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听得懂中文,所以他异常愤怒的骂出了一句日本人的国骂,双手举起了指挥刀来。就在这个时候,凌杳听到远处有人在喊,趴下。完全是凭着一种本能,他顺势就往地上倒了下去,不明所以的鬼子,还以为他是被川崎吓倒的呢。他们刚爆发出一阵哄笑,一阵轻机枪的长点射就打了过来。

挨了炸的日军并没有退却,他们一边寻找可以隐蔽的掩体,一边朝阵地上开枪,一边仍在向前逼进。凌杳深知鬼子步枪射击的精准,轻易他不会让自己的战友和鬼子对射的。他们所在的阵地是个小土坡,筑有坚固的国防工事,近日来虽然饱受日军炮火的攻击,仍然能起到很好的掩护,这也是像他们这样的部队也能在阵地上坚持到现在的原因。他们很少,几乎就没有得到过炮兵的援助,打退敌人最关键的武器还是手榴弹。有两个士兵臂力惊人,能把几颗手榴弹捆绑在一起扔出去很远,他们投的手榴弹,几乎可以当炮弹用。不过,手榴弹也没有多少了。

那人呵呵一笑,说:“那你就这么死在这里岂不是亏大了?”

那辆车的司机按了一下喇叭,沙罗吸了一口气,转身小跑过去上了车,从车里探出头来大声喊了一声,凌杳,你是个混蛋,你要好好的活着,不然我跟你没完。

“教书,要是国家没有了,你还教什么书!”军官生气地摆摆手,说:“站到那边去,你入伍了。”

突然间,他们听到了枪声。凌杳和抱着孩子的沙罗不禁同时神色一震。他们站在窗前,看不到枪响的地方,但是很明显的,学生的队伍开始乱了起来。听到枪声的学生们愤怒的往前边跑去,而前边和军警发生冲突的学生又在往后跑,两边的人冲挤到了一起,场面非常的混乱。而一些不法之徒则开始趁机冲击街边的店面,砸碎了几乎一整条街的玻璃。凌杳他们所在的医院也未能幸免,只是他们住在四楼,大概是石块扔不上来的缘故,倒还没有遭到袭击。突然之间,街道上就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事实上,”袁维绪搀扶着凌杳,说:“我的车并没有撞上你,你是在躲避的时候自己摔在地上的,可能是你比较倒霉,你的头撞上了电线杆。”

“《苍茫》杂志给我回信了,”沙罗兴高采烈的说:“他们决定录用我的一篇文章,稿费是十块国币。”国币是国民政府统治区的货币,十块钱的购买能力相当于他们那个时代一百块钱。作为处女作,这个稿费算是不低了。

“我不想要什么特殊的待遇。”她走到古地的侧边,挨着他坐了下来,说:“我想做一个普通人,你们的上级答应了。”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一套病号服,她的伤没有古地的重,不过恢复得很慢。当然,她虽然按照自己的意志留了下来,但还是受到了特殊的照顾,至少在野战医院里,她是有一间单独的病房的。

“你有病啊。”将军无奈的说:“我不想理你。”

古地率领的加强连和敌人师部警卫连打得异常激烈,大量装备了德国mp18冲锋枪的帝国军警卫连在近战时火力非常猛,有好一阵古地和他的连队被敌人强大火力压得太不起头来。不过,曾经是皇帝身边的近卫部队的警卫连没有想过他们真的会有被包围和别人硬拼的那一天,他们的弹药明显的不足。古地在敌人火力减弱以后,当先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上去。敌人依旧顽强,他们的冲锋枪没法装刺刀,但是人均配备了两支手枪,硬是又让古地的连队损失惨重。

是把已经突围出来的部队重新填回坑里去,还是放弃被围的部队,趁汝南还没有被“叛军”围过来之前撤回周口出发地上,这是一个问题。填回去,是死路一条,撤回去,还是死路一条。战死殉国和被皇帝处死都是死,区别前者要死更多的部下,后者只会死他一个人。但是如果可以不死呢?他估计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他的家人都在京城,如果他选择另外一条路的话,就是把他的家人推入死地。

国民军的中原方面军有几支部队战斗力很强,如第7军、21军、38军,新7师、新9师、新11师,以综合能力看,第7军与禁卫3师相当略强,21军38军与皇家第3军等部战力相当。这可以说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这样的战斗,最后的胜利往往都很难预料,除了一些正常决定胜负的因素外,或许就要比双方谁更有韧性了。

作为在国民军序列中只有两个师的乙种军,71军代军长李宗凌少将对于自己的部队担任侧翼掩护并没有什么意见。长官部的意图其实也很明显,21军打头阵,再用第7军强行吃下禁卫3师,其他部队则主要以打援为主。相信“圣剑”集团军的司令官左宗翰也不可能看着禁卫3师被围而无动于衷。

这一次来赴宴的军官,都是校级以上军官,在他们下面,还有一些心腹的骨干尉官。路晓飞下令将他们分开关押,各自通知自己的心腹下属前来会面,借此将他们连根铲除。为了避免士兵哗变,警卫团的3个营全副武装的将3个旅的驻地全部包围了起来。

几个副参谋长,3个旅长副旅长,几个团的正副团长基本上都到齐了,还差一个参谋长。侯副官暗自给路晓飞递了眼色,表示不能再等。

“我真的不明白。”宋慧婷叹了一口气说:“我搞不懂你,你太让我好奇了。”

“你知道吗?”路晓飞文不对题的说:“你长得很象我喜欢的一个明星,而且,长得比她还要漂亮。”

路晓飞用眼角扫了一下侯副官,在这种场合,以他一个副官的身份,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公然指出来。而且,自从江忆死了以后,这个人在他面前就一直保持着低调,从来不会故意刺激他,更不会提及他们俩人才知道的那个秘密。在这样的时候,路晓飞很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可是,侯副官只是默默地站在一个副官该站的位置上。他的眼神也被帽沿的阴影遮挡住了。

路晓飞看了看她没说话,偶像美女说:“我们可以在原有的报价上降低百分之十。”

宋小姐说:“看来,是我失礼了。那么,给我个机会请贤伉俪喝杯酒吧?”

“你搞什么啊。”婉仪郡主刚一坐下来,就小声地对路晓飞抱怨说:“我穿得这么随便,怎么能到这里来呢。”可是,她的嘴上虽然抱怨着,眼睛却有一种惊喜,还有一种小女孩般的激动和羞涩。实话,她才20岁啊。

路晓飞说:“你在柏林军校呆了三年,如果我给你足够的坦克和装甲车,你能不能组建一支机械化快速部队?能,你就跟我走,不能,你就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路晓飞以为自己什么也不懂,但是当他看到郡主哀恸绝望的眼泪时,他突然发觉自己的思路原来这么清晰。就算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哭得这么绝望这么伤心,他也不会无动于衷的,何况他现在的身份,与这个人还有着很密切的联系。于是他站起来,因为没有纸巾,也找不到手巾,只能走到她面前,用手给她擦了一下眼泪,说:“对不起。我欠考虑了。其实,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既然没有爱情,就不应该让这段婚姻束缚你。你还年轻,有权利追求自由和爱情,没有必要让自己枯死在这深深的侯门中。”

能够未经允许就走到路晓飞面前的,就只有侯副官而已,因为他自己就是那最后一道哨卡。称呼的改变是路晓飞要求的,每当侯副官称他为“爷”的时候,他都觉得对方表面奴性十足,眼神里却有一种深度的阴冷,反而是称“师座”的时候,似乎双方都自然一些。

失去了渡江作战的良机之后,皇帝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在军事指挥上所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低级错误,反而把失败的责任完全的推卸到了前线指挥作战的一些将领身上,并且撤换了原本很有指挥才能的一些将领。由于这些将领大多是地方派系的骨干,那些地方派系的头领认为这是皇帝故意借机消弱他们实力的借口,在随后的战斗中,积极性远远不如在战争爆发之初,出工不出力也就成了这些数量庞大的部队的司空见惯的行为。这也直接导致了帝国军刚刚“收复”不到一年的苏北大部分地区以皇帝以及帝国军参谋总部想象不到的速度重新被“叛军”夺了回去。气急败坏的皇帝调集了东线集群的全部主力以及中原部队的大部,以徐州为中心,准备和国民军展开一场战略决战。

袁维绪点了点头,说:“好象是这么传言的,说是长官部准备让我们军、新11师和31军联手打襄阳。”

松木山东南一个无名高地,国民军新7师师部。

“是!”女军官敬礼回答说:“新127团团部见习参谋袁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