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把他们寄养在乡民家中,给些银两,过些时日再过来接他们。”罗左低着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听有生还的希望,阎满崇猛地抱住赵行的大腿,嚎啕大哭,眼泪鼻涕蹭湿了衣服的下摆。

嘟呜、、、”刺耳的牛角声猛地响起,突兀地打破了杜家屯的宁静。牛角号一响,赵行暗呼不妙,定时女真人现了什么。听清号角声的方位,心底一沉,战马,那个房子后院还栓着几匹生病的战马,建奴从小与马相伴,一看马就知道那是军马。

赵大哥,在想什么呢?绕阳河化冰好些时日了,罗大哥他们都去河边捕鱼,说是要准备远行的干粮,赵大哥你们要走吗?”狗蛋冷不丁的出现吓了赵行一大跳。

罗大哥,谢谢你,将来有机会再把舅舅的骨灰带回甘州老家吧。”

逃回家中,越想越害怕,万一那和尚醒来现自己脑袋上有个王八如何是好?转念一想,反正那大和尚没有看见自己模样怕他做甚,便心安理得睡觉去了。

来骑靠近树林马背上的骑士勒住了战马,借着微弱的亮光赵行看清来人的面目,原来是打探消息的罗大。

罗左的建议很中肯,如果走这条路和女真人交手的机会很小,但是大漠千里,没有一个熟悉风土人情的人领路就是去了大漠也只能喂野狼而已,赵行打心眼里不赞成这个意见。

来,来,这位是辽东经略熊大人。”方震儒拉着赵行介绍道。

逃离辽河流域的汉人不是去朝鲜投奔毛文龙,就是来了广宁避难,通过难民的口口相传女真人的残暴人人皆知。只是让百姓离开故土实在有些困难,广宁城中依然有上万百姓不肯离开。

踏兔对锡尔的到来有些意外,严厉喝道:“锡尔你在前面指挥,到这里来干吗?”

广宁城下燃起上千火堆,照耀着狂野,大金新鲜出炉的广宁游击将军孙得功为表示忠心求见努尔哈赤,自告奋勇为大军前锋。

天色渐渐黑暗,大金的哨马纷纷回禀。

西平堡罗一贵派了援军,下官出城时援军正和叛逆激战,叛逆还未控制全城,此时不援兵更待何时?”见上官不明白,牛重复着自己的建议。

我军士气旺盛,叛军如丧家之犬,广宁片刻可定,大人切不可坐失良机。”方震儒沉默不语,让赵行有些急,加重语气把话语重复说了一遍。

谁说的对,谁说的错百姓们心里自然有谱,典卖祖宗的事情不能干不说,看看辽河以东汉人过的那日子也不能降奴,既然朝廷打不过建奴,那只能跑了。北城的百姓拖家带口拥向南城,从城南城门口逃向辽西。

手掌传来阵阵麻痛让孙得功火气更大,朝着大门外喊道:“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拉出去打二十军棍。”

方震儒拉着赵行刚跨入银库,就见两声杀猪般的嚎叫,一人少了半只耳朵,一人少了一只胳膊,看上去十分怪异。

眨眼间,更多的黄家家丁倒地毙命。

什么最实在,真金白银最实在,黄进才不理会孙得功的安排,领着人马直奔银库,银库是广宁城最最紧要部位,用于存放地方税收和大军饷银,这里易守难攻,机关重重。

一说到城内的局势,方震儒立刻换上哭腔说道:“孙得功那厮叛乱,满城捉拿文武官员,听说王大人已经走了,我和牛大人正准备去把王大人追回来。”

以为是孙得功调动城中士卒,划拨弹药粮草,王化贞没有多想,伸了个懒腰,整理起桌上的公文,前几日战事繁忙一直没有空处理这些公文。

王化贞细一打量孙得功,只见他衣甲破裂,胡子焦糊不堪,神情凄苦,胸口的鲜血染红了王化贞官袍的下摆,看上去受的伤着实不轻。

哈日对脚底下的老驿卒也很不耐烦,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弟弟的建议。

表少爷,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罗左哪里有心思和金兵接战,现在要任务是护住赵行离开。

陈尚仁主张坚守,6国轩主张突围,两人都有充足的理由。陈尚仁认为一旦出城,被建奴咬住就会全军覆没,而死守西平只要广宁大军一到,内外夹击就能大破建奴。6国轩认为明军不能取胜,现在不走,等建奴击败援兵回师西平,想走都走不了。

突入阵中的零散铁骑被步兵方阵中杀手团团围住,一个骑手才击毙和自己对阵敌人,就被旁边瞅准空档的明军从马背上击落,未等他站起,明军杀手一刀剁下,骑士尸分离

老兵们都是幸存下来的战斗骨干,招募的青壮也是辽东各地不甘金国欺压的汉人志士,都对女真人有着刻骨的仇恨,听闻本部调为大军前锋,不仅没有怨言反而士气高涨。

禀告大汗,当有七分可信。”

大明天威,杀奴呀。”运送擂木、滚石的夫子检起身边的武器杀向敌人。

孙得功内心则长出了口气,心想王化贞倒地还是听从了自己的意见,不然自己真不知道如何交差。自己只是个游击将军,大将死守广宁自己挥不了任何作用,只有到了野外野战才有他孙得功的用武之地。

和多数人一样,赵行也是兴奋的很,通过今天的战斗他学到的东西太多了,看了那么多兵书,听舅舅说了那么多战法都不如亲自参加一次血战学的东西多。如何号施令,何时安排火器出击,、、、、、这些兵书上都有,但是直到今天才彻底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伤亡持续扩大,民夫更加忙碌了,背着插满羽箭的门板来回穿梭,运送弹药箭矢,搬运尸体。

前排的汉军士兵整齐地迈着步伐向城墙逼近,慢慢加快了脚步,越来越快,举着各式武器,抬着云梯飞快地向城墙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