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涵怯怯地从人群里站起身,湿腾的脸庞漾着笑容说:“谢谢编剧、导演和制片的推荐,我才有这个机会接任“荣莉物语’的配乐工作。这次的主题曲,我采用了大提琴为基调,它悠扬低回的音域最能表现出主角内心的挣扎不安、情感上的百转千回,以及压抑着说不出口的情绪起伏。”

“什么?”他纳闷地扳过她的身子。

他一直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令他动心又动情的女人,所以将所有的热情都投注在拍摄纯爱电影上,弥补爱情的缺席。

他居高临下地凝睇着被吻得红肿的芳唇,说:“当然还不够。”

愣愣地望着断讯的电话,听见他房里又传来咳嗽声,担忧的情绪再度袭上语涵心头。挣扎了一会儿后,她站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颗新鲜的水梨,削皮去核,加入冰糖熬煮,准备让他服用,治疗咳嗽。

“在我看来是同一件事!”她不满地噘起红唇。

派对入口处,傅乔雅痛苦地收回目光,不想再看他们夫妻俩旁若无人的亲匿举动,就怕自己会被嫉妒冲昏头,失去理智地上前质问他凭什么可以当安至雍的妻子?

温语涵漾出招牌的甜笑,一一和大家打招呼,接过他们递来的名片。

“你在至雍的公司里担任电影配乐?”傅乔雅好奇地问。

温语涵重心不稳,身于往前倾,一时手滑,将唇蜜画到脸颊上,惹来他一阵讪笑。

今天的她将一头长发随意扎成小马尾,穿着橘色的平肩上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以及浑圆的丰盈,深深地挑动了他的渴望,令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在喜宴上那激情又火辣的深吻。

“哪三个?”

“语涵学妹,我看你老公好像喝得有点醉,咱们让他清醒一下好了,免得他等会儿无法继续敬酒,那我们可就罪过了。”说着,小张拿起桌上的冰桶,命令两个男生上前架住安至雍的臂膀,然后扯掉他的领带,解开他衬衫上的两颗钮扣,将半桶冰块一股脑儿地倒进他的衣服里!

他朝大伙儿挑挑眉,说道:“应观众要求,我们只好委屈一点,现场表演了。”

语涵羞窘地夹在一群大人里,抖着嘴角僵笑。她只答应配合他结婚,可没打算要负担“生产报国”的重责大任啊!

“吝啬!”她娇哼道。

“拜托!你有一点参与感好吗?”她没见过这么冷漠失职的准新郎,竟然嫌弃自己的老婆太过聒噪,抓她来当挡箭牌。

她抽了张面纸,拭着嘴角的油渍,凉凉地调侃道:“怎么,你居然还没有死心啊?该不会是你恶名昭彰、臭名远播,没有人敢嫁给你吧?”

“该缴房租了吧?你从上个月拖到这个月,总共三万元,快点付来!”房东太太指着手腕上的表,提醒她缴租日期,不让她再继续拖欠下去。

她气恼地别过头,不理会他讨好的笑脸,目光望向落地窗外。天空不晓得何时暗了下来,午后的雷雨落下,打湿了庭园里的海棠,滴答滴答的雨声传入她耳中,映照出她此刻的狼狈处境。

“要我答应跟你结婚有个前提,一切都得照程序来。”太快答应他的要求会助长他嚣张的气燄,起码也要刁难他一下,以泄多年的心头怨。

打从臭老爸祭出逼婚攻势后,她就是他“娇妻名单”上唯一的人选。

“语涵,何必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自尊,跟钱过不去呢?”他放柔了嗓音,转过她的身子,继续说:“这桩交易很简单,只要妳愿意,这三百万元就是妳的了。有了这笔钱,妳就可以买许多器材,完成当配乐师的梦想了。”

但是,他又不想牺牲得太过彻底,于是就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契约式婚姻。

再说,安至雍也没有爱上温语涵,他不是自愿娶她的……

试片会结束后,大部分参与会议的工作人员都散去,只留下安至雍、导演和温语涵等人。

“‘茉莉物语’的曲谱你带来了吧?等一会儿韦导演约了人要进行录音、演奏的工作。”安至雍双手插在腰杆上问。

“有,我放在背包里。”语涵跨步越过安至雍,回到座位上,打开手提包翻找着。

“快点,录音室以小时计费,很贵的。”安至雍催促道。

“语涵说希望能找到大提琴手、电吉他手和吹萨克斯风的人,这些人我都找到了,也约好了今天进录音室。”韦振风说。

闻言,她更加焦急地将整个背包的东西都倒出来,化妆包、钥匙、录音笔、手机等,所有的物品全都散落一地。

“对不起,我好像把乐谱和录好音的md放在家里,忘记带出来了……”她抬起头,怯怯地说道。

“你这女人——”安至雍沉下脸,忍下住想发飙,明明就已经提醒过她了。

“算了算了,忘记带谱只是小事而已,再回去拿就好丁。”书颖连忙缓颊。

“是啊,要不然我和至雍先过去,你回家拿谱后,直接到录音室和我们会合。”韦振风也出面打圆场。

“嗯。”她点点头,连忙将散落一地的物品都收进包包里,自责地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要放机灵一点,不要再这么迷迷糊糊的了。”安至雍沉声叮嘱。

“好了,老婆是娶来疼的,不是娶来骂的,只是落了点东西而已嘛!”韦振风笑道。

“时间就是金钱,录音室很贵的,拿到谱后快点赶过去,知道吗?”安至雍指着手腕上的表,再次提醒道。

“嗯,我会马上赶到录音室的!等会儿见。”她拽起肩包,就像一阵风般,飞快地闪出会议室,消失在电梯口。

安至雍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依恋地收回目光。

其实他不是有意要在众人面前责备她的,只是不希望落人口实,说她是靠关系才取得配乐的工作,所以对她的要求自然较为严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