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法力能够转变成任何东西任何属性,不过就人类来说,并不能把这个特性玩转如意,他们也相信,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将法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作为强大王权的附庸,美杜莎家族自崛起以来没有丝毫行差踏错。

请,请跟我来。”她连忙甩掉让自己变得奇怪的思绪,招呼客人道。

面具已经戴上了。

在他看来,基丽气质独特,但就相貌来说,虽然有一种硬质的线条美,但还称不上姿容端丽。他曾经在王都见过比她更富有女性魅力的女骑士,她们之中,就实力来说,也有出其右者。不过将她们和基丽同放在一个战场上,估计是这位女骑士活下来的几率比较大吧。或许正是这种杀戮果决的魅力吸引了年幼的蛇者,引了他的憧憬和征服欲。

在这一刹那,他觉得脑子里似乎闪过无数思绪,但又像是一片空白。

抱我。”修利文朝赛巴斯安娜伸出双手。

赛巴斯安娜双手撑住天花板,将自己的脑袋拔出来,然后重重地落到地面上。对她的金属身躯来说,石质的天花板就像豆腐一般松软。

太无趣了,我怎么会让你变成这副鬼样子,不能再重新设定吗?”修利文苦着脸说。

我喜欢您的作风,这不是恭维。”无脸者向后拉下帽子,摘下面具,露出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头颅,上面没有半点头、汗毛和五官,就像一个只有头颅轮廓的金属半成品,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出声音的,而这个声音再不复中性,变成了充满厚度和磁性的女低音:“我知道您喜欢和女性谈话,这个声线如何?对了,希望鄙人的模样不会吓着了您。”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修利文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退下,“等下我会去见他,你可以告诉他我在做什么,他会理解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密林商团的苜蓿女士希望能和您在中午共进午餐,而国王派来的使者将会在下午四时左右抵达,晚上您需要接见本城佣兵协会的米斯先生和骑士团团长修,另外还有一些例行简报必须经过您的批审。”

稳当,这是王国会委以重任的缘故,陛下对于这个家族在炼狱城里的一切作为近乎放任,只求一点,密切关注封印状态,万一炼狱入侵时,要争取到给王国缓冲准备的时间。

空气凝滞了大约三秒钟,刺客的身形模糊了一下,短女仆大吃一惊,对方的度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快?利刃快斩过,留下一道弯月的余光。短女仆在千钧一之际后仰身体躲过了割喉的一刀,肌肤上的寒毛直立起来,这不是恐惧的缘故,而是徘徊在死亡线上的直觉。

想也不想,短女仆双脚一蹬,将后仰变成了后滚,身体团缩起来,好似突然间被月弧般的刃光从腰间折断了。刺客的臂刃当然没有得逞,只一眨眼的工夫,短女仆如同滚球般向后退开数公尺。可是当她抓住地面稳住身形的时候,刃尖又幽灵般出现在眼眸里。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腿脚一沉,下半身宛如系上了大量的铅块,再来不及闪躲直刺向眼睛的第三击。

说起来话长,刺客割喉、砍腰、刺眼的三连击如同飞燕掠水,轻快无比,等长女仆反应过来时,短女仆已经陷入绝境,她甚至连任何念头都没来得及升出。

长女仆振身而上。

旋梯中陡然炸出一团刺眼的光亮,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下去。

这光是从刃尖炸起的,刺痛好似一根针扎进短女仆的眼中,她反射性闭上眼睛,但整个世界仍旧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只觉得自己此时好似站在悬崖边,因为被人推了一把,摇摇晃晃几欲要跌进死亡的深渊中。她努力稳住身体,可是却仍旧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越是挣扎就越是无奈。这一瞬间,她猛然想到了对方忽然变得快的原因。确切来说,并不是对方变快了,而是自己的反应和动作变慢了,那名刺客之前背过手的时候,一定做了一些小动作,例如施放一些难以察觉的毒雾。

干得漂亮,短女仆想,她心中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失败和即将到来的死亡并不是她做得不好,而是敌人做得太好,技能的每次应用都精心策划,恰到好处,如同行云流水,让自己徒有反击之力却来不及应对。她只是有一点儿小小的遗憾,这遗憾出现得莫名其妙,没有根由,她此时也没有去寻找原因,只是沉湎在这股让她心醉的情绪。

时间变得漫长,可是最后一击并没有到来,短女仆跌坐在地上,耳中传来剑刃切入人体的声音。

锋利的双面刃被长女仆紧紧抓在手中,鲜血如同流水一般从手甲的裂缝中涌了出来。痛苦和愤怒全写在她那张坚毅的脸孔上,她的情绪如同沸水般翻滚。臂刃另一侧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她能够赶上完全是对方的策略。那个高明的刺客没有浪费时间杀死她的同伴,而是引诱她让开一条退路,使出了金蝉脱壳的伎俩,松开臂刃,自己跃进了旋梯的中空处。

问题就在于她不能弃同伴于不顾,长女仆狠狠扔下臂刃,从旋梯中空处跃了下去,虽然不一定能赶上,但是必须确认对方是否出了塔楼,免得再被施一记回马枪。

短女仆终于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香气,这种气味直到此时才扩散,这是她判断失误的根本原因,而这个时候,她的下体已经完全麻痹了。

可恶!”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她心有余悸地轻声道。

五分钟后,拦截结果传到了修利文的耳中。

跑掉了吗?没关系,我觉得这样挺好。”修利文说。

不过玛莉亚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她在心中暗暗腹诽兰的无能,明明表现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口口声声说对方只是个“小老鼠”,然而到头来却一无所获,有机会要好好讽刺她几句。当然,让她没事找上门去是不可能的,不过并不妨碍她在脑中臆想那个女人被训斥得脸红耳躁的模样。若换成其他对象,玛莉亚自然不会产生这种虚妄的恶念,不过对象是兰则不一样了,对玛莉亚来说,她就如同与生俱来的天敌一样。

玛莉亚总试着在主人跟前摆弄兰的是非和失职,不过她一向温和有礼,很难开口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无论心中多么想都不行,每次张口,心中立刻就充满了愧疚复杂的心情,如同顽石一般哽塞在她的喉头。然而,越是如此,一想到这种愧疚之情是对兰而的,就越是感到吞了一只死老鼠般恶心。

要不要在城中布通缉令呢?”玛莉亚建议道,并不是一定要抓住对方,只要打草惊蛇,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最好是让他不能再留在城里。

修利文知道玛莉亚的想法,不过他另有打算。

宴会马上开始了,你们先过去。”他对身边的女人和女孩们吩咐道。

你呢?”

我会陪同特兰斯先生一起出场,他可是这场宴会的重要客人。”

修利文没有留下任何人,包括伪女野蛮人护卫赛巴斯安娜。他确定所有人都离开后来到镜子前,用手在镜面上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在最后一笔落下后,镜中倒影扭曲起来,如同那并不是镜子,而是一团如镜的水,卷起一阵漩涡。

当漩涡停下来时,镜中的修利文已经被一个身披白大褂的女性取代,女人的面目模糊,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

妈妈。”修利文这么叫那个女人