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穿过林地,又走过一个村子的时候,袁维绪他们才发现这里已经有古地的两个部下在等候着了。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他们沿途买到的十来只羊。再往前走,就来到了一个山坳。山坳很开阔,周围都是树林。天地间覆盖着皑皑的白雪,没有风,一轮看上去有点柔弱的太阳温和的照着这片白色的世界。

古地说:“听说马上要有一场大战役,规模不小于徐州会战的。说实话你们在师长那里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整天猜来猜去的,快要把人憋死了。”

古地笑着说:“嗨,你这么年轻,不要这么哀伤,青春,是应该神采飞扬的。和我一起去吧,不会有很多人,韦涛和黎渺你也见过,袁维绪和你还一同在师部共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绝对值得一交的朋友。”

“靠,喊人家小鬼,你以为你是谁啊?装鬼也不是你这样装的!”

一次是古地奉了师长的命令到师部来,等候的时候遇见了袁维绪。袁维绪看他满头大汗的,就掏出自己的手巾给他擦汗,而且做的非常的自然。参谋们不知道他们原本是什么关系,只是从袁维绪那种自然得不能在自然的动作,以及她看古地之时那种平和而亲切的眼神,就足以让他们绝望,那种眼神差不多就是小媳妇儿看丈夫的眼神了。袁维绪在师部里其实还是蛮低调的,不过,在她面前的软钉子碰多了,大家就都知道,她的微笑和礼貌是一种分明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更让他们沮丧的是,不知道古地说了一句什么,她瞪他的那一眼,十足的小女人,而这恰恰是他们从来也不曾体验过的,并且很明显他们也没有机会体验了。

凌杳说:“那么,你记住,这些问题,到我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再去同别的人讨论。”

凌杳笑笑,说:“也是见得太多了的原因吗?我叫凌杳。凌云壮志的凌,杳杳无痕的杳。”

“费不了多大的劲,我们村里的老先生说,救人一命,胜造什么七级什么的,大不了就再抬一次吧。”

凌杳说:“我教你唱一首歌吧,我们家乡的那个王杰唱的,很好听——独自,走在,下雨的黑夜里,是雨,是泪,我也分不清,每天每天,都在问自己,今夜梦里,会不会哭……”

战局突然发生转变,已经落到日本鬼子手里的阵地又回到了中国军人的手中。一队着装整齐,装备精良的中国军人从阵地后面冲了上来,剩下的二十多个鬼子包括川崎在内见势不妙,也顾不得什么武士道精神了,争先恐后的从阵地上跑了下去,这个时候,真的就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们大部分都没有逃脱,被追上来的中国军队就地消灭了,不过,那个川崎倒还是很幸运,他成了极少数的逃脱者之一。

对方的不识抬举让川崎很生气,他挥舞着指挥刀用日语大喊,全小队,突击!

一时间,周围一片沉默,似乎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

军官看着他,说:“你说。”

凌杳搂了一下沙罗的腰,小声说:“你要一直往西走,到贵州的省会贵阳,找一个地方住下来。”

“凌杳。”沙罗紧紧的搂住凌杳,说:“我心里好慌啊。”

“你的反应非常灵敏,要不然,倒是也不好说哦。”袁维绪先是笑了笑,继而搂住了凌杳呜呜的哭起来,说:“天哪,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坏蛋。”沙罗察觉了凌杳身体的变化,笑着说:“还没吃饭呢。”

古地看着那还没有恢复血色的美得好像一件玉雕的容颜,突然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他呵呵一笑,说:“是很意外,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更想不到会是以这种方式,看起来我受伤还是受得值得的。”

“你怎么这么话多啊!”将军说:“我怎么会知道白菜几毛钱一斤?”

古地稍一犹豫,就说:“把她们包围起来,叫她们投降!”

7月中旬,71军奉命东移,中原方面军参加了在这个时空东亚大陆上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战役——双方总共投入了超过百万兵力的徐州会战。在这样的大会战中,不要说古地的一个连,就是整个新7师,都显得很渺小。

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古地在坦克过去之后站了起来,后面的步兵发现了他,子弹嗖嗖的从身边飞过,可他的燃烧瓶一时间竟还没有点燃。万幸的是,坦克手没有发现他,否则肯定会转个弯用履带将他碾成肉酱。不过他还是成功了,他把燃烧瓶扔在坦克后面的发动机上,将这辆坦克炸成了废铁。在他往回跑的时候另外一辆坦克发现了他,古地猜测当时那辆坦克手可能正在和同伴聊天,不然他无法解释对方当时为什么没有向他开枪,就他当时那毫无遮拦的状态,被坦克上的重机枪打成筛子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只是在跳回坑道之前,被后面的步兵射来的子弹擦破了屁股上的一块皮。

战斗还是由参谋长所带的部队挑起来的。他带领手下的部队冲破警卫团的警戒线,进入59旅的营区,将59旅的士兵鼓动了起来。师部警卫团由于兵力较少眼看59率已经无法控制,便迅速收缩,在通往58旅和60旅营地的道路上布置了防线。

60旅公孙旅长也发现了问题,笑着说:“侯副官说的话有道理啊,不过,这话也不该你说吧。师座,咱么这些人平常懒散惯了,您要教训我们,还是直说的好。”

两个月后,通过宋氏实业购买的首批5辆英制nc-27坦克首先通过海运抵达天津,又通过铁路秘密的运到了通州禁卫8师的驻地。路晓飞要的毛瑟98步枪也有3000支运到,宋家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高的。

她转过了身,感到冰冷的枪口顶在了她后脑上,脚有些软,她就跪坐了地上。

宋慧婷却似乎并不担心,盈盈一笑说:“那小女子岂不是很荣幸?郡主,我敢说京城里那么多郡主小姐,甚至包括公主,她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有你幸福的。我看得出来,将军是值得你全心托付的人。”对婉仪郡主说的话,多少就有点避嫌和讨好的味道了。远不如前面那句话的自然得体真情流露。

宋慧婷舒了一口气,拿出一个记事本,一支钢笔,说:“谢谢将军。您的部队需要20辆战车是吗?我们能为你提供法制的,英制的、美制的、日制的,德制的,我们的渠道有很多,就看将军需要的是什么。”

婉仪郡主这时又来替他道歉,说:“今天太晚了,我们还要赶回军营呢。对了,明天还有一笔生意要和贵公司谈。”

不过,他的心思没有在这上面。真的,要是他早一点去找江忆,带她来一次这样的地方,那个平民家的女孩,会不会更高兴呢?哪怕只有一次,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遗憾了。是的,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时间也很短暂,可是这一点也不妨碍路晓飞对这份感情刻骨铭心的记忆和悔恨。哀伤悄悄爬进了他眼底,嘴角的笑容便也有了一分离索。

“如果世子所言不虚,我当然也不会让世子失望。”

“在外面?”郡主闭上眼睛,说:“我知道,这已经足够了。谢谢你。”

“郡主来了。”侯副官汇报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黎渺问何解,袁维绪说,南漳难打。

这时候,传令兵跑过来,说:“师长,新127团吴团长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