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

“是你呀,你怎么在这?”楚明秋望着廖主任一行的背影。

楚明秋得知后依然没说什么,心里对楚宽元更不以为然,戏痴葬礼后,楚宽元和夏燕回来一趟,饭桌上,楚明秋便对楚宽元冷嘲热讽,把楚宽元和夏燕堵得说不出话来。

楚明秋脑袋缩在被面里,瓮声瓮气的说:“不行,不行,媳妇得自己找,要从小开始培养,要从娃娃抓起。”

燕京的三轮车夫和人力车夫都是话唠,特能侃,也特能吹;侃起来,就算唐僧也得破腹;吹起牛来,能把紫禁城吹到天上去,飘起来。

“胡风的事不解决,他的事便解决不了,现在申诉不但不会解决问题,很可能还会招致更严重后果。”楚明秋谨慎的看着六爷,这是他第一次试图通过自己的判断来保护家人。

“拿开你的臭钱,我们就是想教训教训你这资本家的狗崽子。”领头孩子说着一掌将楚明秋的手打开,上前便给楚明秋一拳。

“这倒不是,六爷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的长子楚明书和次子楚明道都是家父的学生,其实,我知道楚明秋比你早,他的启蒙老师还是我介绍的,是家父的朋友,我曾经听他说过,楚明秋是他见过的天资最高的孩子,他走之前已经教完楚辞论语,所以,以他的能力,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程对他来说是简单了点。”

把教算术的丁老师气得够呛,四十多岁的丁老师从未打过学生,可当时都忍不住想抽他。可随后,这学生便让他们惊讶了,他就在教研室的黑板上,将几个老师出的题全部解开,随后又默写了乘法表。

见到戏痴时,楚明秋心里更加伤感了,戏痴完全失去了光彩,脸色变得灰暗,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还在不停的咳嗽,苍老了近十年。

八小十小便是燕京第八和第十小学,十小只有六年小学,距离这里也不远就在两条胡同外,原来是所私立小学,最近几年才变成公立小学的,这附近的多数适龄学童都在这里上学。第八小学便不同了,原来是燕京市干部子弟学校,设在城西区,距离只比八一小学稍近。

说完便拉着穗儿在六爷和岳秀秀的惊讶不解的目光中匆忙出门,坐着老王的三轮车,沿途楚明秋不断催促老王快点,穗儿不知道楚明秋把她拉出来做什么。

“那他大儿子呢?”殷道邺又问。

“明子,明子,咱们去叫狗剩。”一个小男孩停下来冲着前面的一个大点的男孩提议道。

“是呀,年前才搬来的,”警察爽快的说道:“我是这里派出所的警察,你就叫我肖叔叔吧。还得谢谢你呀,要不是你们借这房子,我们现在还没地方住呢。”

“法国香水我闻多了,”楚明秋随意的说:“我嫂子和侄女用的都是法国香水。”

“不敢,不敢,六爷,您这是说那的话。”牛黄等人连连摇手,六爷笑道:“得,屋子里小,咱们就在这院子里唠吧,秀,端几把椅子出来。”

“你干嘛一定要将她留在燕京?”

“李爷爷好,宋爷爷好。”楚明秋很有礼貌,还向两个老头微微施礼。

戏痴并非不出门,她的朋友少,却并非没有,这些朋友都是她的票友,这些票友来自各行各业,不过从身份上说,都有一定的身份。

夏燕站起来走到楚芸身边柔声说道:“妹子,清查胡风反党集团,是伟大领袖m主席亲自领导的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在这场斗争中站稳立场,妹子,甘河可能没有加入胡风反党集团,但他与胡风分子通信总是事实吧,组织审查也是必要的,可他为什么要与组织对抗呢。”

老妈,你不知道,他们不好意思找你,可我见他们的样子又不能就这样看着,副区长,你不是说要帮助天下的穷人吗,我这就是帮助他们。”

包德茂心里叹口气,从这幅画便可以看出楚家衰落了,难怪分家之后,六爷会病倒。

楚明秋皱起眉头来,他觉着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使劲想了想,又没想起来,于是便问:“现在粮食够吃吗?”

“我看,先劝劝楚芸,让她劝劝甘河,低头认罪,刘书记说,甘河的问题其实还不算很严重,属于推一推拉一拉的范围,让甘河向组织上检讨,争取宽大过关。”

说完之后,岳秀秀又叹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穗儿:“唉,我就给你说说他的事吧,”

“道不明,则求于师,学生也是从圣人之言,老师切勿生气。”楚明秋作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待吴锋的神色刚缓,又突兀的问道:“老师,你是不是被内家高手打过,才这样生气。”

楚明秋得意洋洋的伸出个巴掌,然后慢慢竖起两根手指:“我只花了两千,这画怎么也要值一万。”

“不对,不对,”楚明秋冲小赵总管使个眼色:“你听听,人家是怎么唱的。”

六爷露出了几天来都没见的笑容,点起了烟斗,一团烟雾冒起,清风下,烟雾很快散开,楚明秋轻轻的咳了两声,前世他会抽烟但没瘾,对烟味并不反感,不过每次闻到烟味,喉咙便禁不住痒。

“他们都是燕京户口,在燕京几十年了,与老家联系也少,乡下的地也没有,回去也没有出路。只能留在燕京,没有工作就只能作小生意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上资本主义道路吧,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帮他们一把。”

楚明道迟疑下,看看六爷的脸色,六爷却象没听见,自顾自的抽着烟,便点点头,此去香港前途未知,手中的资金自然越多越好。

楚宽敏想过,父亲弟弟走后,将来分家,二房这股便全归他了,谢珠兰家的股息也全归他,每年的收入,完全可以维持比较优越的生活。

楚明道跪在蒲团上,如风卷残席般迅将楚明秋带来的食物扫光,这一顿吃过,下一顿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六爷要不叫他,他便不能起来也没有饭吃。

楚黛呆呆的,任楚眉拉着她的手,楚眉也在问她会不会去香港,没有人理会楚宽元。楚宽元看着弟弟妹妹们的背影,忽然之间他感到有些孤独。

夏燕也不想去楚府,见丈夫已经决定去了,便将楚诚志从楚宽元的车上抱过来,推着自行车回区委了,楚宽元则掉头向楚府驰去。

楚明秋想了想,不由哑然失笑,这小萝莉肯定是那种被管的严严实实,从小接受淑女教育,一言一行都有严格要求的那种乖乖女,能这样和他一块蹲着吃花生米,已经是出格的举动了。

“钰子,还别说,我家小叔配你还真不辱没你,不但文武双全,还弹得一手好钢琴,会说英语,待会婚礼上的钢琴就是他弹。”

到了屋内,六爷将穗儿赶出屋去,让岳秀秀去问问穗儿,到底生了什么,楚宽光他们到底想作什么。

“是是。”甘河连声说道岳秀秀笑道“他敢说不吗。”

“行了行了芸儿你那脾气以后得改改”岳秀秀见气氛有些不好立刻插话和谐“小甘芸儿的脾气有些不好将来你们成婚后你可要让着她一点。”

“穗儿姐姐穗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