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又快到冬天了,他就是在去年冬天遇上她的。

航!她轻轻地,唤了声。

如果,能看见她幸福快乐,他——会由衷祝福。

航,你在哪里……她哽咽低喃,索性一屁股赖坐在地上,埋头闷闷地哭。

赵。

吃完前菜,主菜送上之后没多久,她表情突然僵住。

当然!牠懂你的心意,相信你不像牠那个没良心的前任主人,你永远不会拋弃牠的。

那、那如果我想吃卤猪脚,你会不会做?

而他,仅仅是抬了下眼,懒得生气,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愿,浅浅一叹,视线又移回原处。

打开冰箱,里头塞得满满,应有尽有。她了三分钟的呆,取出一瓶鲜奶、一条吐司、一盒生菜沙拉、一盘水果、一块提拉米苏、一包日式泡芙、一份蔬菜凉面……

而赵之寒在看完那份企划书后的反应更奇怪。冒昧问一句,关小姐,这企划书是出自妳的手吗?

如果她够敏感,会觉得人家在质疑她偷了谁的智能一样!

不,是一个朋友帮忙的。

方便代为引荐吗?

不方便!她几乎是不安地,下意识拒绝,胸口慌乱疼痛。

愈来愈多的疑点冒出头,她不得不去面对。

Joanna给她的资料袋,已经放在抽屉里三天了,她没有勇气去动它一下。

她讨厌Joanna的口气。赵航又不是东西,她干么要物尽其用?

上一次,不小心窥探了他的隐私,让她一度几乎失去他,她不想再来一次!她不要知道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过去,他就是他,一个她认识的赵航,会陪她说说笑笑,牵手逛夜市,射布偶娃娃送她的赵航,这些比什么都还重要。

给了自己一堆理由,就是不敢去碰一下近在眼前的资料袋。

她不笨,很多事情,心里早已有数。说穿了,她只是不敢去证实,害怕证实之后的结果,是让她失去他……

那份资料,被丢进抽屉的最底层,深锁。

她甚至有股冲动,想拿回企划书,退出竞标,如果这样能保住赵航的话……

但是几日后,她接到赵氏方面的消息,通知她获得竞标资格。

不该太意外的,那是赵航的心血啊……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把这项消息亲口告诉他!

本来我还很疑惑,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赵之寒斜靠灯柱,瞥视他。

现在你确定了。上次高驭……好像也是靠在那里。他讨厌那根灯柱,每次站在这个地方谈的都不是好事。

该回去了吧?你躲够久了!

我没躲,只是过厌了那种生活而已。每天汲汲营营,赚取了多到数不尽的财富,但是那又怎样?每天只是无止尽的忙碌,没有自己的空间、没有喘息的余地,甚至连婚姻……都没有了。

这个赵氏太子爷,他当得很累。

赵之航,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死个老婆而已,你还要放逐自己多久?

是放逐吗?他略略恍惚。一开始或许是,但现在——

寒,我现在过得很好。

很好?隐姓埋名,一辈子没没无闻叫很好?怎么?你见不得人?赵之寒淡淡嘲弄。

我没有隐姓,也没有埋名。浅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会找来。在决定出手帮砚彤时,就知道了。

该回去了吧?老头快被你气挂了!

他挑眉回视。那应该正合你意吧?

多谢你的友情赞助。赵之寒扯唇,眸底温度降至冰点。不过这种事我想自己来,不需假他人之手。

怨恨很深啊!在赵家,真的没有一个人好过。

需要这样吗?再怎么说,你身上也流着他的血。

赵之寒冷笑,抚向手臂曾经几可见骨的伤痕。所以你就知道,我多想毁掉自己。

赵之航不作评论,看似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二嫂好吗?

赵之寒脸色一僵,又迅掩饰。你到底回不回去!

二哥死后,她一个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待在赵家的深宅大院,怕是只有任人欺凌的分。光是继承的遗产,就够她被生吞活剥了,你会加入吗?

你不知道姓赵的都极度卑鄙无耻吗?不够冷血的,不是死了就是出走了。说最后一句时,有意无意地瞄了他一眼。

即使她怀了你的孩子?

寒漠的面容被击出一丝裂缝。赵、之、航!

你不是说,姓赵的都极度卑鄙无耻吗?无视他迫人的寒瞳瞪视,赵之航笑意浅浅。我会回去的,在确定关砚彤没事了之后。

那个姓关的女人,对你很重要?重要到让他不惜拿这桩龌龊的家族丑闻来威胁他?

如你所见。眼角余光瞥见熟悉的车身驶入视线。你该走了,寒。

你不愧姓赵!该狠的时候,绝不含糊。

赵之寒前脚一走,关砚彤随后便将车驶近。她摇下车窗,视线由那道走远的身影拉回。你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