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纳元玉璧,上面数值赫然显示“十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因为来之前只向里面灌注了一千九百点,那已是全部家当,现在凭空多出这么多点数,可想而知是有人后来兑换进去的,十万已是玉璧存储纳元最佳上限值,好大的手笔。依言问道:“宣云使托你带什么话?”

心中太多太多疑问想要找到答案,然而身处陌生环境,一切都要加以谨慎,如果出了任何差池,那么十二年辛苦煎熬都成泡影,太祖殷切希望也将付诸东流,冷静,一定要冷静,即使摆脱枷锁,即便有着万般想要欢呼理由,也不能流露出半点异样。

内心不断出呐喊:“给我起来。”心灵挣扎确实起了作用,很快感受到全身麻痹,心脏有力的跳动起来,一下,两下,坚定不移。

“啊?你难道不知在一个女子面前袒露身体是很不雅的吗?”声音带着几分嗔怒,从这个位置看去,袅娜娉婷身影已偏转向一旁。

这个数字是不会错的,他的目测心算能力惊人,匆匆扫视已将周围情况完全映到脑海当中,反复估量,车上重型武器用的用,废的废,别想再指望了,极少遇到如此狼狈状况,看来要出绝招才行。

抛去双方阵营不说,每个门派其实都是一个利益团体,其下掌握着数不清商队,田产,矿山,作坊,这些门派之上统一管理者是“皇廷”。

田茂春缩了缩脖子,辩解道:“哪有?家里规矩甚严,我们也不敢有所逾越,太祖从来没透露过半个字,他老人家可真够心狠的,不过昨天夜里突然叫我送来一封亲笔书信,就在这里。”说完恭恭敬敬从怀中掏出青色蜜蜡封印信笺,递了上去。

风声在田茂春耳边呼啸,心绪飘渺,仿佛就在昨天,那道雄浑身影如山岳般挡在筋疲力尽队员身前,所有妖兽出的攻击顷刻间泯灭,那是何等之强?霸刀出鞘撕破长空,嗡鸣中迫散的气流飞扬,昏迷前只来得及喃喃念出“五哥”二字。

此话一出,周围下人都欢呼起来,李管家轻咳一声才明白这样太没规矩,急忙向主子谢恩,这份打赏极其丰厚,需知一百纳元就是一千枚金币,普通人家需要工作好一段时间才能挣得,府中人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按照工龄计算全都赏赐下来至少需要五万纳元。

纵使田茂平也微微惊讶,心道:“欧阳岳财大气粗,想要用金钱收买府中所有人,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经常出门在外处理各地商行事务,到头来府中还不是二夫人说了算?”又一琢磨心中恍然:“哦,明白了,原来是在为我这便宜儿子铺路,至少这份丰厚赏赐会记在欧阳皓天头上一部分,并且还能给二夫人带来微微不快,好心机!可惜,我这位欧阳皓天至始至终就没打算窝在府里!”

“皓天啊,跟为父来,我们爷俩单独谈谈。”欧阳岳心神有些疲惫,这个家只是二夫人的家,并不是他的家,外面还养着许多女人,不过依然没有家的感觉,很怀念与小妾也就是欧阳皓天母亲相处时光,那女人很善良,很贤惠,是个只会依靠丈夫小女人,失去才知珍惜,现在已见不到那种依赖眼神了,所有女人都在挖空心思算计着能捞到多少好处。

“是,父亲。”田茂平恭恭敬敬答道。

二夫人脸色不太好看,盯着二人背影咬了咬嘴唇,刚才做得确实有些过份,都是在这个欧阳府牢笼中憋得,心理近乎失衡,欧阳岳跟个死人一样,近年来不曾有过夫妻之实,等于守活寡,终有一天会叫其知道厉害。

月光下,父子坐于凉亭中,丫鬟们端来夜明灯,摆下一桌丰盛佳肴,欧阳岳目光温柔的看着儿子:“来,皓儿,听说你最近很能吃,在爹爹面前不必拘谨,快吃吧!”

老实说,田茂平还真有些饿了,听到这话就自然不客气,拿起筷子往肚里增加存货,眼角余光扫向欧阳岳,看到的是慈祥与欣喜,心里叹息:“真正的欧阳皓天不在这,如果在应当很感动吧?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心机再深沉之人,也会有非常在乎事物,不管怎样还是尽力扮演好目前角色吧!”

“爹,您也吃,别光顾着看皓儿。”

欧阳岳微微一愣,似乎儿子醒来除了生硬叫爹外,还没有这般柔和说过话,心中激动:“嗯,爹爹喝酒,看你吃,看你吃。”斥退左右下人,又道:“孩子,为父对不起你啊!也对不起你母亲,忙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将最重要的东西都忽略掉了,不值!你年纪还小很难理解!现在没旁人,跟爹爹说说心里话,你是如何看待为父的?”

田茂平放下筷子,以他阅历完全理解此刻欧阳岳心情,早在幼年失去双亲至爱之时,就体会到亲情多么重要,所以即便再苦再累,也要拉着弟弟田茂春共同向前。长出一口气,安慰道:“爹爹不要伤感,娘亲如果还活着,也不会怪您的!因为她知道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皓儿虽然深受火毒折磨,这三年来一直浑浑噩噩,舍弃了许多以往记忆,但有一条铭记于心,那就是娘曾经教导过孩儿,父母养育之恩当涌泉相报,有些不幸生是无法避免的,儿何尝怪过爹爹?只是深夜醒来,思及娘亲恍如梦境,实在内心痛苦,又因为对面貌复原不报希望,故此冷落了家人,还望爹爹不要介怀。”

“啪哒。”欧阳岳半抬到空中的酒杯掉在桌上,连田茂平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演戏天份,声情并茂说得十分恳切,就算是块石头也肯定会融化掉了。

“唉,我的儿啊,想不到你娘亲是这么通情达理之人,我欧阳岳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连妻儿都保护不周,恨啊!也许当个行脚小商人也要比如今快乐。”欧阳岳没喝几杯酒,然而耐不住旁边有个煽风点火的,老泪纵横,哭成泪人。

田茂平知道不能再傻呵呵吃下去了,急忙跪着扑到欧阳岳膝下,埋头陪着哭,没办法做戏就要做全套,没有感情投入,怎好开口去天一门?再说,还有一位素未谋面好大哥欧阳北辰等着呢,究竟会是如何情景?叫人期待!

爷俩相依痛哭,许久才缓过来,欧阳岳忙搀扶:“孩子,快起来。都怪爹爹不好,竟提伤心事,今天是你康复大喜日子,这几天爹爹花了不少心思为你挑选礼物,偶然间购得一件难得玉器,据说是古代修真遗留世间宝物,对于身体大有裨益,名字叫作‘明铜玉龙玦’。”说着从袖中取出小盒子,塞给田茂平。

没想到还有礼物收,将盒子打开瞬间眼前一亮,暗道了声:“好东西。”拿在手中细细打量,越看越喜欢,当然能入田茂平法眼没那么简单。玦是最古老玉制装饰品,多为环形,有一缺口,在修真年代主要用作耳饰和佩饰,眼前的“明铜玉龙玦”线条转角方硬,图案风格强烈。纹饰处理和雕刻刀法自然流畅、上面虬结着锋利健劲翠绿苍龙,古意盎然,仿佛是沉淀许多年生命。

对于收集好东西田茂平向来有着某种偏好,抹着泪光,含糊谢谢爹爹,将明铜玉龙玦急忙挂在脖子上,打算回去再做细致研究。哭也哭过了,吃也吃好了,该是进入正题时候,实在没有多余时间浪费在天一门之外事物上,遂拜倒在地:“爹爹,孩儿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欧阳岳正欣慰自得其乐中,连忙道:“这孩子,你我父子有什么话不能说?这些年忙来忙去,总算商行展有条不紊,整个紫微星提到咱们欧阳家,在商界都很有地位,不要说是一件,就算一百件,爹爹也想办法答应你。”

“那孩儿就直说了,我认为自己太过懦弱,又荒废了三年大好时光,想前往天一门修行,您是不是动用些关系,帮帮孩儿?”

田茂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神分毫不差凝滞于欧阳岳全身,只见他手指不停敲着桌面,思考片刻才答道:“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宝贝儿子!打打杀杀有什么好处?你还要继承偌大家业,而且我与你二娘近些年来有那么一点点不和,去天一门就免不了要得到她的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