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魁头告诉他,东部的鲜卑大人已经和慕容开战了。土地部落,那肯定是比钱财、女人、牲口来得有吸引力。至此,朱广还能说什么?只能祝他尽快扫平祸乱。

而魁头也绝不会在事后还叹息,他肯定是满腹怨毒,必欲诛杀慕容而后快。

没等慕容回答,营地之外,喊声大作!

直到慕容大人也听不下去,喝了起来。

送走了“中行说”,朱广刚坐下,那额头上长瘤的胡将又来,你他妈连语言都不通,也来敬?

“你就不能叫我姓名?”

从褥子下取出祖父遗留的六尺宝刀,雪亮的刀锋,映照出他精光暴射的双眼!

束右祍,一直是汉人的标志。自汉而降,传承千年。左传上说,中国有服章之美,故为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有服章礼仪,才是华夏。

“你说呢?”朱广扯过缰绳,一拨马头。这马是魁头所赠,此次去鲜卑,正该骑它。

又说一阵话,谈得挺投机,两个都是少年人,又都豁达大度,很快便热络起来。老实说,朱广对入幕,还是有信心的。既然作了人家的幕僚,那肯定就要为主公办事分忧。眼下,刘虞的难处,怕就是鲜卑犯边了。

那走廊尽头,贴着墙露出半张脸来,一只大眼睛忽闪忽闪,逐渐弯成了月牙。

但是,在知道自己母亲的娘家跟王家有这么一层关系之后,朱广打定主意,入幕!

这可叫众人摸不着头脑,少年们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目光投向了朱广。

朱广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又道:“然后呢?”

“他有一女,正是二八年华,惠而贤。悄悄告诉你,我偶然见过一面,很有姿容!现在待字未嫁,贤弟可有意?”

刘备大概是没料到他如此直白,一时有些语塞,不一阵,两人相视而笑。

朱广闻言大笑,哪知一笑就牵动创口,痛得直咧嘴。

另一头,张飞回过身来,咬了咬牙,黑脸也涨出血色来!方才那左右开弓的贼必是飞燕无疑!且看我今日当阵杀了他!好叫黑山贼晓得我燕人张翼德的手段!

她一走,清静下来,朱广躺了一阵,身上确实痛,便改了侧卧,又压得腿痛,索性坐起来,不知道该干什么,浑身不自在。

“唉……”一声叹,范阳令摇头不止。“朱母先前来探视,我是狠着心不许,诓她说你正在全力救治,打扰不得。她若再来,我……”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生了。

“北墙失守!”

经过一夜的冲刷和浸泡,那道举全城之力抢筑的矮墙已经多处坍塌。剩下的,恐怕也是一推就倒。没有了这道矮墙,范阳还能顶得住么?

朱广也怒道:“现在不是你纵酒狂歌的时候!你若闲得慌,可以去帮忙搬运石块,可以去帮忙照料伤员!实在蛋疼,我你一口刀,上城去值守!”

“这倒是个好法子!”高顺频频点头。“小人观那贼人云梯,是于梯头钉入铁钩,搭上城时,尚且支出两角,正好去撞!”

偏在此时,那木牌滑倒,锁骨下的断箭正随着呼吸起伏。齐棠本就很大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来,她一把捂住了嘴,一双美目中,已然噙满了泪水。她的左手指着朱广箭创,在旁人看来,倒象是在兴师问罪。

“愣着作甚!杀!”呆若木鸡的壮丁们被朱广的怒吼声惊醒,急忙堵上来!

“你别这副样子,连我妹妹都相信你能够保护范阳,保护百姓。”

一个软软的声音传入耳朵,朱广睁开眼时,现光线还很暗,天没亮。一个身影就在他面前,低着腰,一双眼睛便在昏暗中也能看到流转的眼波。

巡城毕,他登上城墙,远眺黑山,乌云似乎就压在黑山顶上。观察四周值守的壮丁,许多人都茫然望着黑山方向,相信他们都在猜测,黑山中的贼人此时在干什么?

天公作美,没有下雨,否则刚收的粮食得不到晾晒,就得霉长芽。

齐棠听了这话,白眼一翻,使劲“哼”了一声,便踩着小碎步走了。望着那袅袅婷婷的背影,朱广直乐。这齐家兄妹都不是俗人。

“漂母?哦,就是给他饭吃……你想说什么?”

朱广哭笑不得,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踏实了些。突然想起白天的事,他试探着问道:“我今天在城外巡视,见一女子施粥……”

止住已经提起水桶的高顺,他问道:“你这里,怎么全是妇孺?”

县丞会意,坏人我来作吧。

“朱贤弟,往常我只当你剽悍勇武,摧锋陷阵是你所长。今日这顿酒吃下来,方知你有如此见识!了不得,了不得,来……”

朱广搬家了,一年官当下来,小有积蓄。不想让贾氏跟着自己吃苦,因此换了一所房子,倒不说深宅大院,到底宽敞了许多。

城上,壮士们似乎连呼吸都忘了,直感觉那心象是要跳出来!

朱广思索片刻,点头道:“罢了,若真过不去,两成就两成吧。”

不得不说,魁虽是个胡人,这份义气,还是叫人感动的。

那几骑见并州狼撵来,拔马就走。

张梁在逃跑途中被杀,是谁杀的,已经不可能查出来。但可以确定的是,不是西凉铁骑,就是并州狼骑。但这两方一直不对路,争去吧。

黄巾于夜间,挑选精壮勇悍之士上千人,偷袭汉军大营。虽然没取得辉煌的战果,却着实把董卓惊了一跳!次日便拔营后撤,张宝趁势在城外扎起营寨,与广宗城互为犄角之势。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烈日当空,非但没有半片云,更没有一丝风。朱广扯了扯领口,回头望去,只见先前还激动聒噪的小兄弟们全都神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看向对面。

正想着,李儒从官署出来,随行的还有一位东郡官员,负责安排朱广他们。这边与那东郡官员话毕,朱广到李儒跟前,行个礼:“先生,若无旁事,我等便去安顿了。”

昨天让我送刘虞也就罢了,人家好歹是汉宗室亲,历史上也有贤名。现在连书佐也让我护送?老子就算是义军,也不带这么轻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