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几句后,六郎向宋世明问出了久藏心中的疑问:“请问宋老,这位仙姑到底何许人也?承蒙她对我杨景关照有加,我却不知道她是何人,甚为汗颜。”

六郎说:“从路的后方来。”

老掌柜弄巧成拙,甚是尴尬,红着老脸说:“不敢,不敢,你老人家千尊万贵,我才是一个低三下四的人。”

张永康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充满了仇恨。你恨天,恨地,恨那些不明是非的武林人士。仇恨,不能解决任何恩怨,只会让仇恨愈发加剧。你杀了一百多个武林人士,却恨上了一千多个武林人士。同样,因为你杀了一百多个武林人士,却因此有一千多个武林人士恨上了你。这种仇恨是相互的。你有没有试过用拳头打树?”

“妈的,我不敢?”王宗阳狞笑一声,挥剑往小红脸上一划。宝剑划处,一道血水喷出,小红痛苦的叫唤了一声,但随即紧咬牙关,死命的忍住。

六郎又惊又喜,几乎怀疑自己在作梦。但这把枪实实在在地握在自己手中,绝不是作梦!难是这是天意,老天赐与我的一把神兵?六郎开心地想。

贵妇们脸色大变,愤愤地骂道:“神经病,原来是戏耍我们来着。”

六郎淡淡地道:“不知道。”

六郎说:“没有。”

“梅妈,让他留在这里,养好伤口再说。好不?”

女子微笑:“已经第三遍了。”

杨六郎大叫一声,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凌空抛出一丈开外,口中狂喷鲜血不止,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没有了一丝生气。堪堪爬起身来,以剑拄地,身子摇摇欲坠,连站立都变得很困难。他虽然用了破血大法,功力增长了数倍,但跟黄庆会四人联合的功力比起来,还是相差了一大截,所以还是受了重伤。

六郎大吼一声,宝剑一抖,一瞬间刺出了千千百百个剑圆圈。这千千百百个剑圆圈里面蕴含了千千万万剑。这千千万万剑宛若惊涛骇浪,汹涌而出,一波未尽,二波又至,三波四波连绵而来,剑剑连环,剑剑相接,绵绵不断,滔滔不绝。这迅捷无比的千千万万剑其实只是一招。因为千千万万剑是同时刺出来的,不分先后,但绝对是真真实实的千千万万剑。

桃香嘻嘻地笑:“我真的没对你作什么,我只是作了我该作的事。”末了又道:“该看的我都看了,该摸了我也全摸了。”说完,桃香哈哈大笑。

一到客厅坐下,一个满脸机灵之色的丫环端上茶水点心,笑着说:“少爷,你一外出就是好几个月,今天总算舍得回家了。少奶奶都快想死你了。”看得出来,位位丫环很受宠爱,跟主子随便惯了。

四名大汉一边动手,一边骂骂咧咧:“你娘希匹,看你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孟良倔强地道:“别的都听,但这一次不听。”

“六哥,我说的是真的。啊,你又来,已经玩了两次了。”

彼此都剌出了三十六剑,将是一个何等壮观的场景?

南齐云仰天一个哈哈:“咱们可以动手了。”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哎,李四哥,这杨六郎长什么样子?”

正道人士很快走得干干净净,现场只剩下杨六郎,潘情,孟良,方青峰四人。

正道人士见状,一阵欢呼:“方青峰吐血了,他已经灯枯油尽了。”

两人以最快速度冲出门外,四下张望。然而空山寂寂,巨木阴阴,哪里有半个人影?

六郎心中暗暗惭愧:“行房累成这样的恐怕这个世上只有我杨六郎了。”强行坐起,盘腿而坐,调气运息。不一会儿,脸上神采立现,全身充满活力。潘情看在眼里,暗暗吃惊,也暗暗欢喜。

“呵呵,你这货真是色迷心窍。”

杨六郎手指潘情,笑道:“你问她。”

六郎心中一跳。潘情的话没说全,但意思他明白。六郎不是傻瓜,与潘情第一次邂逅时她的眼神就隐藏了某种东西,甚至这一路上意外的偶遇也并非偶然,只是自己从来不敢那方面去想。

龙二恰在一旁吃惊地叫道:“五雷轰顶!”

扑的一声,孟良只感到犹如打在一块生铁上面,只震得自己手掌酸麻。

龙二恰摇头道:“杨景老弟,这不能怪你。这申虎东脾气火爆,又好面子,只能怪他技不如人,不能怨谁。要怨的怨,只能怨我龙二恰命苦罢。”

杨六郎淡淡地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剑法,所有的招式全是我胡乱打出来的。”

杨六郎比较反感反复无常的势利之辈,他有个特点,爱憎分明,喜欢的人会有说有笑,不喜欢的人绝不假辞色,淡淡地道:“你们刚才是怠慢了我,但我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我也无需包涵你们。”

两人再次对垒,刀来斗往,你进我退,杀得难解难分,转眼三十回合过去了,不分上下。

中年人笑容可掬的向六郎和秦盼走来。秦盼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大哥出手相助!”

六郎回过神来,好小子,敢抢我马!正欲追赶时,旁边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汉子一把拉住杨六郎,大叫:“喂,喂,小伙子,小伙子。”

大汉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天生异禀,自幼得高人指点,一身武功早已出神入化,一拳一掌,足以开碑裂石,普通人万万经受不起。自己闯荡江湖多年罕有对手,然而这位白衣女子功力竟似不在自己之下,叫他如何不惊?

老管家杨洪突然跑进来通报:“八贤王驾到。”众人正准备起身迎接时,八贤王赵德芳早已大步而入。杨门上下欲行君臣之礼时,八贤王赶紧制止:“这里是私人会所,那些繁节俗礼就免了。”

潘美惊恐万分,战战兢兢地道:“是,是。”

太宗面沉似水,对杨六郎喝道:“杨六郎,你又多了一宗罪——出口伤人。”

潘美心性多疑,见此情形,吓得脸色煞白,惊得差点从马上跌落,沙哑着嗓子尖叫:“杨六郎聚众造反了!杨六郎造反了!”此刻的潘美心中后悔不已,只想快点逃离此地。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如果杨六郎造反,要诛杀的第一目标必定是他潘美。

杨六郎仍然站在原地,仿佛刚才并未动过。但人人都敢确定杨六郎刚才动了,不仅仅是因为王冼的脸被打肿了,而是杨六郎手上多了一样东西:一把大刀。这把刀是王冼的。

杨排风偷偷地在背后掐了六郎一把,轻轻地把佘太君刚才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六郎神情尴尬,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说:“娘,一人作事人人当,我应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我这就跟他们走。不过我不会屈服,我要到皇上面前和他们理论。”

龚军答道:“启奏陛下,我们有几名城管人员在改河街依法执行公务的时候,却被杨六郎无缘无故一顿暴打,后来微臣亲自赶赴现场与杨六郎理论,请求他不要妨碍公务,哪知杨六郎蛮不讲理,口出狂言,竟然连微臣也一块打了。请陛下替臣作主。”

潘龙兄妹走远,杨六郎马上被热情的群众包围,赞美如雪片而来,不少青少年男女向六郎索要亲笔签名。六郎见索要签名的人实在太多,恐怕签到明日天亮也未必签得完,心想必须设个障碍减少些人,便道:“签名可以,但有个条件。男的要抱我一下,女的要亲我一口。”

“我……我……”心虚之极的潘龙几欲崩,在旁观者的注视下,在杨六郎语言的挤兑里,在自己放出说“要动手”的豪言壮语中,即使内心一万个不敢,却又不得不挥拳向杨六郎打去。

半晌,包二奶跟拆迁办头目转醒,仍不识相的碟碟不休的嚷嚷,拆迁办头目说:“混小子,你妨碍公务,袭击朝廷命官,罪当诛灭九族,我要报官抓你。”

龚军就算再鲁莽此时也知道白衣青年武功胜他十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哭丧着脸说:“知罪,知罪,是我错了……啊……我快被你捏死了。”

满街路人大哗,没料到七八个彪形大汉竟然被一个小丫头一秒钟时间内放倒,没能看到拳来脚往的精彩片段虽说遗憾了点,但瞬间的精彩却耐人久久的回味。片刻之后,满大街暴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

就在杨永光迷迷糊糊的想“我死了没有”的时候,耳边隐约传来一阵感觉非常遥远的声音:“我带你回到前世,让你再次体验一回热血生活,也让你好好再爱一回……”

六郎搬过一张椅子坐下,静等主人。

一柱香功夫后,一位手持扫帚的灰衣中年人又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