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沉着脸,也不答话,再次掏出一枚铜钱,向唐千山射去。

满脸奸相的中年人以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看着黑脸壮汉,对老者说:“王师兄,这个世界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实在太多了。”

六郎说:“不知。是怎么回事?”

六郎心中微凛,这个灰衣人也果然是一位高手。

一到野外,两人暗中较劲,各自展开轻功飞奔,一路有如风驰电掣。青衫中年人足不沾尘,长袖飘飘,有如卸风而行,姿态甚为潇洒。奔行一阵,青衫中年人没听到后面有什么动静,心想:“难道他没跟上来?”

闲聊几句后,六郎向宋世明问出了久藏心中的疑问:“请问宋老,这位仙姑到底何许人也?承蒙她对我杨景关照有加,我却不知道她是何人,甚为汗颜。”

青衣少女又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老掌柜弄巧成拙,甚是尴尬,红着老脸说:“不敢,不敢,你老人家千尊万贵,我才是一个低三下四的人。”

六郎终于开口了,说:“谢谢你。”他的眼神已经有了许些生气,不再空洞。

“妈的,我不敢?”王宗阳狞笑一声,挥剑往小红脸上一划。宝剑划处,一道血水喷出,小红痛苦的叫唤了一声,但随即紧咬牙关,死命的忍住。

六郎有意试试银龙剑,挥剑往石块上一砍。扑一声闷响,石块整整齐齐被斩为两边,如刀切肉,果然锋利无比。六郎心中更喜。

贵妇们脸色大变,愤愤地骂道:“神经病,原来是戏耍我们来着。”

阳伟赵谢一时不明其意,一个说:“这是五。”

六郎说:“没有。”

望着六郎俊美的脸庞,梅妈心中打起了小九九。我春风阁之所以生意这么好,跟我与众不同的经营方法不无关系。别家场子只有姑娘,而我春风阁除了姑娘还有牛男。城中这些达官贵人的小妾三不五时跑来我春风阁找牛男洗洗头洗洗脚,内心早有出墙的。苦于我春风阁牛男姿色平平,提不起她们的兴趣。倘若我春风阁的牛男有他这般姿色,还不将她们迷个神魂颠倒,银子哗啦哗啦地流进我的口袋。嗯,想个法子把他弄来作牛男,帮我赚个盆满钵满。嗯,有机会自己也尝一下新鲜,呵呵。

女子微笑:“已经第三遍了。”

不断的有人倒在六郎的剑下,而六郎身上中剑也越来越多。他的人已近麻木的地步,手中的宝剑机械地砍刺着,在自己倒下以前,能多杀一个算一个。

六郎大吼一声,宝剑一抖,一瞬间刺出了千千百百个剑圆圈。这千千百百个剑圆圈里面蕴含了千千万万剑。这千千万万剑宛若惊涛骇浪,汹涌而出,一波未尽,二波又至,三波四波连绵而来,剑剑连环,剑剑相接,绵绵不断,滔滔不绝。这迅捷无比的千千万万剑其实只是一招。因为千千万万剑是同时刺出来的,不分先后,但绝对是真真实实的千千万万剑。

六郎开玩笑道:“那么洗澡呢,难道你也帮我洗?”

一到客厅坐下,一个满脸机灵之色的丫环端上茶水点心,笑着说:“少爷,你一外出就是好几个月,今天总算舍得回家了。少奶奶都快想死你了。”看得出来,位位丫环很受宠爱,跟主子随便惯了。

东方杰喝道:“你们四个卑鄙小人,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

孟良倔强地道:“别的都听,但这一次不听。”

……

彼此都剌出了三十六剑,将是一个何等壮观的场景?

眼看就要踢个两败俱伤之际,两人又同时收脚,缩身,后退,动作完全一致。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又有人说:“也不对,听说杨六郎长了三只眼睛,第三只眼睛长在额头上,可视千里。”

正道人士很快走得干干净净,现场只剩下杨六郎,潘情,孟良,方青峰四人。

一旁的杨六郎心中微凛:“原来方青峰练习了禁功‘破血大法’。”不禁暗暗为他担忧。原来这破血大法是一门邪功,在自残身体某一部位后,功力可以瞬间增长数倍,比如说像方青峰刚才咬破舌尖口喷血雨。但是,这破血大法极伤元气,维持的时间也很短,很容易给身体留下后遗症,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因此,这破血大法被武林中人列为邪功,禁止修练。

两人以最快速度冲出门外,四下张望。然而空山寂寂,巨木阴阴,哪里有半个人影?

潘情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说:“六哥,我想离开你。”

“呵呵,你这货真是色迷心窍。”

厕所的主人是一个脸皮白净的青年,文质彬彬。摆一张桌椅守在门口,手上捧了一本书,看书守厕两不误。入内者收一个铜板,且免费送一张厕纸。白脸青年眉开眼笑的收着铜钱,神情惬意,显然对自己这份差事满意极了。

六郎心中一跳。潘情的话没说全,但意思他明白。六郎不是傻瓜,与潘情第一次邂逅时她的眼神就隐藏了某种东西,甚至这一路上意外的偶遇也并非偶然,只是自己从来不敢那方面去想。

平地一声惊雷,现场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扑的一声,孟良只感到犹如打在一块生铁上面,只震得自己手掌酸麻。

“那个恶汉来了。”龙二恰勃然色变,霍地站起,神情紧张,如临大敌。龙三桂等一干镖师齐齐站起,脸上含着惧意。

杨六郎淡淡地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剑法,所有的招式全是我胡乱打出来的。”

六郎想都不想,一口回绝:“不好。”

两人再次对垒,刀来斗往,你进我退,杀得难解难分,转眼三十回合过去了,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