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片刻,南齐云突然跳出圈外,说:“杨景,敢不敢跟我比一比剑法?”。武逢对手,犹如棋逢对手,是练武之人最为期望的事情。南齐云此时早已忘记了六郎乃邪教小子的身份,只晓得六郎是一位难得一遇的对手。既然是好的对手,那么就必须打得痛快,打得过瘾。

六郎答:“是的。”

李四心中欢喜,说:“下面给大家讲杨六郎当街教训潘美父子的故事。”

马上有人接口道:“听说天波府杨六郎在汴京城犯了事,被判流放外出,莫非这位杨景就是杨六郎?”

北斗七星!妙绝天下的北斗七星!独一无二的北斗七星!当今世上最厉害的武功北斗七星!

……

六郎不置可否,心想这简单是天方夜谈。

孟良一愣:“咦,大嫂真惦记着这个啊。好,好,好,我这就去。来,先吃这个。”说罢,孟良送上几串臭豆腐。原来他刚才买臭豆腐去了。

众茶客呵呵嘻笑。

正午时分,三人到达前方的县城。县城不大不小,甚为繁华。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商贩走夫,江湖豪客,青楼姑娘,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街边摆满了各式小摊,吃的,用的,玩的一应俱全。酒馆中飘出的酒味,年青姑娘身上的粉脂味,匆匆而过的行人身上散发出的汗味,混合在一起,飘散在空气中。蓬勃的朝气,颓废的靡乱,尽渗其中。

潘情嗯了一声,静静地坐在床头,久久未动。潘情不动,杨六郎也不好意思动,呆呆在站在床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足无措,一股空前的狼狈之情一波一波地袭击着他。

杨六郎道:“我亦是如此。”

六郎说:“你先动手吧。”

杨六郎秦盼两人静静地倾听。

龙二恰心中有这等想法,表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故意装作受到了侮辱,怒道:“小子,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小看我,我跟你拼了!”说罢,手中长剑疾剌,一剑方出,二剑又至,三剑四剑接踵而来,剑剑连环,剑剑相接,滔滔不绝,绵绵不断,这一口气最少剌出了五六十剑。霎时间,漫天遍地,剑气涌动,寒光四闪,已经分不清谁是龙二恰的人,谁是龙二恰的剑,唯有万丈剑光追魂索命。

申虎东这一刀是怎么砍下去的,没有人看清楚。但众人却看清楚了最终结果,六郎还站着,毫发无伤,申虎东也站着,毫发无伤。申虎东手上空空如也,已经没有了钢刀。而六郎手上则握着一把钢刀。

龙二恰见秦盼丰神俊秀,衣着光鲜,华丽贵气,知道是一位贵人,脸上马上浮起一丝讨好的笑意,拱手道:“秦公子大驾光临,龙门镖局蓬荜生辉!”由于龙三桂瞧不起杨六郎,不屑向龙二恰介绍,龙二恰也道杨六郎是秦盼身边的仆人,也就懒得招呼。

自从杨六郎秦盼二人一入店中,当场吸引了满堂客人的眼球,两人一样的白衣如雪,一个英气勃勃威武逼人,一个丰神如玉美若处子,惊得那些姑娘家心头扑通小鹿乱撞。尤其是秦盼掏出那一锭黄金之后,整座大堂霎时间安静下来,大多数人看向秦盼的眼神多了一份敬仰。有两位长相骠悍的壮汉眼中更是放出了饿狼般的光芒,眼珠不停骨碌碌乱转。

刚刚准备踏入店中的杨六郎听到两人一番问答,吓得赶紧止住脚步,暗中咋舌:“妈呀,馍要十文,面条二十文,水饺五十文,这根本就是抢劫嘛。”

大汉做贼心虚,惊问:“你是谁?”这位白衣女子固然美貌,但她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见不是普通人,也无心去欣赏她的美丽容颜了。

六郎不停的说谢谢,除了这两个字,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尽管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但这两个字足以代表一切。百姓们的心意六郎已经收到,六郎的感激百姓们亦已收到。

太宗道:“既然如此,就这样了。今日六郎可回天波府与家人团聚,明日一早,朕诏示天下。”

张必荣答道:“禀皇上,草民若是有半句假话,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如果皇上查到我此话不实,草民愿献上颈上人头。”

……

潘美趁热打铁推波助澜:“陛下明鉴,杨六郎公然抗旨,并打伤钦差大臣,藐视圣上,罪大恶极,已构成造反罪,应当诛灭九族!”

王冼听了,心头嘘了一口大气,暗道阿陀佛菩萨保佑,这小子总算识得时务。

平地一声惊雷。七狼八虎众兄弟们一片哗然。

……

观众嘻嘻哈哈,乐不可支,笑得一塌糊涂。就连车厢内关注战局的那位美女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当然她很快就意识到被侮辱的潘龙是她亲哥,她实在不应该笑,应该替哥哥仇恨杨六郎才对。但不知怎的,她就是恨不起来,只觉得杨六郎这个人实在太有意思了,连打架都这么幽默。

“我家少爷是天波府的杨六郎。”杨排风昂首回答了这个问题。

“啊,六哥……你……”杨排风脸色大变,赶紧伸手掩住杨六郎的嘴巴,四下张望,确信四周行人听不到杨六郎的话后,才松了口气,胆颤心惊的咬着杨六郎的耳朵说:“六哥,求你别说了。这话大逆不道,若传到皇上耳中,要诛灭九族的。”

看到这几个贱民竟然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拆迁人员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扬起大铁锺对屋主猛砸而下。

白衣青年叫了声,你给我下来,然后用力扯铁棍,试图把龚军从马上活生生的扯下来。龚军心中慌乱,如果被白衣青年当众从马上强拉下去,自己这张脸往哪里搁?龚军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的握紧铁棍,死死的往回扯。

“将这小子拿下,送开封府。”

“难道我的前世就是杨六郎?”杨永光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稀都是古怪的想法。随即,杨永光摇头苦笑:“我可能看网络小说太多,有点走火入魔了。哪有这个可能呢?”

六郎本是说笑,潘情却脸色煞白,见六郎正望着自己,潘情赶紧咳嗽几声,手抚额头,一脸痛苦之状。

六郎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潘情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只是头有点晕,没事。”

六郎醒悟,肯定是潘情看见死尸导致头晕恶心。六郎不敢再呆下去,赶紧将潘情扶回客栈休息。

服侍潘情睡着后,六郎坐在床头发呆,心想:“黄巾教与正道交恶,吸阳妖女的出现,是否预示着武林大乱即将开始?我既然已经趟入了武林界这个是非圈子,是不是该为这个圈子作点什么?”

无端端的,六郎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地变得十分烦燥,总感觉将有什么事情发生。回头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潘情,六郎轻轻的走出门外,轻轻的关上房门,信步走上大街,漫无目标地闲逛起来。

一名大汉走至六郎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请问,你是不是杨景杨大侠?”

六郎点头,反问道:“你是谁?”

大汉说:“我是黄巾教青衣坛弟子,奉坛主方青峰之令通知你,速速离开江陵。”

六郎问:“为什么要离开?”

大汉指了指街边的墙头,说:“你看。”

墙上贴着一张公告,写着:“杨景,男,约二十岁,长相俊秀,邪教信徒,杀人放火奸yin掳掠无恶不作,经武林正道鉴定为头等恐怖份子,人人得而诛之。望知情者速速通报各大门派,赏金千两。”旁边还画了一付头像。

大汉低声道:“杨大侠,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今满城都是这样的公告,大批武林人士正往这里集结,意欲捉拿你和吸阳妖女。据我所知,正道人士已经封锁了各大街道路口,并准备于今晚在全城进行地毯式搜查。趁着还没搜查之前,你赶紧离开此地。”

六郎点头称是,向大汉拱手道谢。

“杨大侠,我们会在暗中接应你。”大汉说完这句话,快步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