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睛里流过一抹哀伤。

突然间耳边的枪声又激烈的响了起来,所有的迷茫一下子又烟消云散,浮现在他眼前的,还是他已经熟悉了的血与火。

5月18日,左宗翰下令全集团军转向脱离战斗,这仗再打下去,只有全军覆没一个结局了。然而这个时候,想脱离战斗,又岂会那么容易?

谁知道仅仅一天之后,71军新7师送上来的伤亡统计就让李长官大吃了一惊,在一天的战斗里新7师的伤亡彼列就超过了百分之三十!这是在跟帝国军打仗吗?不要说博得了一个“暴徒师”的美誉的新7师,就是别的部队,也不该是这样的伤亡比例。还是现在的新7师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这个年轻的代军长在一系列战绩面前忘乎所以了?司令长官固然知道牛头岭那一仗新7师能打退禁卫4师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地形优势,不过这份伤亡报告还是让他眉头紧锁。

尤其是,它明显强于它的友邻部队。而在此之前,战力丝毫不逊于禁卫3师的禁卫第4师已经败在了中原方面军的前身——第五战区手上,现在又轮到了禁卫3师。

“走?”站在路晓飞身后的侯副官冷冷一笑,说:“你以为你今天还走得出这个地方?”

到下午正席开始之前,路晓飞面前已经堆满了面值100的帝国币,这还不算已经被手下收下去的,估计这个下午,他就赢了不下百万的巨资。当然,这并不是他的手气好到了天上去,军官们表面上输得面红耳赤,实际上都生怕自己比别人输得少了。至于送给师长大人的贺礼,那还不在这里面。只有一楼大厅里的中下级军官们,那倒是真的你来我往,赌得眼睛发红六亲不认了。

“我知道了。”宋慧婷软软的说,全然没有先前的那种意气风发,仅仅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女人而已。作为一个热情的革命理想主义者,她觉得自己实实在在的被打了一个耳光,这个耳光让她清醒了很多。

宋慧婷注视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将军倒是很聪明,不过,也许我只是说出了将军心中的想法呢。刚才将军说到,要用t26对付日本人的八九式。可是帝国政府和日本人是盟邦,当年革命从立场上来说,她应该说是“叛乱”才对爆发的时候,正是因为日本人出兵干涉,帝国政府才得以保住半壁江山,形成南北分治的局面。而将军还是皇族,正常情况下,身为帝国将军,是不会考虑和日本人作战的。皇帝也不允许他们这样想。那么,将军若非真是冒充,就是非常明智的人了。现在这场战争,帝国军开局何其迅猛,大有一举南定之势,可是,才过了多久,勉强收复的江北诸地,就遭到叛军的反攻。鄂西鄂北诸战,帝国军均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而落败。这场战争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相信以将军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不难判断。以将军的身份,完全可以再把自己手中的实力再扩充一些,然后向皇帝请缨南伐。皇帝会很高兴的,公子王孙那么多,肯主动请缨为皇帝分忧的人何其之少。有的,也只是那些急于用军功证明自己的没落贵族。要不是这样,皇帝也不会想出让自己的皇妃代替自己的身份出征这一出了。将军身为凌亲王世子,乃是皇帝的堂弟,肯主动请缨,皇帝势必委予要职。将军可以途中完全掌控这支军队,在这一点上,我们的人可以帮你。一旦条件成熟,你就可以率部起义。帝制的覆灭是不可避免的,尽管你身为皇族,但是率部起义的话,就是与过去割裂开了。我不想说前途无量那些话,听起来俗。不过,大势所趋,能保全自己,又能为国家民族做一些有益的事情,有什么不好呢?”

宋慧婷含笑说:“将军,您不是说,那是苏俄的东西吗?就算能买到,没有足够的技术人员帮助,您也很难建立一支拥有足够战斗力的部队。难道你要收留帝国政府敌对势力的工程师?”

“看来我们是没有必要谈了。”在对方陷入尴尬之后,路晓飞站了起来,他并不想看着偶像美女难堪。

这时,婉仪郡主走了出来。准确地说,是追出来的。脸上的泪痕依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但是她生怕自己不追出来,就会后悔一辈子。也许是走得急了一点,她在门口崴了一下脚。一阵剧痛使得她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就在路晓飞转过头来时,走了没几步的那个美女也转过了头来。

冒充端木睿最开始那些日子,路晓飞什么也没学会,但是对于京城的名流场所,倒是颇有几分熟悉了。驾驶着凯迪拉克lasalle一路狂奔,几个小时以后,他们终于在夜色中驶进了灯火通明的京城。虽然是20世纪的2、30年代,可是皇帝住的城市,倒是真的繁华啊。

“师座。”在禁卫8师,所有的人都这么称呼路晓飞,至少在公开场合里,婉仪郡主也不例外。“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宋氏实业会派出一位特使来和你商谈关于我师由他们订购20辆德国制战车的具体事宜,我想安排在明天上午,如果你没有别的安排的话,我会具体操办。”称呼不用“您”而是“你”,大概是郡主的唯一特权了。

他的身份是冒充的,他原本并不认识这位郡主,自然更谈不上爱。他只是觉得既然这段婚姻埋葬了一个芳华年龄的女孩,那就不如结束了它,算是为自己冒充的这个家伙做一件好事。但是显然,他这是好心办坏事。

就这样吧,他也并不是那种想借着穿越称王称霸的人,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早在从前那个时代,他也只是想考上大学找份过得去的工作娶一个心爱的女人过日子而已。而且就算遇到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他也不认为自己的智商情商足够支撑自己打下一个江山。

皇帝调动东线集群的主力,北面主力由徐州南下,南面主力由扬州、泰州西向滁州,企图将这支突进的部队包围歼灭在苏皖边界。尽管其间皇帝的幕僚群建议东部集群按兵不动,调中原的两个集团军南下,以防叛军再次使用声东击西之计。但是皇帝认为无论如何不能把侧后暴露给叛军,而且中原部队也不可能调动,没有采纳幕僚的建议。国民军第四战区主力乘机配合第一战区打响了渡江反击战。

新11师一边用炮火给与精确打击,一边以师主力有限但持续不断的对信阳守军保持压力,又派独立旅切断了信阳至潢川方向的公路,掐断了信阳守军的粮食弹药补给。上官系的部队在鄂中鄂北几次会战中对参谋系的部队见死不救,此时以己度人,料想对方也不会出兵相救,在没有弄清正面敌人的真实情况下,竟然主动放弃信阳,往驻马店方向退去。虽然随后遭皇帝圣电痛斥,并严令他们收复信阳,但为时已晚。

古地愤愤地说:“他妈的,老子该你们的吗?”一边生气,一边还是招呼跑堂的加菜。

“大人,”参谋长又说:“其实对我军而言,这倒是个围歼叛军的良机,让221旅在松木山阵地拖住叛军,等到叛军力尽之时,我军再全线合围。怕就怕221旅顶不住,不如先派出两个旅向松木山运动,如果叛军想调虎离山,这两个旅再快速回援也来得及。”

按照帝国军的传统编制,一个军辖两个师,兵力在2万出头。端木诚良中将摆在侧后的也就是这样的两个军。这种老式的杂牌军,他是不怎么看得起的,他能以师长的身份指挥一个战役,就说明这种传统编制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现在带的这种整编师取代。不过不管怎么说吧,摆两个师几万人在那里,再不济也够了。基本上国民军一个军一般辖3个师,兵力3万左右打帝国军普通的两个军没什么问题,这是双方都心照不宣的是实,但是现在双方在正面打得难解难分,他就不相信国民军能抽得出一个军去抄他的后路。他不去抄他们后路,他们就应该大念阿弥陀佛了。当然,他也不可能派那些杂牌军去抄人家后路,牛头岭那道关,凭那些杂牌军是过不去的。

他打了个电话给新127团团长吴应锋,说,那个作战计划不是你搞出来的,你把人带来师部。出乎他预料的是,吴应锋带来的是一个很起来还像个中学生的少尉女军官。

袁维绪跟在新127团团指挥部后面,人太多,她也就懒得挤出来了,虽然说这种场面有点激动人心。

“你想得美!”韦涛想起古地给他讲过的一个关于炮兵炊事班长的黄色笑话来,说:“你想让我看你打炮背黑锅?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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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维绪说:“是吗?看来时装比别的东西更有生命力啊,谢谢你,古地,谢谢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天哪,这笑容,炫美得古地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是被宪兵打死的。”侯副官却不理会路晓飞的感受,语调冰冷的说:“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当她发现闯进别墅里来的是她曾经的同志的时候,她选择了拿起枪来和他们一起战斗。准确的说,她是战死的。这是另外一个战场。”

所谓好朋友,上校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没办法,只得说:“叛党分子逃了进去以后并没有用什么人质要挟我们,只是不知死活的和我们交火。世子……的好朋友,只怕已经……”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叛党的特工没有留人质,估计里面的人已经被害了。其实他们就算用人质要挟也没有用,宪兵司令部的命令是一个都不许放过,这些人抓活的是没什么指望,那就只能是全部就地解决。只是这栋别墅十分坚固,里面的人枪法又很好,他们一时之间还打不进去,但是里面的枪声已经十分稀落,估计也就剩下一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