大声叫道:“大人,不是说撤到右屯吗?怎么有全部撤回榆关,难道关外千里之地都不要了?”

王互鸣本不愿意离开太学,无奈学生一片赤子之心,执拗不过这才随着他进了大营,让他跪倒迎接奴酋那是万万不能的,刘伯强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

大哥,乘着天黑走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哲依图已经顾不得部落武士了。

代善、洪太吉及莽古尔泰三人为中心,排成三个雁行阵,三阵相聚百步,莽古尔泰中阵破敌,代善和洪太吉两翼包抄,三人身后汇集了大金所有的精兵强将,成功与否,在此一击。

城中百姓也被勒令剃,焚香跪倒在街旁,敲锣打鼓,迎接努尔哈赤。只是归降的军民剃太急,脑门上毛参差不齐,身上也沾满了黑灰,仿佛送殡的队伍,看上去古怪的很。

一旁的牛维曜听不下去了,“在城门口那白跑小将不是说奉了罗一贵之命援助广宁的吗?还拿出几十颗建奴级说是你们的战利品”

还未跨上战马,方震儒就赶了出来,一把拽住缰绳厉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朝廷每日派大米肉食你照收不误,现在需你为国出力却临阵退缩,难道不知国法森严吗?本御史巡按辽东,王大人不在,城中军民皆归本官统辖,你若离开马上军法从事。”

大人,对面全是百姓,现在攻击很容易误伤百姓。”身边的亲兵有些迟疑,想再一次确认孙得功的命令。

大明天威,杀贼呀。”孔方兄激了士气,现在明军上下有更大的企盼,那就是孙得功吃饭的家伙,一千俩的巨额财富意味着下辈子衣食无优。

一小吏尚且临死不屈,想想辽东巡抚王化贞,他这个按察御史还有监军等人,方震儒脸上不由得一阵烧。

欺人太甚,连毛都没有长齐,敢叫嚣着取自己级,他黄进什么时候混到这种地步,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没有王大人的文书,不能领银子。”

辽镇副总兵罗一贵帐下骑营千总罗左在此,谁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罗左大声喝令道。

训斥没有继续下去,大街上到处是“杀呀,女真人打进来来了”,“抓住王化贞赏银五十俩”,“不要放跑了王化贞。”的喊声。

刚喝了口水润喉咙的孙得功闻言潸然泪下,答道:“大人,六万大军全军覆没,尸骨无存,将士们的血染红了双台子河,河水为之堵塞,惨不忍睹。”

少年上前一把抓住哈日的胸部,用腰刀顶住他的下巴,厉声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事先的规划,罗左队负责前队,赵行队负责伏击中断,罗大队负责打击金兵的后卫。

罗一贵满意地点点头,从床榻上挣扎着坐起来,拍拍床沿对赵行说:“来,坐到舅父身边来。”

早已接到命令的几百家丁亲兵也跟着主将大声喊道:“明军败了,明军败了。”

建奴不是在围攻西平吗?难道西平已经陷落?刘渠内心充满了疑问,脸上也依然沉静如水。

阿玛,那西平堡里这群畜生就任由他们逍遥吗?”莽古尔泰咬牙切齿道。

郎中细心地用温盐水在眼眶周围擦拭,血在面暇处已经结成黑色的血块,冷风一吹成了血冰,强行揭开的话只能扯开伤口。

女真人已经完全疯,打退一波进攻又来一波,完全不计较伤亡。女真人多可以轮流攻城,而西平堡内的明军只能硬挺,女真人曾经一度上了城墙,靠着步兵营的长枪才把女真人逼下去。

罗一贵自己则是一夜无眠,赵行睡的无比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