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一名道出,本站在张浚这一边的人都心道一声哎哟不好,要说情景如知,写诗如行,须先知而后行,李白这反论会闪瞎人眼的。李白的诗“想落天外”,那多是靠心境,而不是实景啊。

“乡野村姑,目中无人……”

“不敬师长,抄《学记》十遍!”

好好一个读书郎,竟然跑到对江楼旁,给青楼小姐写字……

顾八尺腰杆越说越硬,看王冲的眼神也渐渐变作俯视。

赵梓所描述的设想,在卢彦达的呈文里就成了现实。到明年正月公试时,县学若是没有足够的学生,没考出有足够说服力的成绩,赵梓就成了妄言之人,最轻的落也是被丢去荒僻小县监酒。

此时王冲才认真端详何广治这个人,现他面带菜色,穿的圆领衫是粗布所制,露出的双手粗糙如树皮,跟之前抗害自己的富家子弟陈子文完全是两类人,难道陈子文在这事上也骗人,何广治不是何广林的幼弟?

一瞬间,长腿如墨毫横挥,由饱满渐转纤淡,末处那紧紧绷起,如弯月般小小金莲有如笔锋尽处的提顿。这一横挺拔,这一顿柔媚,融作一处,两侧嗡嗡议论声顷刻消散。

“贼汉子!恁地跟烧了尾巴的耗子样胡乱奔突!别仗着是江神社的就不守规矩!今天你们是给官坊办事!还不收拾着出场!?”

既没有真凭实据,王冲自然不会跟何广治去纠缠细节,直接用一句“我不在乎这个孝名”抢占制高点,把何广治的责难压了下去。

本为唐时禁河、后蜀御河的金水河是这些河溪中的主干,王冲迈过跨在金水河上的石桥,步入成都府城的心脏地带。这里既有成都府衙,又有华阳和成都县衙,相距都不远。

王兴甫的祖父是苏轼的岳父王介,而王介的曾祖父则是王彦中的烈祖,也即六世祖1。王介的祖父从华阳迁到了眉州青神,这么算来,王冲是王兴甫五服之外的族侄。程世焕所谓的“苏氏外门族侄”,就是这么拐弯抹角来的。

王彦中脸色沉了下来。见王冲不解,解释道:“你连他家与蔡太师的关系都忘了?宇文十六的大伯宇文粹中是蔡太师的甥婿……”

黄婆婆道:“怎么会没有?西川乳糖狮子,京城人当稀奇吃,咱们这就跟海棠果一样,一点也不稀罕。婆婆这还有麝香糖、杏仁糖、五色糖、绵云糖,再有小人糖,三郎小妹保准欢喜!”

这就好了?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千万数相乘,竟然就解完了!?

他没了过目不忘的神通,诗文的感觉还是继承下来了。四句话全是骂人的,你这个王仲永真是可惜啊,泯然众人,只能当泥腿子了,别人说你你还笑,买酒干什么?浪费啊,喝醉一个蠢货而已,煞风景哦。

尽管王守正听起来跟王守仁差不了太多,但王冲总算是避开了这一记天降陨石,而由新得的表字,王冲的人生也揭开了新的篇章。

潘家是华阳有名的花户,花圃就在三家村西北面,跟王家还是旧识。家主潘老爷子的几个儿子因故早亡,就存下一个独女。之前招过赘婿,可惜那赘婿几年前一命呜呼,就留下潘寡妇和两个女儿。那潘寡妇似乎还有些故事,女儿身世也有说道,可具体是什么情况,就非之前的王冲所知了。

“爹,你真不要我了?”

王冲腹诽着,此时他依旧还没有身为儿子的自觉,始终没唤声爹。没办法,他接受了虎儿瓶儿,但一时还难接受这个爹。何况这个爹迂腐顽冥,听了王麻子夫妇的作为,非但没半点怨恨,反而为两人的下场黯然。

“茂崖,你可算回来了,许翰林是什么意思?”

但王冲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不合逻辑,刘盛劫王秀才作什么?不过是一处林院的买卖事,至于犯下劫人案吗?

就听孙四郎还在喊:“喂——别乱来啊!哪有动兵器的?这不合规矩!”

不止是这些钱,王何氏死了,王麻子杀一人伤一人,王麻子夫妇的家产就有可能落到王冲手里,虽然只是一进草屋、方圆几十步的宅地加十来亩田地,总也是一份产业。

“不要叫我贼……王……八!”

回想王冲这一番谋划,虽还算不清具体环节,但真正目的却很清楚,就是要讹出个好价钱,邓五心绪复杂起来。下意识地嘀咕着,才现自己把“刁民”二字清晰吐出了口。

何三耳恭敬地拱手谢过再道“区区一处林院不过小事而已谈不上麻烦。十三太爷那就烦先生缓些时间再提。”

“老天爷有眼给咱们家送来这么一号大善人”

“知道二郎你也有难处可为你出质这林院又招来这番麻烦真是老天爷无眼啊二叔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了……”

刘盛嘿嘿冷笑“托……了你们办?”

王十一满腔郁气终于有了出口几乎是喊了出来“有甚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夫妇俩沉默下来何三耳真心想要王二郎就别想保住林院了不必何三耳出面就是让刘盛来转一圈也能压着王二郎把活当改成死当。不过连带的他们夫妇俩也没了好处能落下几贯中人钱就不错了。

“不知二叔婶婶来此所为何事?如此也好侄儿正有事烦劳……”

这也正常炒菜在北宋还是酒家饭店里的高级技术穷苦人家哪可能在家中炒菜。铁锅一般只用来炖煮大份菜肴家中就这几口人用瓦罐也能对付了。这两口铁锅估计还是父亲结婚时置办的或者是母亲带过来的嫁妆母亲去世后应该就再没用过。尚幸王麻子夫妇满心谋算着林院还没把灶房这些家什倒腾走。

咕噜噜一阵响动虎儿摸着肚子为难地道“我饿……”

“还是去劝劝吧别让王麻子弄出事来。”

“小小年纪就风采过人过得两年怕不长成个赛潘安”

“为妾!?”

背后又是两声并作一声的惊呼,正是宇文柏和鲜于萌。

姐姐冷脸以对:“登徒子!”

妹妹娇叱:“冲哥哥就是登徒子,跟冲哥哥来往的果然不是好人!”

不再理会后面那负手望天,故作潇洒的宇文柏,以及笑意盈盈,谄意十足的鲜于萌,妹妹玉莲递过来一封信:“这是娘亲给王夫子的信……”

果然有奸情……

王冲接过书信,心说自己这一家跟潘寡妇家,还真是纠缠不清。

“这是给冲哥哥送信的酬劳。”

接着玉莲再递过来一束花,王冲正要接过,忽然想起之前宇文柏和鲜于萌朝手掌吹气的情形。定睛一看,花枝上满是刺。

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了玉莲滑不留手的嫩脸蛋,一扯一拧,小姑娘哎呀惊呼,那束花安全到了王冲手里。

“男女授受不亲!登徒子!坏人!”

玉莲竖着眉头喝骂,却只知这几个词。

“这是兄长怜爱小妹,怎能骂兄长是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