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课堂上,他们依然正正经经的上课,很好,至少他们还记得学生的责任就是专心听课念书。

舍不得呀!

不是生气,是……关茜叹气。不了解怎会有那种女人,追求男人,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财富,妮可拉是,安妮娜也是……呃,说到安妮娜,听说她跟她母亲怎样了?

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再过一个多月,关茜产下一子——一个很正常,没有畸形,没有智能不足,也没有特殊血液的男婴。

她放心了。

曾经她担心自己生的孩子也会遗传到她的不正常,所以下定决心不生孩子,唯恐孩子将来有一天也要经历她所经历过的恐怖梦魇,以及被关禁闭的不人道待遇,届时,就算她不后悔生下孩子,恐怕孩子也会怨她为何要生下他!

但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的多虑,以后她可以安心的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了。

接下来,该考虑的是她的新生活要如何安排,在大陆期间,还有回到希腊的这两、三个月里,她已经学会了希腊语、希腊文,也大致适应了希腊生活,应该可以在希腊找工作了。

只不过……

喂!

嗯?

我在浪费生命耶!

嗯。

嗯什么嗯!脚丫子的大拇指挠挠睡在浮床另一边的家伙。我的希腊语已经说得呱呱叫了,可以开始工作了吧?

说真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堕落,唉,真是可耻啊!

打从懂事起,她就一直被惊险和刺激追着跑,八岁以前最壮烈,除了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形容词了。

之后的求学时代也差不了多少。虽说她原本胸无大志,只想当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简简单单,平安无事过一生也就罢了,尽管这样好象很没出息,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应该是最不会出状况的路。

可偏偏老爸、老妈说了,他们对她有所冀望。那有什么问题,为了报答他们的恩情和宠爱,连命她都可以送给他们,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冀望。很可惜,老爸、老妈不想要她的命,只想要她救人命。换言之,他们希望她能够继承他们的工作,老爸外科,老妈内科,成为一个济世救人的医生,内科也行,外科也好。

唉,要她的命不是简单多了吗?

好吧、好吧,救人命就救人命,于是她只好挥泪告别浑浑沌沌过一生的美好未来,开始卯起劲儿来k书。

小学读两年就毕业,国中跳级、高中跳级,大学也从七年缩短为四年,内科、外科、心脏科,学士、硕士、博士,日夜奋战不懈,时间怎么也不够用,就为了尽快达成老爸、老妈的期望。

正式挂牌行医之后就更别提了,每天不是问诊就是开刀,紧绷的神经从没有一刻杂懈下来过,脑细胞一颗接一颗过劳死,她却连为它们焚香祭拜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只忙着继续凌虐尚未阵亡的脑细胞。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战斗到死。

谁想到她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悠悠哉哉地徜徉在地中海的阳光下,佣懒的浮沉在蓝澄澄的爱琴海里,好不惬意的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一早乐之中。可耻得很彻底!她一边诚心忏悔,一边咬一口冰凉的西瓜,满足的叹息,再用脚丫子愤慨地用力推推隔壁家的人。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妳说什么?

……#%!$%#@$%!

女人说这种话很不雅。

管你雅不雅,我要工作啦!

随时都可以啊,不过……

怎样?

诚心建议妳,换个工作吧!

为什么?请说出个道理来!

妳知道。

好简洁的道理。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没好气的承认自己是在问废话。那科?

不好笑。

你有看到我在笑吗?

偷笑,有。

啧,这样也给你看到。明明看他闭着眼睛说。

我是万能!口气好不得意。

噗嗤!

先生,请问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幽默了?

一向都是。

才怪,你是耍白痴!

某人不认同的咕哝,听不清楚在嘴里念什么。

那心脏科总可以了吧?

这个笑话更冷。

不然咧?

小姐,我说的是换个行业,请别在那里换汤不换药好不好?

换这边不高兴地嘟囔,同样听不清楚在骂什么。

到麦当劳打工?

这就行了!

……好,那你也换个工作,下去给我采珍珠去吧你!

一脚毫不留情地踹过去,扑通一声,美男鱼被踢下海采珍珠,片刻后,自海水中哗啦啦冒出一颗美男头来,一手扶在浮床边,另一只手抓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大钳子喀嚓喀嚓夹,正在为自己的生命做最后的挣扎,就算救不了自己的老命,起码也要剪根大拇指来做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