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秋当然明白穗儿此举的含义,却不肯改口,说各交各的,大不了叫吴锋姐夫,不但他不改,也不让虎子他们也改,连带这些小姑娘也不该,累得把穗儿每次都要给她们纠正。

三月的时候,大伯楚益骏病逝,楚家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葬礼,楚益骏死后,大房彻底散了,继楚明和之后,又有两个宽字辈投奔香港。

“没事,这里挺好。”殷道邺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处长终于松了口气,算是放下心来,殷道邺指着旁边的厢房:“这是什么?”

南无阿弥陀佛

楚明秋没有接话而是再次打量这警察,这警察脸色比较黑,看上去有三十来岁,脸上棱角分明,那双眼睛倒是比较温和,嘴唇较厚,喉结粗大,即便是在喝酒时,警服的风景扣也扣得紧紧的。警察一直没说话,也在不停的打量他。

楚明秋进门便在众目睽睽下给庄静怡鞠躬拜年,没等庄静怡开口,旁边的女孩一把便把楚明秋拉过去,仔细端详:“静怡,这就是你那个学生?可真够漂亮的。”

楚明秋又跑来给湘婶段五拜年,湘婶范五还在谦让,岳秀秀和六爷却坚持让他们坐着不动。

“我不知道,”豆蔻左右为难,她也不想回农村,谁都知道城里比农村好,更何况这是在燕京,可要不回去,她已经这把年龄了,再不结婚可真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进了院子,楚明秋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嗅到夹杂着炒菜的香味,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修着五间房子,房子外面又搭了些偏间,将房子间原本的空隙填得满满的。

“芸子他们这次真那么难吗?”戏痴忽然问,楚明秋天真的说:“不知道,不过,我的感觉不好。”

“这几天我也打听了,甘河与胡风集团骨干沙坪有过联系,组织上让他交代,可他的态度极其恶劣,居然还和工作组拍桌子,这不是与组织对抗!与党对抗吗?”楚宽元强压下心中的焦急,尽量用和缓的语气劝道。

“嘻嘻,老妈,我就问问,要是宽元他们吃不完,可以给我呀,咱们家人口多,爷爷的朋友也多,粮食根本不够吃,宽元他们吃不完,可以匀点给我们。”

“瞧您说的,病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没来,真是对不起。”安林笑着说:“六爷,看上去您气色不错呀。”

“不是让你买点肉,给楚箐做点肉丸子吗,那小丫头瘦得,跟排骨似的,得补补。”楚明秋说。

夏燕迟疑下点点头:“刚才刘书记把我叫去,楚芸他们单位来函,通报说甘河被划定胡风反党集团成员,还好在还不是核心成员,可这个甘河顽固得很,对党的挽救不但不领情还狂妄的要和党公开辩论。”

穗儿依旧只是抹眼泪不答话,岳秀秀重重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师,你这是外门功夫吧,我听说还有内门功夫,可以练出内功,只要有了内功,可以点穴,爬楼如履平地,你干脆教我内功吧。”

岳秀秀气魄十足,吴锋只能叹服,从此再不说这事,更加专注楚明秋习武。

六爷扮着花脸项羽登场摆手唱道:“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你怎么会想着把院子买回来?”

咱不但要为这辈子忙活,还要为下辈子忙活。

“我也是楚家人,这东院我也有份,就把我的那份拉出来。”楚宽光终于惹火了楚宽元,楚宽元怒火冲冲的冲着他叫起来。

这时楚明道露出一丝笑意,目光变得很是温和,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诉他,你放心。楚明秋这才稍稍稳定下心神。

“老爸这次有点过分,不就是去香港吗,用得着这样,罚跪不说,还不给吃不给喝的。”楚明秋给碗里夹了筷菜,自顾自的说着,抬头见楚明道的神情,禁不住笑了:“快吃,快吃,吃完我还要回去睡觉呢,待会穗儿姐姐要是闹腾起来,那不把全府都惊动了。”

楚宽元看着岳秀秀扶着六爷回房,楚明书站起来冲着众人说:“得,这下谁都落不了好。”

“爷爷一直很开明的,家里的那些房子反正空着也空着。”夏燕见丈夫有些犹豫,便进一步打气鼓动。

“我要明年才满六岁,你能不能再弹次那曲子?”小萝莉清纯的目光中充满期望。

小钰开始还吭哧吭哧直笑,渐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看到楚明秋正眉开眼笑的望着她,扬手作势:“你这小家伙,居然敢吃我的豆腐。”

儿子被人欺负,本来就让岳秀秀憋着火,此刻常欣岚一闹,岳秀秀的怒火便再也压不住了,她厉声呵斥道:“常欣岚!你瞎眼了!宽光都二十多岁,明秋才五岁,到底谁在欺负谁?!侄儿欺负小叔,楚家有这样的规矩吗!”

楚芸不干了大小姐脾气上来了沉着脸说“爸我的婚事我做主这都新社会了别老抱着门当户对那一套不放你整天学习思想还是这样守旧我的事你别管。”

“行呀书香门第我看行。”六爷心里很高兴他对这小伙子挺满意有礼貌有才华虽然性格看上去有些傲气不过有才华的人都有点傲气。

视死如归的士兵带长剑背负强弓走上血肉横飞的战场即便众寡悬殊即便刀斧加身依旧顽强进攻绝不退缩绝不屈膝。

“要说这砚台首先你得知道自古以来砚台的分类”六爷开始给楚明秋也包括岳秀秀扫盲“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自古以来为读书人看重读书人对它们的追求也就精益求精。”

麦老板的老婆快五十岁的妇女看着秦老板那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大声嘲笑道“我说你这老头子合营有什么不好看看人家老楚家几百年的楚家药房都合营了就你这铺子六爷随便扣一撇就够了。”

穗儿在戏痴身后刮脸作羞状楚明秋依旧大言不惭戏痴慢慢站起来楚明秋有些纳闷这便宜老娘看上去怎么有些不高兴。

“少爷这是从那学到的这样小便会疼人。”穗儿有些纳闷。

穗儿正忙着给从外面提水刚将大锅里面的水舀进桶里听到门口有动静抬头便看看到岳秀秀和六爷正悄悄进门岳秀秀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

家里没有什么事也没什么人院子里静悄悄的现在正是闲的时候再过个把钟头就要忙晚饭了这几年家里的下人也少了许多自从农村实行土改后一些下人便回家了六爷也大方不但不要赎身钱每个走的人还送了盘缠和安家费。

靠在老妈身边听了半天楚明秋也不明白甚至都糊涂了这么明白的事有什么好讨论的拿八年股息八年后公司给别人把聚宝盆换成现金这不脑残吗。

“圣斗士讲圣斗士。”楚诚志从后面跑过来急匆匆的叫起来他的个子比妹妹高了近一个头四岁的他已经开始知道顽皮了头发上便插几根草脸上还沾了块土。

这画皮的故事自然是楚明秋根据前世的电影改编的小姑娘显然已经被毒害过几次了有了心理阴影。

楚氏密戏名字听着挺神秘楚明秋刚开始也被吸引了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功夫学会了便能飞檐走壁千里不留行飞花摘叶杀人于无形谁知道就是一大忽悠。

楚明书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两个儿子还傻乎乎的乐着楚明书差点就破口大骂这些家伙还不清楚这都意味着什么那是几十万上百万的财产。楚明书每年都带着孩子去给戏痴拜年虽然戏痴很少见他这几年都只能在门口拜一下这样不辞辛劳的目的就是让这老姑奶奶看看他的儿子。

岳秀秀在心里轻轻叹口气要论起来戏痴比她大了十好几岁现在却拉下脸来称她嫂子看来是破釜沉舟了微微一笑“看你说得要不是怕打扰你清净怎么也要请你的来看看孩子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拿几件古董给国家国家拿去办什么什么馆没什么大不了的。”岳秀秀一直没把这当回事古董嘛家里有的是那东西虽说值几个钱不能吃不能喝给国家也没什么。

过来便吧楚明秋抱起来楚明秋两条小短腿无奈的在她身上蹬了蹬心里直嘀咕这么热的天你们不热吗。

“我就喜欢你给我烫脚丫头就胡乱搓一下没你做得好。”六爷靠在躺椅上双脚浸在滚烫的热水中脚上皮肤有些红血气随着那股热度流遍全身身体上下都感到热腾腾的。

楚乐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纯的唱腔以他的专业耳功这声音除了先天条件好外还有十年以上的苦练。

这十多年来太太一直想要个孩子却始终没能如愿随着时间过去她都已经死心了准备领养个孩子可就在这时候楚乐却闯进来了如何能让她不高兴这个时候谁要敢呲牙以这***手谢非收拾不可。

马头冠说得不错这小子必须马上处理小子你就认倒霉吧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除非让他立刻转生可你别忘了最近百万名转生名额可全收了钱的哈哈哈对对这帮杂碎这次就要他们全吐出来。”

还没等醒过神来便围过来一圈人手上被塞上好多宣传单全是房地产小广告熟悉的景致让楚乐又悲又喜禁不住脱口而出。

挂上电话黑影依旧得意的狂笑不止。

“我又不是老黄牛,你自己走一趟不行吗?”虎子不满的说。

“拜托,我还有一大堆事要作,要不,你来替我写字,背书,我走这一趟。”楚明秋指指面前的作业。

虎子不满的又骂了句,背起书包便走了。他很清楚楚明秋要去了他家,就不是一时半会能脱身的。楚家的规矩很严,六爷岳秀秀再疼爱,他也必须完成每天的作业,完不成或练不好,岳秀秀会亲自操起戒尺惩戒,所以楚明秋的功课雷打不动,必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